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掃了眼顧玉成,糯米糰子憋著哭聲,不住地打氣嗝,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怯生生的模樣好不可憐。徐爍略一遲疑,心軟了一秒,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小糰子的小手。小孩登時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牽著,徐爍感慨了一句好乖,微垂的雙眼中卻一片冷寂。“你們未經我同意就擅自綁定,我拒絕做任務。”“警告!放棄任務等於放棄生命。”“嗬,你們這是強盜係統!立刻解除綁定,我要回去!”徐爍不屑冷笑,他腦中一片空白,顯然忘記了以前的...-
文/素草寒生
第一章
“銳之,此次為師前往仙山求藥,前塵飄渺,歸期未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返回中原,玉成就交由你撫養,他年紀小,又遭此變故,你多看顧他一些。”
徐爍回過神來,耳邊便傳來這樣一段話,他來不及反應,下意識地將手中包裹遞給眼前腰懸寶劍、白鬚白髮、衣衫飄飄、恍若神仙的帥氣老者,口中道:“是,徒兒會好好照顧師弟的,此去路途遙遠,還請師父一路珍重。”
葉思歸接過包裹,解下腰上寶劍,撫摸片刻:“銳之,你是為師最得意的弟子,但你鋒芒太過,切記萬事留三分餘地。劍之一道,傷人七分,傷己三分。遊刃有餘,藏而不露纔是岐山劍法真意。為師現將這柄百川贈與你,望你今後行事莫要莽撞,三思後行。”
徐爍不敢苟同,劍之真意,本就該一往無前,勢不可當,鋒芒畢露,力破萬鈞,手上卻不由自主地接過寶劍拱手作揖,恭敬道:“謹遵師父教誨,銳之必當銘記於心。”
葉思歸撚了撚鬍鬚,滿意點頭,目光下移,軟下聲音,笑容和藹:“玉成,師父走了,你今後要乖乖聽師兄的話。”
徐爍循著目光望去,隻見他腳邊站著個不足三尺的幼童,長得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精緻無瑕,活脫脫美玉雕成,穿著件素淨白襖,外披著領口袖口縫著蓬鬆兔毛的鬥篷,襯得小臉愈發秀麗,軟軟糯糯彷彿一團糯米糍,眼角泛紅,眼眶裡盈滿了不捨的淚水,兩丸烏黑的眸子清淩淩如天上的星子,綿綿的奶音忍著哭腔抽抽噎噎:“好、好的,師父,玉、玉成一定聽、聽師兄的話。”
“嘀,發現目標人物。工具人係統為您服務,現釋出人物:撫養顧玉成長大到十八歲。”
在看清幼童長相的瞬間,還不及感慨糯米糰子的綿軟可愛,徐爍的腦子裡忽然響起一個無機質的機械聲。
“什麼人?滾出來!”
徐爍渾身繃緊,如臨大敵,不動聲色地目送著葉思歸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心下卻冷如閻羅,怒叱道。
“宿主請勿激動。”
徐爍眼底寒芒閃爍,冷聲詰問:“你是個什麼鬼東西?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陌生地方?”
“宿主您好,我是工具人係統,負責指導宿主完成任務,不是什麼鬼東西。”
穀歌娘般的機械音竟有幾分委屈。
“係統?任務?什麼玩意兒?”
“三千世界,有部分小世界以小說、影視等載體為藍本衍生。以小說舉例,小說之中常常有許多一筆略過卻必不可少的人物,他們推動著情節的發展,一旦這些人出現意外,進化中的世界輕則中止,重則崩塌。本世界推動劇情發展的,正是撫養主角顧玉成長大的師兄。可他師兄卻不知何故提前死亡,受此方天道委托,本係統選定相應靈魂進入此界,代替顧玉成師兄,以推動劇情發展。”
一隻軟軟的小手試探著勾住徐爍的衣袖,他不耐煩地掃了眼顧玉成,糯米糰子憋著哭聲,不住地打氣嗝,淚珠兒在眼眶中打轉,怯生生的模樣好不可憐。徐爍略一遲疑,心軟了一秒,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小糰子的小手。
小孩登時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牽著,徐爍感慨了一句好乖,微垂的雙眼中卻一片冷寂。
“你們未經我同意就擅自綁定,我拒絕做任務。”
“警告!放棄任務等於放棄生命。”
“嗬,你們這是強盜係統!立刻解除綁定,我要回去!”
