鷦鷯小說

登陸 註冊
字:
關燈 護眼
鷦鷯小說 > 被金手指包圍後 > 第 2 章

第 2 章

姑蘇時大舅母叫人采買的?”“是呢,娘子那時纔多大,竟還記得這些小事?”丹朱笑起來,“您那時年幼思鄉,徐家大奶奶特意吩咐人牙子,儘量尋些京畿周遭的丫頭來,好和您有話聊,聊以紓解煩悶。”好好一碗奶膏子已經被攪和得細碎,再讓人提不起食慾,陳姝把天青瓷碗推開,擰了擰柳葉似的細眉,“又快中旬了,母親該給姑蘇寄信了罷?你明日也寫一封,一同送去。”這位滿上京城內數一數二的貴女站起身,拂一拂裙裾上並不存在的塵埃,...-

丹朱伺候著陳姝換了出門的衣裳,又使人去正院通傳,才陪著陳姝悠悠出了蘅蕪苑,往正院去了。

定國公府占地數百畝,大小院落不知凡幾,並不都住人,從蘅蕪苑到正院,少少也要走上一炷香的時辰。

說是要去送吃食,陳姝卻並不著急,路過花園又駐足眺望一會兒滿園的姹紫嫣紅,待到了正院,天邊已經掛滿金霞。

一位中年媽媽就在正院門邊等候,遠遠瞧見陳姝便含笑迎上來,“三娘子來了?早早便打發了人來通報,怎麼這會子纔到?夫人怕您嫌熱,特意命小廚房給您燉了雪梨湯,再等下去可就不好喝了。”

“王媽媽等久了?”

這是徐夫人未嫁時便一直伺候左右的心腹,在公府裡的小輩們跟前也很有幾分臉麵,陳姝被她扶住一邊胳膊,聞言微微笑起來,“我早早便出了門的,不過路上貪看一陣花兒才耽誤了。”

說著話就到了正院堂屋外,門外的小丫頭挑了竹簾請她進去。陳姝才進了屋,就瞧見西邊的捲雲紋圓桌上擺了四五道菜,葷素涼熱俱全。

國公夫人徐氏正歪靠在旁邊的貴妃榻上,偏臉同身邊的丫鬟說著什麼,她約莫四十來歲的年紀,是位保養得宜、風韻猶存的貴婦人,聽到動靜扭過頭來,含笑衝陳姝招了招手,“我的兒,快過來。”

陳姝走上前來纔要行禮,徐夫人便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女兒拉到身邊坐下,先伸手撚一下衣袖料子,“這見鬼的天氣,姝娘熱不熱?”

“還成,您也知道江南潮潤,夏日比上京更難捱。”

任母親親昵地摟住自己,陳姝輕聲說,“倒是四哥哥一向苦夏,我原打算這個月起針給他繡個祛暑的香包,慢慢做到六月初恰能派上用場,誰成想今年熱得這樣早。”

“可見青淮冇那個福氣。”

徐夫人笑吟吟打趣,“叫他鎮日到處亂晃,不見個人影,活該受著熱氣。”

說著又細細打量自己的女兒,心下一片軟和熨帖。

十月懷胎誕下的小女兒,又親自拉扯到七八歲的年紀,縱是母女分離七載,也不見得生疏。何況真論起來,姝娘是替做孃的在外祖母身邊儘孝,才小小年紀就離了父母兄長,徐夫人隻有心疼的份兒。

偏陳姝打小是個淡泊性子,也不愛動彈——這卻不是徐夫人自賣自誇,端看其他府上這般年紀的姑娘都是怎樣的吵吵嚷嚷,就知道姝娘有多叫人省心,姑蘇那頭按月遞來的家信裡,孃家親戚們也隻有誇她過分嫻靜的。

這其中即使有一二誇大,也不過是想哄騙著叫她擔憂女兒日後拿不住夫家,好說服她把姝娘嫁回江南——徐夫人不屑地扯一扯嘴角,又愛憐地摸摸陳姝因為年幼還略顯豐腴的頰肉,“怎麼今日這樣熱的天還出門?”

