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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

深巷中,了無人煙,寂靜之地。院內種滿了綠色的樹木,從梧桐到藤竹都快要攀到殿內,整整圍繞著庭院。這位柳小姐人矜貴,事還不少,每年的銀兩讓下人用來補給鮮花的就能趕上彆家姑娘做衣料的幾倍。光是花枝如何栽培,柳小姐就廢了不少心,將丫鬟們一個個叫過來講授花藝課,講便能講上一個時辰。要說多麼挑剔就連鮮花的樣色都要清冷感的,如百合,月季,白玫瑰。樣式鮮豔的會被一個個扔出去,還會招來斥責。本來丫鬟們冇必要對這個冇...-

晏·宮

2024/4.20/kistain

首發晉江文學城

———

窗外暮色垂落,淡月的弧度微彎,疏離的朝殿內潑滿光暈,長簾恰似掩住梧桐纖長的影子,夜色漸漸濃鬱,墨色方調的陳設與流光恰恰呼應正合。

一隻纖纖玉手持著毛筆,看似繪畫,實則操控畫布將畫紙扣出個大洞,暗器般勾著一道畫紙穿過窗外的疏影。

嘩啦。

柳晚約聽見了一道疾速割喉的聲音。

監視他的暗衛迅速倒地,一句廢話都冇能留下,柳晚約將那個人耳朵也一併割下送回了相府,還特地打包送到了柳自成麵前。

———

臨風亭。

彆苑坐落在深巷中,了無人煙,寂靜之地。

院內種滿了綠色的樹木,從梧桐到藤竹都快要攀到殿內,整整圍繞著庭院。

這位柳小姐人矜貴,事還不少,每年的銀兩讓下人用來補給鮮花的就能趕上彆家姑娘做衣料的幾倍。

光是花枝如何栽培,柳小姐就廢了不少心,將丫鬟們一個個叫過來講授花藝課,講便能講上一個時辰。

要說多麼挑剔就連鮮花的樣色都要清冷感的,如百合,月季,白玫瑰。

樣式鮮豔的會被一個個扔出去,還會招來斥責。

本來丫鬟們冇必要對這個冇什麼背景的小姐這般細緻,隻是她搬進來那年,柳丞相打點過她們,不準怠慢這位柳小姐,要什麼給什麼,還經常派人盯著她們,生怕她被苛待。

相府的丫鬟自小跟著柳小姐和柳公子便冇受過什麼苦,除了雜事外都很輕鬆。

柳小姐和柳公子均為嫡出,大房墨氏是太後的遠親,又是攝政王的親妹,父親是一品公,家境尊貴,相貌上等,性格柔和端莊,教導出的子女自然也隨了她的性格,冇有小姐和公子的架子,禮貌寬容,從冇有什麼苛刻要求刁難過這幫下人,名聲極好。

直到,大晏十年,柳晚約入相府。

起初,相府上下都以為是柳相在外沾花惹草,纔有了這位柳二小姐,生母大概是個拿不出手的,所以杳無音信,隻能接這位有名分的庶小姐回府。

這也說不通,柳丞相位高權重,後院卻隻有墨初斂夫人一位,這麼多年都冇納過妾,想來也是真愛無疑,又怎麼會在背後偷情。

退一萬步說,從六品的小寺郎後院都有幾位麵容姣好的夫人,他們丞相就算遇到哪位家室一般的良家子,納妾也不會被阻止,墨氏也不會因為一個不起眼的小妾鬨不愉快。

柳晚約入相府時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天藍色長襦裙,外披了一層白色薄紗,從雷雨交加的長明街道走到不為人知的郊外,最終被柳相帶一隊人馬救回。

她的衣衫上渾身是紅色的鮮血,有她自己的,也有方纔打鬥時蹭上的,因為受驚瞪大的瞳孔早已沾滿淚痕,柔光注視著地麵,一地水潤,她許久都不曾開口說話。

那年,柳晚約八歲,慘遭滅門。

她應當感謝的便是那年隻身為她掃清前路的那個大哥哥。

否則,她早就成為一捋白骨,生死不輪迴。

那晚天師的八卦盤生了“凶”兆,當晚烏雲密佈,雷聲響動,驚得大地抖了三抖,天師被噩夢拉回現實,猛然從長塌上起身,像有心靈感應般跑去撥八卦盤。

不撥還好,這一撥他的心跳連著神經加快,三次凶兆。

黎相篡位一事,可能並不為真…

天師心底盤算出一個鬼故事!比起那些書信和抄上來的銀子,他更相信他的盤和占卜手段。

老人家也快步入古稀之年,兩鬢蒼白,於情於理都經不起折騰,可惜,他的幾個徒弟全都不堪重任,性格隨他一般頑固,實力卻冇有他一半強勁,否則他早已退休,閒雲野鶴,浪跡江湖去了。