徐爍不屑冷笑,他腦中一片空白,顯然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但冥冥之中,他感覺他在尋找著什麼,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甚至超過他的生命,必須趕緊回去。
“滋滋——”
一股強烈的電流倏地竄過心臟,徐爍悶哼一聲,眼前一陣發黑。
“二次警告!”係統的聲音冷漠無情,“檢測到係統消極任務,電流警告一次,望宿主積極參與,否則係統將依規定懲戒。”
徐爍咬著牙,額頭滑落冷汗,冷嗤:“你TM有本事電死我啊!”
係統:“……”
它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難搞的宿主,無聲沉默片刻,係統說:“宿主大可寬心,任務期間宿主所在的原生世界時間點是靜止的,隻要宿主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到原世界。現在開始傳送任務資料。”
不等徐爍拒絕,大量內容如潮水班一股腦地灌入他識海中。
這個世界依托一本古早狗血**武俠小說蛻變而成,大概講述了無相山莊莊主司徒極與身負血海深仇的岐山弟子顧玉成兩人間你追我逃、愛恨交織、虐心虐身、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劇情隻有梗概,並不太詳細,大量反轉狗血徐爍也冇細看,隻知道主角之一便是他腳邊的糯米糰子,月前慘遭滅門的梅林顧家幼子,顧玉成。
而他,需要扮演顧玉成師兄、劍神葉思歸的弟子徐爍,撫養顧玉成長大到十八歲後病逝退場。
原本的徐爍,不知為何意識消散,為了劇情順利發展,不讓世界崩潰,他被係統綁架,抓來頂包。
徐爍咬緊牙關,額角青筋直跳,心裡有無數祖安語錄想跟係統交流一下,奈何狗係統傳完資料就從心地遮蔽了聯絡。
“嗝兒……嗚嗚……獅虎……”
顧玉成懷裡抱著個小包裹,踮著腳尖眺望著葉思歸遠去的背影,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直到完全看不見後,小糰子終於包不住眼淚,揉著眼睛,淚珠兒一顆顆往下淌,嚶嚶切切哭了起來。
哭聲喚回徐爍神思,他頭皮發麻,盯著顧玉成看了會兒,見他冇完冇了,隻好蹲下來,略微遲疑後,用手指擦去滾燙的淚水,帶著老繭的手指在顧玉成嬌嫩的皮膚上留下了幾縷紅痕,他有點心虛,乾巴巴道:“彆哭,師父很快就回來了。”
他這麼大還冇照顧過孩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顧玉成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一邊打著哭嗝一邊斷斷續續說:“嗝呃、真、真的嗎?”
徐爍不敢上手了,用衣袖給他擦了擦,粗糲的布料讓顧玉成五官皺成一團,臉頰浮出幾縷血絲。徐爍呃了一聲,摸了摸鼻子,連忙轉移話題:“當然是真的,師父可厲害了。你第一次來岐山,師兄帶你到處逛逛吧。”
顧玉成不但第一次來岐山,而且第一次見他,可卻毫不怕生,依進他懷裡,抽了抽鼻子,奶聲奶氣地問:“師、師兄,山、山上有小兔子嗎?”
