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調調就知道這兩個傢夥即將進入旁若無人的談戀愛模式，為了完成任務，他立刻提高嗓門，企圖強調自己的存在感：“尼采在《快樂的科學》裡第一次提到這個概念，但是那個時候注意的人不算特彆多。可最近他又寫了一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這本書寫的真的挺不錯的——在這本書裡他又宣告了一次‘上帝已死’，結果第二天上帝就真的死了！”“你為什麼認為神死了？”米迦勒吃完了提拉米蘇，將檸檬汁拿到自己手裡抱著，“我昨天一...-
路西法一言不發地將“帝冕”化成戒指，丟給了彆西卜。
米迦勒目光閃爍了下。
路西法都默認了，彆西卜心裡再怎麼罵路西法“妻”奴也隻能轉向米迦勒，苦哈哈地道：“你要借地獄的勞力也不是不行，可你總得給我們留幾個吧，地獄也有地獄的事情要做啊，我們每天忙著魅惑彆人也是很幸苦的。”
米迦勒道：“那就給我一半，你也跟著過來。”
“不行。”彆西卜想也不想就拒絕道，“我去了天堂，地獄交給誰？貝爾芬格？他最近覺得喘氣都快累壞他了，成天讓手下纏著路西法借‘帝冕’，我要是敢和他提一個字，他必然拿了‘帝冕’就死給我看；或者瑪門？但凡他拿了撒旦權柄，你覺得瑪門能控製的住自己不把人間界洗劫一空？還是說你認為薩麥爾不錯？我向你保證他拿到‘帝冕’的一瞬間就會向天堂發動戰爭；又或者利維坦？那個恨不得躲在火湖裡一輩子不見人的傢夥？還是阿斯蒙蒂斯？我的天，他都虛弱得快走不動路了！”
說到這裡，彆西卜自己都覺得地獄未來堪憂。他瞥了一眼路西法，恰到好處的拍了個馬屁：“你根本就不知道路西法每天有多辛苦——他大概不會告訴你。”
下一秒，彆西卜看見路西法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嗯？？？
一種“被套路了”的感覺爬上了彆西卜心頭。
另一邊，米迦勒從彆西卜開始講話起就保持緘默，看到路西法的舉動，他似乎終於有所觸動，開口問道：“你去哪？”
路西法回頭，露出一副悲傷中帶著愛意、無可奈何中溢滿寵溺的表情，說：“我去找瑪門，讓帶一半的墮天使去天堂受洗，地獄這邊就暫時交給彆西卜，我和你一起去找耶和華。”
彆西卜徹底絕望——就算現在吃掉自己的腦子，他都知道接下來的情節會怎麼發展。
果然，米迦勒聞言目光微閃，猶猶豫豫許久才輕聲道：“……度蜜月，也不是不行。”
路西法的眼睛立刻就亮了：“真的？”
米迦勒點點頭：“但還是要找上帝的。”
路西法走回米迦勒身邊，輕吻下他的側臉：“好的，寶貝。”
彆西卜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捂住眼睛，偷偷溜走。
然而直到他回到地獄門口，才猛然反應過來——路西法這是將地獄的爛攤子丟給了自己，然後無事一身輕地和米迦勒公費旅遊去了！
而且彆西卜之所以會接下這個爛攤子，還他媽的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勞！
呸！
可等彆西卜氣勢洶洶地衝回米迦勒和路西法的房子，想要和他們再算算賬的時候，卻早已是天使去樓空。
……
由於天堂的工作量太大，米迦勒每天下班之後，都會因為精神不濟而昏昏欲睡。大多數時候，麵對精力充沛的路西法，他不僅不可能主動，甚至連應對都顯得非常怠惰。不過好在路西法看他哪裡都順眼，所以即便是安安靜靜地陪米迦勒在床上虛度光陰，路西法也會覺得很高興——哪怕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天使是不需要睡覺的。
路西法的愛情顧問，以“貪婪”之罪為名的地獄七魔王之一，瑪門曾對此表示擔憂，認為這是他們婚姻失敗的前兆——米迦勒顯然是因為不想和路西法說話，纔會選擇假裝睡覺。在人間界，這被稱為“七年之癢”，或者“精神出軌”。
所以他提議，路西法需要用一些特殊手段來挽救這段愛情，比如說度蜜月。
路西法一度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作為地獄之主撒旦，路西法的罪與名為“傲慢”。他看不上瑪門“利益至上”的理論，堅信自己和米迦勒的愛情是至高的結合。或者說，他們的存在本來就是為了這種結合。
瑪門這種冇有靈魂隻有金錢的墮天使是不會理解的。
然而，當“失業”這個對大多數人都顯得十分殘酷的話題近在眼前時，路西法忽然覺得，就算瑪門的理論狗屁不通，但“度蜜月”確實不失為一個很好的建議。
不過當他和米迦勒提出這個建議時，結果顯然易見——米迦勒拒絕了。
事實上，米迦勒的拒絕讓路西法很失望，甚至心中隱隱地生出一種罕見的不安情緒。
好在路西法並不是會放任問題惡化，或者忍氣吞聲的墮天使。
雖然他很習慣於使用暴力、威脅、欺騙等手段對付人類，但麵對米迦勒，這種行為就顯得無聊又可悲——這不但會使得他們的愛情破碎，也不符合雙方的身份——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點小小的手段就顯得至關重要。
於是，當路西法坐在飛往德國的飛機上時，他看著餘光中試圖聯絡上帝的米迦勒，微微勾起了唇角。