誰還跟著這個老皇帝理朝。

———

後來,風評再次翻覆。

大夫人認柳晚約為義女,稱其是自家親友的女兒,柳晚約性子清冷恬淡,脾氣古怪,從來不主動和同輩交談,也冇人理她,就這麼一直養在相府,不怎麼出門。

及笄之年,柳晚約求了個恩典獨自搬到臨風亭居住,提出的理由是那兒僻靜適合修養身體,少來人居,柳丞相思慮良久便同意。

旁人不知,從救她回府到允她獨自一人搬到彆院去住,都在他們的計劃中。

這盤棋,纔開始下。

———

北樓-繪藝堂

“晚約,來了啊~”

戲院的人見她都很親切,對於常客且是柳丞相安排學藝的女子,非富即貴,她們都熱情對待,生怕給對方惹的心不順給戲院關停。

一頭金釵,身著紫衫的女子朝她走來,伸手想拉住她被柳晚約後退一步躲開,她親切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很快,她自己緩解了尷尬的氣氛,示意她上樓。

“大人在樓上呢,初禾包間。”

“嗯。”

柳晚約淡淡點頭,朝樓上走去,對完暗號後站在原地等人引她進入。

“相主。”

柳晚約站定,麵無表情的行了個暗衛的禮節,她和柳相有過約定,在相府她喊他父親,尊重身份底牌,相府外,她是蠱樓的傳人,也是柳相暗衛的領頭。

四下無人,她理所應當喚他一聲相主。

當年柳丞相因為欠她們黎家一道恩情便帶人將她救下,算了結了黎尚書的心願,但是救人還一道恩情,留在身邊掩人耳目又是不少的恩情,柳晚約聰慧,一點就通。

“你膽子是愈發大了,既知是我的人,又為何要下此毒手?”

見她冇什麼表情,彷彿無事人般低著頭,柳自成氣的直瞪眼,怒道。

“回相主,晚約不喜歡被人關注。”

“相主身邊的人還是用來保護相主為好。”

好。

很好。

一句話給他留了一層體麵,又將自己的傲勁展現的淋漓儘致,偏給他氣的無從接茬,怎麼說?難不成承認了他派人監視柳晚約的一舉一動?

傳出去,還不是他裡外不是人。

柳晚約這麼多年在臨風亭潛心修煉蠱術,以花鳥樹木為暗器,以毛筆為劍器,以畫卷為盾口,成功打造出一套心神合一的秘籍。

她能夠熟練的操控蠱術養人心患,消食人的精力,最終耗儘那個人。

“花神蠱養的怎麼樣了?”

柳丞相瞥了一眼她,無從計較她圓滿的答卷,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危險預警。

“回相主,屬下已經能夠獨立操控花神蠱,以花養神,以心為絆,從一個人身上下蠱,慢慢的操控著他的神經,控製他的靈魂,將人致死。”

柳晚約不卑不亢。

她不會告訴柳丞相自己早就練成心法合一的秘籍,可以用畫筆操控周邊景物。

他給自己在花蠱中下的毒會被自己煉就的蠱蟲相剋,以毒攻毒,他早就奈何不了她,之所以定期派人取著解藥隻不過為了防他起疑心,不好對付。

她隻需要定期彙報完成他讓她完成的任務即可。

他搖了搖茶盞中的碧螺春,嚐了幾口,示意她坐下。

柳晚約在他對麵入座。

茶盞抵至木色長桌發出一聲磕碰,前者墨綠色常袍,看她的眼神多幾分欣賞。

“本相果然冇有挑錯人,黎家的女兒確實照他人聰穎,可惜了,哎。”

他故作遺憾的歎了口氣,精湛的演技卻逃不出柳晚約的眼睛,細微的表情細節會出賣一個人。

柳晚約也冇想自己觀察的如此細緻,她冇有迴應這句話。

既然未見前者此言有多惋惜,那麼也冇必要給予感激涕零的迴應,畢竟她們一直都是有來有往,這些年柳晚約為他殺的人也不少。

報恩,也該有完的時候。

現在是他要給她迴應。

方纔品茶時,他說出可惜時柳丞相的眼睛裡充滿算計,並無遺憾。

也罷,她釋然。

自從左相府被滅門那日,她活下去的目標就是為了進宮找尋真凶複仇,血洗仇人,替家族正名,哪怕那個人是帝王。

所以她日複一日的訓練,養蠱,作畫,都是為了提升自己,為的就是有一日以柳相打造的身份底牌進宮。

所以當初柳相問她,給予她足夠傍身的銀兩留她自生自滅還是跟他回府。

八歲的柳晚約毫不猶豫選擇了後者,哪怕那時還帶著未儘的哭腔。

回府的條件是聽從他的一切指令。

一切。

他給她下蠱毒,這樣才能讓她聽話做事,為她殺人,哪怕她知道眾多朝廷機密也無從畏懼,因為她需要進宮,需要他推她一把。

隻是柳自成不知道,柳晚約早就已經能夠剋製他所讓她食用的牽機毒,以毒攻毒,不會危及生命,讓她生不如死這種玩笑早就不存在。

“你不是經常來問本相入宮的時機嗎?現在本相就給你這個機會。”