“是得了新鮮玩意,想帶來給娘嚐嚐鮮。”

陳姝示意丹朱將食盒擺上給徐夫人看,“蘅蕪苑裡有個二等丫頭會製些零嘴兒,見我連日來熱得煩悶,就做了這奶膏子,滋味甚是新奇,我便想著給娘也嚐嚐。”

她說著,捧了上頭一層什麼也冇灑的那碗奶膏子出來,遞到徐夫人手邊,又取了小匙,輕聲細語道,“這上頭原是撒了些桂花糖碎的,換成彆的也使得,隻是回府這些日子用膳,我瞧著娘口味清淡,便叫她什麼也彆放,還有一碗撒了糖碎的,原是想著四哥哥在,也叫他嚐嚐。”

要麼人都說是女兒貼心!

徐夫人愛憐地摟住陳姝,心下一片軟和,“你纔回來幾日,就連孃的口味都摸出來了!”又排揎出去胡混不見人影的次子,“你四哥那混世魔王一樣的主兒,天天在我身邊圍著也不知道他親孃愛吃什麼,用膳時塞兩筷子葷肉過來就算儘過孝了!”

陳姝隻是抿唇笑,“四哥哥豪氣任俠,心底是孝順的,隻是想不到細處,娘雖嘴上罵他,我瞧著四哥哥夾的葷肉您也冇少吃。”

“就你是人精——”

母女倆偎在一處說著話,徐夫人慢慢用了那碗奶膏子,又叫人把剩下一碗拿去冰窖中先存著,等晚上四少爺回來了再嘗。陳姝也有一口冇一口用了些晚膳,就覺得腹中飽脹,再不想吃了。

“你今日來得正好。”

主子們放下象牙箸,周圍侍奉的丫鬟媽媽們撤膳的撤膳,奉茶漱口的奉茶,待忙活完畢,日頭昏昏,堂屋裡才點上紗燈,重新恢複靜謐。

徐夫人拉著女兒的手,摩挲著腕間那塊滑膩的肌膚,喁喁說些體己話,“眼瞧著你回府也有一陣了,先前怕你身子不爽利,娘也冇顧上問,今兒個看你麵色,該是調養好了。”

這是要說正事,陳姝不由斂起神色,認真聽著。

“你乳母那兒我也問了,你再同娘仔細說說,外祖家那頭是怎麼說你婚事的?”

大齊立朝一百五十餘年,雖有興衰起落,但如今的陛下勵精圖治,境內稱得上是四海昇平,端的是中興之象。

朝綱穩定,百姓無戰亂饑饉之憂,民風便開明,是以禮教並不過分嚴苛。何況似陳姝這樣的高門貴女,個個自幼開蒙讀書,又有父母長輩教導,見識不淺,對自己的婚事也能說上幾句話。

她南下七載,雖說身邊有徐夫人信得過的媽媽丫鬟跟著,每月也有書信傳回,但畢竟路途迢迢,有些事信中不曾言明。江南豪族與北邊上京的風氣習俗皆有不同,打從總督府有意替陳姝擇親的訊息傳來,徐夫人便一日勝過一日的心焦,連唇邊都起了兩個燎泡。

好在最終一番拉扯,又派了次子親自南下,纔打消了那邊的念頭,接了女兒回京。

“你外祖母年紀大了,我又不在身邊,免不得耳根子軟和,被家裡那些兒媳孫媳說動心思。”

提起這事,徐夫人對母親不是冇有怨氣,臉色也跟著沉下來,“你是什麼身份?滿上京也尋不出幾個比你出身更好的,你父親又得聖上青眼——她們那些心思,哼,不過是指望著借你的出身去拉扯自己的孃家!”

這裡頭牽扯的都是陳姝的正經長輩,徐夫人說得,她卻說不得,隻能垂著頭默默不語。

“便是不說這些,你是陳氏女,父母健在,連嫡親的祖母都還在,哪裡輪得到江南來替你說親?”

徐夫人難掩憤懣,捏著女兒的手訴怨,“你外祖母也不替我想想,她起了這樣的心思,我在夫家又該如何立足?彆說你祖母,就連你父親也衝我甩了臉色!”

她與定國公少年夫妻,一向舉案齊眉夫婦和諧,少有紅臉的時候,可見此事確令陳氏不滿,以至於國公爺也要來提點提點妻子。

“娘消消氣,仔細您的身體。”

陳姝挽著她的胳膊輕聲寬慰,“其實外祖母看過四哥哥帶來的信,心底也不是不懊悔,我聽侍奉的黃嬤嬤說,老太太夜裡一個人捏著信哭了半宿,隻唸叨著對不住您,說當年將您遠嫁上京,這些年來受苦了。”

“你外祖母也知道?這些年我一個人在上京,孃家雖說爭氣,說起來也算位高權重,但一北一南鞭長莫及,遑論天子腳下又有多少位高權重的人物?”

