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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

服和藍色的肥大校褲被風吹得鼓起,遠處的圍牆不高也不矮。“陸靜寧!”陸靜寧一頓,轉過頭,臉色蒼白,在烈日下眯著眼看向站在門口的沈杏。“考試快開始了。”沈杏對上她如古井般毫無波瀾的雙眼,到嘴邊的話也說不下去了。12兩個監考老師考試分發試卷,老舊的電扇發出燥人的雜音,圓珠筆在中指上轉一圈,又啪地一下撞回手裡。遊暢左手撐著腦袋,心裡還在抱怨著是誰把他分在冇有風扇吹到的牆邊位置。市聯考的卷子比平日裡練習用的...-

《雙生》

甜餅餵豬/著

01

沈杏雙腳幾乎踩在隔間的兩邊,兩隻手指按下沖水按鈕,就怕到時候有水濺到鞋子上。伴隨著水流沖刷的聲響,她的手剛搭到鎖上,就感覺到了左邊的隔板在被人撞擊,摻夾著女生的咽嗚細響。

不會吧。

沈杏不由自主地吞嚥口水,連開門的動作都僵住了,餘光害怕地暼向左上方,就怕突然看見有什麼東西。

鐵質的門鎖緩慢挪動,就怕發出什麼聲音,等她輕手輕腳地開了鎖,學校年久失修的門卻在推開瞬間嘎吱作響。

沈杏甚至覺得在耳蝸裡傳來心臟激烈跳動的震響,連呼吸都屏住,與此同時,左邊隔間發生了更激烈的碰撞。

一眼看去,還能看到晃動的廁所門,沿著階級往下流的水。

以及。

被拖把抵住的,往外推的廁所門。

就在這一瞬間,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沈杏的腦海裡炸開。

她用力握著木拖把,早就破破爛爛的拖把杆穿過了底下的布料,直接是一根串著拖把頭的木棍實實地抵著地板。

甚至能聽到不知道是什麼材料的末端颳著瓷磚的刺耳聲音。

就在她用儘全力拔開拖把的同時,門也順勢往外打開了。

在最靠裡的女廁所隔間裡,一個全身濕透的女生被人用校卡牌的掛繩綁在了馬桶上,長長的頭髮**地糊在臉上,在門打開的一瞬間,還有細碎的抽泣。

02

陸靜寧在下午就被一群女生圍著,被強迫進入了教學樓不常用的廁所。

她反抗不了,隻覺得身上被指甲抓得痛極了,濃烈的香水味混雜著廁所的氨氣味道。雙手被反綁在抽水器的管道上,嘴上綁著被清潔阿姨隨手放置的灰色抹布,一股生水和消毒劑的味道充溢在鼻腔裡。

就連想哭也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在她被鎖起來之後,想著還好最裡麵的隔間是馬桶的時候,突然一大桶水從旁邊隔間自上而下傾倒,幾個女生的笑聲在廁所裡迴響,諷刺的話語都被歡笑打斷。

今天是週五的下午,怕是冇有什麼人回到這邊上廁所,她可能隻能等爸媽發現她還冇回家了,她想。

冇扭緊的水龍頭,水珠緩慢在圓口彙合,又不堪其重落下,滴答打在半水的桶裡。

陸靜寧對著門又踢又踹了快要一個小時,渾身冇有力氣,衣服和頭髮都貼在身上,就在她想要放棄的時候,她聽到了腳步聲,旁邊的隔間傳來了門鎖上鎖的聲音。

有人來了!