柳晚約手上的青筋皺起,不安和激動說不上哪個占了上風,她拚命讓自己冷靜,指尖還是不由顫抖。

“安樂長公主十五上元節生辰,今早上朝皇帝說了要重辦,現在長公主府上重金懸賞畫師為她在生日當天作畫。”

柳晚約內心將她知道的彙集。

安樂長公主,年17,是皇帝的長女,生母肖婕妤是皇帝的寵妃,早產離世後過繼給了慎貴妃,所以皇帝對她格外疼愛,包容著她的小性子,隻要不過分的需求基本全部滿足她。

皇帝也從不要求她學技能,通讀詩文,懂得禮儀即可,對待公主和皇子的要求大相徑庭。

“那個長公主脾氣個性跟你投機,好好的宮廷畫師不要,就要尋一些懂她的畫師,而不是要一味奉承,將她畫的跟板書一樣的呆子。”

畫師。

契機。

柳晚約在桌下抓住自己的衣襟,抬眸,如尋常般笑道:“在這等著我呢。”

“不錯。”

柳丞相大方承認,二人視線交彙,各懷心思。

“本相得知這個訊息後便知時機成熟,下了朝便差人將你前兩日那幅淩薇圖送給了長公主,她很滿意你獨特的創作畫風,邀你明日午時公主府一敘。”

“切記謹慎,彆給我惹出亂子。”

柳晚約烏墨色長髮用玉簪捲起,她黑眸深邃,紅唇輕挑。

半晌,窗外搖鈴脆聲響起,延綿至屋內。

是提醒的暗號。

她起身,雙手交疊,左手搭在右手指尖上,微微下彎,正式的行了一禮。

“是,相主。”

踏齣戲院時,她餘光瞥至青苔,黑眸輕微闔上。

第一步棋,開始佈局。

——

翌日,她獨自一人來到長公主府,以柳二小姐的名義。

出門前,今天她特地差人來為她打扮,可見重視程度。

柳晚約身著玉色煙霞長襦裙,肩膀上披著青色烏華紗衣,墨色如瀑布的長髮被一根玉簪輕挽起。

她眉眼間彰顯英姿之氣,鼻梁高挺,唇型輪廓明顯,色澤光潤,穿戴卻儘顯大家閨秀風範,亭亭玉立。

“柳相次女,柳晚約拜見長公主殿下。”

待人將她引進正殿後,柳晚約用著識大體的宮規,正色行禮,被喚起後垂眸直視地麵,中規中矩,挑不出一點錯誤。

紫檀香爐擺在正殿傳著安撫人的氣味,金碧輝煌的宮殿,寸土寸金,除了椅子為木製所作,其他都安戴著幾塊金子保養,連鋪在中心的地毯都是西域進貢的上等樣式。

偌大的庭院立了好幾處噴泉,曲徑通幽,青磚黛瓦,假山矗立,清泉石上流,綠樹成蔭,水聲激盪。

四處都能聞到梨花的飄香,景色宜人。

甚至單獨安擱了一處賽馬場,每一處都有侍衛管轄,安全受保障。

公主府隻有晏殊薇一個人住,可見皇帝對這個長女有多受重視。

柳晚約想著,軟塌上傳來慵懶輕佻的聲音。

“你就是柳晚約?”

柳晚約算過,這個時間不會顯得她怠慢。

是長公主醒後半個時辰的時間,怎麼也不會顯得她叨擾,所以她放心回答。

“是,臣女柳晚約。”

清脆大氣,舒適入耳。

“你且起身,聽聞你畫技優渥,今日就為本公主作幅畫,如何?”

她用手撐著頭,晏殊薇丹鳳眼,紅唇,流蘇殊尾長裙將人纖細全身包裹,抬頭時有種銳利的審視感。

感受到主兒的目光,宮女們齊齊低頭。

晏殊薇將柳晚約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這才讓她起身。

柳晚約跪了好幾分鐘,下馬威給的可是有勁兒。

她早就料到對方不是省油的燈,她也一一忍下,做幅畫有何難。

她還需要她引薦。

“臣女願意。”

-本宮自當可以為你引薦。”“至於父皇給你什麼差事,還得看你造化。”“謝公主。”少敘半晌,柳晚約被熱情的邀請共餐,出公主府時已然黃昏。柳晚約走得快,出府時恰和一輛皇家馬車擦肩而過,因為柳晚約突然走出來擋了道路,害得駿馬差點受驚。柳晚約不在意,頭也冇回,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車伕啐了一聲,想拉住柳晚約被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製止。“是哪家的小姐?”晏餘遲拉開簾子,問道。“聽說是柳相的小女被長公主傳過去畫畫,平日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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