徐夫人眼角微微濕潤,拿手帕揩了揩,接著道,“更彆說公府門第,遠親近親加起來真是數也數不清,要做咱們家的主母哪有那麼容易?隻說你父親後院那幾個姨娘,不安分起來也夠噁心我的!”

陳姝也跟著歎了口氣,衝一旁的王媽媽使個眼色,接過遞來的溫茶,撇一撇茶沫,親自喂母親潤口。

好在徐夫人還記得最關心的事,跟女兒傾訴一陣,發泄出心底的怨懟也就好受多了,“你跟娘說說,你外祖家是打算怎麼定你婚事的?”

“江南的禮教是要比咱們這兒嚴些,許多事輪不到女兒插嘴。”陳姝先墊了句話才道,“隻是乳孃替我打聽著,最後似乎定了兩家,其中一個是臨安城虞家。”

徐夫人聽罷,擰眉思索片刻,“虞家是你二舅母孃家,她爹官聲不錯,翻了年或許又能再提一提,是瞧上她那長侄了?”

“是。”陳姝慢條斯理答,“聽說這位虞郎君比四哥哥小一歲,讀書不錯,前年差點兒考中舉人,如今就在臨安書院唸書,預備潛心修學幾年再繼續參試。”

“嘁,”徐夫人嗤笑一聲,“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文曲星,連個舉人都不是,你二舅母也好意思拿來同你說親?虧得是你外祖母好性兒,若是我在跟前,不叫她羞憤交加下不來台,我都不是徐家的姑奶奶!”

十七歲差點中舉,真論起來也稱得上有才了,隻是以陳姝的身份,上京城裡又是顯貴無數英才濟濟,相比之下就顯得不夠看——不說旁人,她嫡親的大哥,徐夫人的長子陳青川十五歲時便已經中舉了。

“從前我在孃家,總聽人說江南文風鼎盛,後來嫁到上京才發現,不過是自賣自誇。”徐夫人感慨,“江南富庶,風氣纏綿,早磨得那群讀書人軟了骨頭,不過是靠世代積攢的才名吹噓誇耀。”

陳姝隻淺笑不語,徐夫人感歎一二,又問,“那另一家呢?”

“這倒冇打聽出來。”

陳姝也蹙起眉頭,“似乎並不是江南士族。”

她情知自己不過是閨閣女子,真要探究還得徐夫人這樣經年執掌公府中饋、眼界人脈都更廣闊的主母才行,因此將知道的訊息都一股腦說了,“乳孃曾聽到黃嬤嬤同外祖母議論,說若是擇了那一家,怕我嬌養長大,受不了苦寒,又說好處在人口簡單清靜,嫁過去便是宗婦主母。”

“苦寒?難道在西北?”

徐夫人凝神細思,琢磨一陣,吩咐旁邊的王媽媽,“你去前頭問問國公爺從宮裡回來冇有,請他來一趟。”

姝娘婚事被自個兒孃家插手的風波已經過去,左右人都已經接回來了,隻是孃家擇的這兩門親事,背後似乎也有些說道,徐夫人想同丈夫商量一二。

陳姝知道父親和母親有話要說,不待王媽媽回來便起身告辭,“天色不早了,娘和父親早些休息,女兒明日再來。”

“好,回去的路上慢些,丹朱——”

徐夫人親自從女兒出了堂屋,又吩咐,“多取盞燈照著,仔細著你們娘子腳下。”

-一邊閒話一邊送妹妹回蘅蕪苑去,“我有個朋友明日要去城外白雲觀還願,可惜前些日子打馬球時摔了腿,隻能我替他去。”“那四哥哥何時回來?”陳姝問,“既如此便算了,我想著這些零嘴兒你也不喜歡。”陳青淮提著燈,替她撥開路邊伸出的一叢文竹,笑道,“那可不行,姝娘既提了,我非得嚐嚐,否則值當你一直說?不過我可說不準什麼時候回府,興許宿在外頭也是有的。”說著忽然靈光一閃,“哎,姝娘你回京有日子了,也不曾出去走走,...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