她試圖踢旁邊的隔板,但是她的腳太累了。她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她做不到。

在她就等著蓄力一擊踢向廁所門的時候,門開了。

廁所的窗戶照著傍晚的霞光,不亮,但是陸靜寧覺得比她看過的所有日出都要好看。

03

這周的宿舍樓並冇有關閉,因為高三的學生是兩週一放的安排。沈杏坐在陸靜寧的床上,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和吸鼻子的聲音。

沈杏等了很久,還找樓下宿管阿姨借了電話給家裡說一聲。

天色漸暗,淋浴間的門打開時,甚至冇有熱水的水霧,洗了這麼久,定量熱水的水卡早就用完了。

“你真的不用告訴老師嗎?”沈杏再一次問道。

陸靜寧低垂著頭,一言不發,髮梢上的水珠連成線往下落。良久,搖了搖頭。

“可是……”

“冇有用的,下一次她們更不會放過我了。”

沈杏抬頭望著她,語句在舌尖上瘋狂組合,卻說不出一句話。

直到分開,沈杏也冇說什麼幾句話,甚至連一句需要時找她幫忙,也無法說出口。

她看著陸靜寧愈走愈遠的背影,彷彿要融進黑夜裡,摸不著抓不住。

因為她的內心,也有著恐懼。

04

老師在黑板上寫著複雜的有機物反應,熟練地計算著羥基羧基的數量。

沈杏托著腮幫子,看著黑板出神。她想,已經過去四天了。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得她差點要站了起來,卻被拉住了手臂。她一轉頭就看見了皺著眉頭看向自己的同桌,兼初中同學,遊暢。

遊暢表情很不好,直接伸手把沈杏壓著的試卷抽了出來,手指敲點著卷麵,語氣毫不留情,“你這兩天在做什麼,這個分數你也能考出來?”

沈杏看著他指著的兩個碩大的紅色數字,不好意思地扯過書蓋在上麵。她的數學恰好是遊暢負責輔導的,每週占了他一節體育課,卻考出來這樣的分數。

“冇做什麼。”她心虛道。

遊暢嗤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嗎?”

老師還在講台上激情教學,根本冇注意到他們在小角落裡的動靜。

沈杏咬下唇,猶豫了很久,還是決定要跟遊暢說這件事。她伸手拽一下男生的衣袖,遊暢一臉有事快說的表情。

“你認識隔壁班的陸靜寧嗎?”

遊暢像是冇聽清楚,遲疑道,“誰?”

“隔壁班的陸靜寧。”沈杏看著他的眼眸重複了一遍。

卻不知怎的,遊暢聽到這個名字後,表情難看,眼睛直直地跟沈杏對視。但是這不是小說,沈杏不能看出他的意思,疑惑地嗯了一聲。

“……不認識。”他回答。

她把那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遊暢,眼睛注意著講台上的老師,卻冇有發現遊暢越來越難看的臉。

“我真的覺得好可怕啊,怎麼高中了還會有這樣的事情。”沈杏歎了一口氣,又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她的妹妹,沈桃。

三年前,在校園欺淩事件中去世。

05

晚修的時候,沈杏拿著水杯打算去打水,在打水間的拐角聽到了陸靜寧和另外幾個女生的聲音。她們在交談,但是聽起來就不是什麼愉快的氣氛。

她突然聽見了水杯跌落的聲音,先是陸靜寧的驚嚇聲,然後是不甚清楚的對話。沈杏貓在角落,想要探頭看看,但又害怕的要緊。

等她聽到女生們離開的聲音時,才連忙出去,發現陸靜寧蹲下身扯著褲腳,深色洇濕一大片,臉上是習以為常的麻木。

陸靜寧看著被擋到的燈光,抬頭看見沈杏後,甚至還朝她笑了笑。

沈杏把她扶起來,想幫她把手心的沙石拍掉,入眼便是撲著灰的血跡,皮肉外翻。

上課的鈴聲打響,教學樓一陣喧吵後又迴歸安靜。

“我去幫你買藥。”沈杏冇有辦法讓自己對此視若無睹。

“可是校醫室已經關門了。”

“沒關係,我出去買。”

x中是新改的校區,在南側還有冇修整的老校區部分,那邊的牆要矮許多,沈杏之前還跟著遊暢翻過兩趟,為了偷偷溜出去吃飯館。

街上霓虹耀眼,車水馬龍。

沈杏憑著記憶去找最近的藥店,捏著一張二十,詢問銷售員買了酒精和藥膏。

06

等沈杏回到學校的時候,教學樓早就熄了燈,連寢室樓也隻剩下三兩道弱光。藉著光,遠遠就看見了守在門口的宿管阿姨,就在她想好藉口打算小跑過去的時候,餘光卻瞄到了一個身影。

遊暢半個身體躲在告示牌後麵,看向沈杏的眼光複雜,顯而易見地壓著怒氣,“你去哪了?”

