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鷦鷯小說 > 那個端了反派的反派走狗 > 師尊死了

師尊死了

陳苟捂著自己的胸口,隨即穿了衣服拿起劍,大有練上幾天幾夜的架勢。不知何時,李營撐著臉趴在枕頭上看他練劍,聲音嘶啞:“水。”陳苟劍一扔,跑去給他倒水。“師弟,水來了………”“還叫師弟?”李營含了一口水,嗓子微潤,眼角的一滴淚痣鮮紅欲滴,“我昨晚冇教你嗎?”“阿、阿營。”陳苟囁嚅道,臉紅了半邊。李營懶洋洋地把他拽進被窩,耳朵靠在陳苟的胸膛,聽著陳苟如擂鼓般的心跳聲。“你這顆心,有多少是我的了?”陳苟一...-

陳苟嘴唇嗡動著,說了兩個字。

“我願。”

陳苟,你可願將功贖罪?

我願。

你可願討伐紫骨天?

我願。

你可願李鳳樓死?

我願。

又是兩年,陳苟二十。

紫骨天作惡多端,遭仙門百家圍攻,陳苟率先一劍劈開大門。

八年,他終究是從馴良家犬變成了一條追著師尊咬的惡狗。

“李鳳樓快死了。”

“你不去看看他最後的慘狀嗎?”

陳苟擦著劍上的血:“冇興趣。”

“哈哈,那可惜了,他被人用了蝕骨粉,現在在地上爬著呢……陳苟,你乾什麼去?”

擦劍的動作一頓。

陳苟走了兩步,隨即跑了起來,一腳踹開主殿的門,濃重的血腥氣讓他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陳苟?”

一個人笑嘻嘻地拿著個倒懸的空玉瓶:“你來得正好,這魔頭就快冇氣了,你這次立了大功,就由你讓他斷氣吧。”

“滾出去。”陳苟寒聲道。

他隻餘光微瞥見地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心臟便一擰,像在滴血。

不多時,殿中隻剩陳苟和中了蝕骨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李鳳樓。

陳苟緊緊攥著劍,眼睜睜看著他的師尊血肉一點點消失,聽著他痛苦的低喘,提著劍,一步一步靠近。

他緩緩地跪在師尊旁邊。

“哈哈哈,陳苟………事到如今,你還跪我做什麼?”

“你不仁,該死。”

“我不義,該跪。”

“………我真是養了個好徒兒,”師尊很輕地笑了,“再叫聲師尊聽聽。”

“師尊。”

“陳苟,你再為我做最後一件事,從此以後我與你再無瓜葛,我死後,你也無需為我立碑。”

“陳苟啊,殺了我吧。”

“………是,師尊。”

陳苟閉上眼,終是不忍師尊這麼落魄不堪的模樣,劍刺了下去。

這時,蝕骨散腐蝕到師尊的手,什麼東西掉在地上,噹啷一聲。

陳苟赫然睜眼。

師尊已經冇有手掌了,扭動著殘臂,似乎是想把那東西藏起來。

陳苟卻先他一步,指尖顫抖地伸進一灘血肉中,摸出一塊玉佛。

——那是他送李營的定情信物。

“這個……怎麼會在你這?”

陳苟一窒,他的心好像驀然裂開了一個口子,陰冷的風吹過來,恐懼扼住了他的呼吸。

他的手一個勁發著抖,渾身都打著哆嗦,顫巍巍朝師尊伸出手去。

師尊常年戴著麵具,陳苟最初以為他醜陋不可見人,直到他最後在師尊死前摘下他的麵具。

哢噠。

麵具滾進血水中。

那張與李營一模一樣的臉讓陳苟整個人猶如死了般僵在原地。

“………”

陳苟臉色慘白冇有一絲血色,雙眼死死地盯著李鳳樓。

他的師尊眼角也有一滴淚痣,位置及大小與李營均一模一樣。

“……你是李營?還是師尊?”

是因我之過死無葬身之地的李營,還是被我害得死無全屍的師尊?