以退為進，人類誠不我欺。
米迦勒眉頭微蹙，顯然是正在因為聯絡不上神而苦惱，但他依然敏銳地注意到了路西法微妙的情緒變化，偏頭問道：“很高興？”
“當然。”路西法笑眯眯地望著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高興的。”
米迦勒聞言，抽空看了他一眼，就再挪不開視線了。
這位從前的天堂大天使長、現在的地獄之王撒旦即便是墮落了，神仍舊不曾收回給予他的一切特質——無論是完美的□□、強大的力量，還是那驕傲又罪惡的靈魂。眼前的惡魔明明由內而外地散發著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但偏偏願意在米迦勒麵前俯首帖耳，甚至任由自己被世俗的快樂和情意浸潤，像個普通人類一樣沉淪於所謂的“愛情”。
這讓米迦勒生出一種不屬神的滿足和**。
於是，他乾脆地合上了麵前的電腦，認真道：“我為我先前說過的話道歉。都是很過分的話，我不應該對你說的。”
路西法眼裡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柔和來：“不，我很高興。因為這意味著，你認為自己在我麵前是可以失態的。雖然說事情的起因是耶和華的失蹤，但無論如何，你不會這樣對拉斐爾或者加百列。”
“你總是知道怎麼樣讓我覺得愧疚，進而答應你的要求。”米迦勒歎了口氣，放棄了聯絡上帝，道，“說說你的蜜月計劃吧，路西。”
路西法冇有半點被揭穿的窘迫，他握住米迦勒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啄吻了一下，道：“我冇有什麼計劃，寶貝。你需要去追捕尼采，而我願意一路跟著你，從耶路撒冷到羅馬，從佛羅倫薩到巴黎，去哪裡都沒關係。隻不過我希望我們每到一個地方，可以多做一些停留——像一對人間的情侶一樣。”
米迦勒沉默許久，直言道：“這聽起來，像是你想要給尼采留下更多的逃跑時間一樣。”
“就算是吧。”路西法無所謂地聳肩，“他給了我一個度蜜月的機會，而我回報他一些時間去完成他想做的事情，這也無可厚非。”
米迦勒挑眉：“所以，你知道他想做什麼？”
“難道不是‘弑神’嗎？”路西法攤開雙手，“他已經成功地在一個時空中抹去了神的足跡，那他接下來要做的，應該就是前往其他時空繼續自己的計劃。”
米迦勒的表情看不出什麼：“他說神死了，神就真的消失了。不僅如此，他區區一個普通人類，卻能逃竄到另一個時空，一定是接受了來自其他生命形式的幫助，你覺得會是誰？”
路西法：“這我就不知道了。具體的內容，也許得等我們見到愛因斯坦之後，才能瞭解到？”
米迦勒點點頭，不再追根問底，而是轉向更為輕鬆的話題：“不錯。不過我們這樣直接去找他，會不會過於唐突？”
路西法解開安全帶，湊到米迦勒身旁，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按照人間界的規矩，總要帶一些禮物的。聽說阿爾伯特先生正在為他最新發表的文章，以及收到的反饋而苦惱。”
米迦勒笑了一下，回以路西法一個更纏綿的吻。
……
愛因斯坦正在泡他的黑咖啡。
聽說現在很流行黑咖啡減肥法，他這兩天正在承受著莫大的壓力，所以難以自抑地吃了太多薯條可樂芝士和黃油，胖了好幾磅。
看著杯子裡，黑紅咖啡液上的一層浮油，愛因斯坦聯想到自己肚子上消失的馬甲線，還有飽受爭議的論文。他忽然悲從中來，走到一旁抱住自己的小提琴，彈奏起暴風雨第三樂章起來。
一曲終了，愛因斯坦十分寶貝地放下小提琴，坐回桌子旁端，起了黑咖啡。
可他剛將杯沿舉到嘴邊，忽然客廳裡傳來了一陣掌聲，愛因斯坦虎軀一震，第一反應是那些看不慣他、又做不掉他的人終於找刺客來暗殺他了。
豈有此理，真是天妒英才！
愛因斯坦聽著一點點靠近陽台的腳步聲，心中慨然地想著：即便是死，我也不能平庸地束手就擒！我必須作為一個高貴的物理學家死去！
於是悲憤的愛因斯坦悲憤地端起手裡的黑咖啡，並且悲憤地在房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將咖啡潑了出去。
啊，這完美的姿勢！
咖啡杯和杯中液體被賦予x軸初速度和y軸初速度後，在重力加速度和空氣阻力的共同作用下，將在空中劃出一道低拋物線，避開他的鸚鵡和鳥籠，最後完整地潑灑在那個粗俗的歹徒身上。
愛因斯坦十分滿意，覺得自己成功地反抗了這不公的命運，捍衛了真理與科學的尊嚴，他張開雙臂，慷慨赴死：“來吧！”
因為被米迦勒提到身前，所以被澆了滿頭黑咖啡的路西法：“……”
-，彆西卜自己都覺得地獄未來堪憂。他瞥了一眼路西法，恰到好處的拍了個馬屁：“你根本就不知道路西法每天有多辛苦——他大概不會告訴你。”下一秒，彆西卜看見路西法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嗯？？？一種“被套路了”的感覺爬上了彆西卜心頭。另一邊，米迦勒從彆西卜開始講話起就保持緘默，看到路西法的舉動，他似乎終於有所觸動，開口問道：“你去哪？”路西法回頭，露出一副悲傷中帶著愛意、無可奈何中溢滿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