沈杏對他的生氣有些摸不著頭腦,“到外麵買了點藥。”

“身體不舒服?”

“不是,我課間去打水的時候看見了陸靜寧,她……”

“沈杏!”遊暢真的生氣了,半張著嘴,最後還是緊抿合上,喘氣急促,“你快回去,不要管那個人了。”

沈杏直視他的眼睛,想詢問的話語在他躲開視線時嚥了下去。

“……知道了。”

07

月光透著窗簾的縫隙在室內拉成一條銀線,沈杏閉著眼在床上輾轉反側,陸靜寧和遊暢的臉瘋狂交替閃過。

遊暢從小跟她一起長大,雖然初中叛逆期不怎麼跟她一起玩,但是確實是把她當成妹妹。雖然講話不好聽,但是對她以前的閨蜜和沈桃也很好,不知道為什麼一說到陸靜寧就這麼生氣。

腦子裡一團糟,思維突然搭到了上週看過的偶像劇,噗嗤一聲笑出來。

陸靜寧不會是他暗戀的人吧?

還是前女友?

08

接下來的兩個月,沈杏隻見過陸靜寧三兩次,想著遊暢的態度,也冇有太同情心氾濫去找她,雖然心裡總有些放不下。

高二的期末考試也如約而至。

周旁的男生也冇有太頻繁朝籃球場跑,女生們也不再一下課就嘰嘰喳喳圍成一團聊天。遊暢一如既往地給沈杏講錯題,學霸絲毫不畏懼考試,內心毫無波動。

就在沈杏揹著書包打算回家的時候,透過玻璃就看了陸靜寧一個人在課室打掃,後排還有兩個女生笑著打鬨,走近一點就聽到她們的聊天內容。

“難得的放假怎麼還要打掃衛生啊!”

“就是就是,學校就這麼窮不能多請兩個阿姨。”

“反正看著也不是很臟,我們回去吧。”

“行吧?”

陸靜寧像是冇有聽到她們的對話,她們也彷彿冇有看到陸靜寧,一個課室分成了兩個世界。

沈杏徘徊了一陣,還是推門進去,“明明是一個班的同學,你們就讓她自己一個人打掃課室?”

原本還在閒聊的兩個女生,被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的質問嚇了一跳,連手下收拾書包的動作都停止,看著沈杏指向講台的手指。

短髮女生的視線順著她的指向轉了一圈,皺眉看向她,“你在說什麼啊。”

“這都高中了,學習輕鬆得你們有時間玩校園淩虐?”沈杏出口的話帶刺,明嘲暗諷的措辭用語。

每次看見陸靜寧一個人無助的樣子,她就想起她的妹妹,一想到沈桃以前或許也是遭遇到這樣的對待,心臟就一揪一揪疼得厲害。

“不是,同學你究竟在說什麼,莫名其妙進來罵我們。”短髮女生不耐煩地回答,低著頭繼續整理書包。

她的舉動在沈杏眼裡跟心虛冇有兩樣。

另外一個長髮女生看著沈杏,又看看講台的方向,咬著唇扯了扯身邊姐妹的衣袖,低聲說,“我們走吧,彆管她。”

09

沈杏冇有攔她們,冷眼看著她們離開,耳朵甚至捕捉到說她有病的隻言片語。

陸靜寧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垂著頭冇有和她對視,輕聲道謝,“我沒關係的,謝謝你。”

沈杏搖搖頭,接過她手裡的掃把,埋頭跟她一起清潔,兩人誰也冇有先開口,安靜地打掃衛生,課室裡隻有掃把和地板摩挲的聲響。

“她們為什麼會這樣對你?”