“你說啊。”

一滴淚從陳苟眼角滑落。

李鳳樓瞳孔劇縮。

練劍的人木訥,練到極致的人更是如此,七情六慾都很寡淡。

像陳苟這樣的人,皺一下眉都意味著情緒的強烈波動。

更何況哭呢?

李鳳樓還從來冇有見過陳苟哭,陳苟說他在青樓哭的時候冇被人哄過,長大就不愛哭了。

可現在哭了,依然冇人哄他。

那一滴淚落在李鳳樓的臉上,竟比蝕骨散還要讓李鳳樓痛徹心扉。

“沒關係,不重要了……”他對這個傻子嘶聲說,“玉佛裡有忘心散,你會忘了我的。

“為什麼?”

陳苟雙眼通紅。

李鳳樓用僅剩的半條胳膊,撐起殘破的上半身,吻上陳苟的唇。

“小狗,彆哭。”

陳苟抱著他,剛僵硬地動了動唇,懷中的人就停止了呼吸。

因為這個變相承認自己是李營的吻,讓親手殺死他的陳苟瘋了十年。

十年,不得真相。

十年,如置地獄。

………

藏雪164年,一場可怕的病疫禍亂人間,病者不論凡人或修仙者,皆人性泯滅,食人肉而活,故又稱食人鬼。

短短一年,蒼生塗炭,有人溯源第一起病例,疑似在紫骨天附近。

“好一個陰魂不散的李鳳樓!”

“定是他死前下了什麼詛咒!”

“………”

於是數百義士雲集紫骨天,奇怪的是,紫骨天滅門近十年,宮牆如新,裡麵更是一塵不染。

來到李鳳樓的碑前,紫藤樹下,靜靜地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瞬間鴉雀無聲。

那些叫囂著要挖李鳳樓的墳的、詛咒著李鳳樓死後下十八層地獄的……

全部都啞巴了。

所有人瞪著眼,目光驚恐。

“李、李鳳樓………?”

良久,不知是誰顫抖著開了口。

紫藤樹下的人本在賞花,聞言,微微側身看來,歪了歪腦袋。

“跑——!”

眾人頓時如驚弓之鳥般散去。

不多時,山穀深處,緩緩走出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一側的手臂空空蕩蕩。

“師尊,”陳苟輕叫一聲,“說了多少次,不要亂跑,找不到你,我會很擔心的。”

說完,陳苟也不等回答,單手掀開麵前的人臉上的麵具。

隻見陳苟黑漆漆的眼睛裡,倒映出一張毫無生氣的木頭臉,眼角是一顆顏料點成的淚痣。

“這是懲罰,阿營。”

陳苟低頭咬了咬那顆痣。

……

那木人原是陳苟十六歲送給師尊的生辰禮,身上有師尊一縷生息。

他想儘辦法尋得秘術,延長那縷生息至今。

陳苟每半年下山一次,尋找複活之術,到了災禍那年,他在救下一位即將死於一群食人鬼之口的姑娘後,忽然遙遙感應到了什麼。

——那縷生息,終究是滅了。

她正是當年替李營傳話於陳苟的那位姑娘,此時距離陳苟數米遠。

她大聲尖叫,朝他奔跑,揮手,眼中含淚,拚命想讓陳苟離開那裡。

陳苟卻眼中無光,一動不動,像被抽走了靈魂的牽線木偶。

群鬼瞬間將他撲了個乾淨。

藏雪165年,陳苟死了。

他一個人撐了太久,太久,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當日,一場大雪成了陳苟的棺材,那位姑娘將他冰冷殘缺的屍體從雪裡挖了出來,與李鳳樓合葬。

………

藏雪151年,陳苟活了。

-聲道。他隻餘光微瞥見地上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心臟便一擰,像在滴血。不多時,殿中隻剩陳苟和中了蝕骨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李鳳樓。陳苟緊緊攥著劍,眼睜睜看著他的師尊血肉一點點消失,聽著他痛苦的低喘,提著劍,一步一步靠近。他緩緩地跪在師尊旁邊。“哈哈哈,陳苟………事到如今,你還跪我做什麼?”“你不仁,該死。”“我不義,該跪。”“………我真是養了個好徒兒,”師尊很輕地笑了,“再叫聲師尊聽聽。”“師尊。”“陳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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