小糰子又香又軟,溫暖的氣息透過衣衫的布料傳遞到皮膚,徐爍僵住了,印象中從來冇有人這樣靠近過他,半晌生澀地摟著顧玉成起身,莞爾道:“有,不僅有小兔子,還有小鬆鼠,小刺蝟。”
顧玉成破涕而笑,摟著他脖子,帶著奶味的氣息撲灑在他頸間:“那師兄,我想要養一隻小兔子。”
徐爍抱著他往山上走:“好,師兄給你捉小兔子。”
岐山位於雍州境內,山勢險峻,山路崎嶇,常年為匪寇盤踞,禍害四方。
六十餘年前,年方雙十的葉思歸途徑岐山,聽聞山賊作惡,他膽識過人,一人一間剪除岐山二十八寨,並於山巔入道,悟出四路劍訣,驚豔才絕,名聲大噪,始聞於江湖。
其後,他闖蕩江湖多年,懲奸除惡,頗有俠名,岐山劍客四字一度令惡人們聞風喪膽,又經數年雕琢,創出岐山劍法,一舉步入武林宗師之列,被人尊稱“劍神”。
葉思歸一共收過五個徒弟。
大弟子韋舜,四十二歲,江湖人稱韋陀劍,如今乃湖州韋家莊莊主,掌握一方權勢,在江湖中名頭不小。
二弟子惠茹貞,三十八歲,有蘭花女俠之美譽,二十年前嫁入四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如今是林家當家主母,育有兩子一女。
三弟子李文通,三十歲,浪跡江湖,行蹤不定,小有名氣,行事頗有當年葉思歸之風,被喚做“小劍神”。
四弟子徐爍,字銳之,人如其名,性格剛烈,有勇無謀,十六歲,劍法青澀,初出茅廬,也就下山剿過兩次匪,籍籍無名。
五弟子顧玉成,今年八歲。
他本是大鄢首富梅林顧家幼子,身世煊赫,養尊處優,可謂含著金湯匙出生。
可月前,梅林顧家慘遭滅門,全家上下一百餘口,除了藏身在密室裡的顧玉成外無一活口。
這樣一樁慘案,自然驚動官府和武林盟。朝廷與各門各派均派人前往,卻查探無果,隻從密道之中救出顧玉成。無奈顧玉成年幼無知,被嚇破了膽,連夜夢魘,驚懼慌張,眾人無從下手,如何安排顧玉成也成了難事。
幸而劍神葉思歸途徑梅林,他與顧玉成爺爺顧紹遠乃舊交,又德高望重,開口要收顧玉成為徒,自然冇人反對,也算解決了一樁麻煩事。
回憶到此處,徐爍冷笑,看向懷中的顧玉成心裡生出幾分憐惜,這些人哪裡是去查案,分明看顧家家大業大,忙不迭地想搶在前頭分一杯羹,咬下一塊肉罷了。
可惜顧玉成這僅存的一根獨苗苗,天大地大,竟找不到一寸容身之處。
“師兄……”
攥緊的小拳頭揉了揉眼睛,稚氣的五官染上一層睏意,顧玉成軟軟地喃喃了一聲。
徐爍摸了摸他頭髮,略有些沙啞的嗓音溫柔了幾分:“困了就睡吧,到了師兄叫你。”
顧玉成微闔著眼,輕輕道:“好……”
山勢陡峭,他卻如履平地,行蹤縹緲,幾息便抵達了居住的小院。
簡陋的小院位於山腰,坐北朝南,數丈外有一塊平整寬敞的場地,是徐爍平日練武的地方。往右幾丈,數條白練從懸崖飛流而下,順著高低錯落的崖壁層疊起伏,於中途聚成一匹丈寬水幕,滔天水聲沖刷著瀑底的巨大水車,又彙成一汪清潭,隨著山勢走向蜿蜒曲折,潺潺流淌。
低矮的籬笆圍出一個小院子,推開半掩的柴門,院中鋪滿青石,一株盤根錯節的老桃樹伸展著光禿禿的枝丫,樹下襬放著一張石桌並幾個石凳,桌麵刻著棋盤。
穿過前院,正中三間竹屋並兩個耳房,一間做堂屋,一間是徐爍的臥室,另一間是葉思歸的臥房。
廚房起在右手邊,就是個用竹木搭成的簡易棚屋,後院種了兩畦青菜,角落處還有間茅房,可謂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了。
抱著顧玉成走進房間,累極的糯米糰子睡得正沉,微蹙的眉宇間隱隱流露著幾分愁緒,哪怕徐爍這般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忍驚醒,轉身去了臥室,小心脫掉外衣鞋襪,把他塞進被窩裡。
“唔……”
秀麗的小臉在被子上蹭了蹭,顧玉成嚶寧一聲,又沉沉的睡去。
尚未長開的五官已能覷得幾分姿色,難怪流連花叢的男主攻會散儘風流,隻求他回眸一顧。
徐爍心癢難耐地掐了把他嫩得出水的雪頰,成功留下一枚深紅的指印後,方訕訕地收回罪惡的手。
-,有蘭花女俠之美譽,二十年前嫁入四大世家之一的林家,如今是林家當家主母,育有兩子一女。三弟子李文通,三十歲,浪跡江湖,行蹤不定,小有名氣,行事頗有當年葉思歸之風,被喚做“小劍神”。四弟子徐爍,字銳之,人如其名,性格剛烈,有勇無謀,十六歲,劍法青澀,初出茅廬,也就下山剿過兩次匪,籍籍無名。五弟子顧玉成,今年八歲。他本是大鄢首富梅林顧家幼子,身世煊赫,養尊處優,可謂含著金湯匙出生。可月前,梅林顧家慘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