“……我也不知道。”

遊暢一手抓著書包揹帶,不知道在課室外站了多久,眼眸平靜,也冇有了前幾次提及陸靜寧的怒容。

“回去吧。”他朝沈杏說,甚至伸手接過了她的書包,但是冇有給陸靜寧一絲注意。沈杏抬頭看他,可是一對上那雙熟悉的黑眼,剛鼓起的勇氣散儘,低低應一聲。

隻是走的時候還是輕聲對陸靜寧說了句再見,跟在遊暢身後,雙手比劃著自己先走一步。

她跟在遊暢後麵,踩著他在夕陽下的影子,心裡的詞彙交錯組合,想要拚成一句完整的話說出口。

“阿暢。”她喊道。

遊暢停下腳步,轉過頭看著她,她接著說,“陸靜寧她太可憐了,我每次看見她就想起沈桃……”

“沈杏。”遊暢打斷了她的話,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下個月期末考完了再說她的事。現在你最重要的事情是,考進重點班好嗎?”

“嗯。”

10

遊暢把書包扔到床上,彎著腰在床頭櫃裡翻找,充電線和眼鏡盒在裡麵絞成一團,隨手翻動的物品打在抽屜壁上。

他的手裡捏著一張名片,電話卻占線了好幾回,好不容易打通了,才知道原來人早就離開了x市,去首都那邊工作了。

沈杏和沈桃的事情在他心裡一直像是一個定時炸彈,明明跟他冇有直接的關係,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原本是可以阻止的。

便利貼上寫著一串藍色圓珠筆的數字,遊暢看了許久,還是放在抽屜裡,決定等過完期末考再打過去。

x中的高二期末考決定了高三的分班,重點班的師資和進度要好太多,他跟沈杏都不能有任何失誤。

11

沈杏明白遊暢的意思,所以她這個月幾乎都窩在座位上看書,唯一一次看見陸靜寧還是在走廊上碰麵,冇有一句交流。

每當她閒下來都會想到陸靜寧,但是單單她一個人,她也不能做出什麼改變。

而且她害怕,她也會變成被孤立的對象。

就在她帶著文具準備去考第二場的數學的路上碰見陸靜寧,披散著頭髮,低著頭朝樓上走。沈杏喊了她一聲,冇有迴應。

沈杏疑惑地又看了她一眼,捏著文具袋轉頭回班裡。

可是,這裡再上一層就是天台了。

幾乎每個學校通往天台的門都是緊鎖的,青春期的學生敏感而脆弱,看似普通的行為和話語或者就會成為點燃的導火線。

可是今天的天台門不知道為什麼,是半掩著的。

沈杏止不住自己的腳步跟了上去。

水泥地板的炙熱不一會兒就穿透了鞋底,白色的寬鬆校服和藍色的肥大校褲被風吹得鼓起,遠處的圍牆不高也不矮。

“陸靜寧!”

陸靜寧一頓,轉過頭,臉色蒼白,在烈日下眯著眼看向站在門口的沈杏。

“考試快開始了。”沈杏對上她如古井般毫無波瀾的雙眼,到嘴邊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12

兩個監考老師考試分發試卷,老舊的電扇發出燥人的雜音,圓珠筆在中指上轉一圈,又啪地一下撞回手裡。

遊暢左手撐著腦袋,心裡還在抱怨著是誰把他分在冇有風扇吹到的牆邊位置。

市聯考的卷子比平日裡練習用的難,但對於他來說去不算些什麼,順利地寫到了最後一道大題,演草紙上潦草地寫著解題步驟。

走廊上傳來漸漸清晰的急促交談,伴隨著女老師的高跟鞋噠噠作響,語速加快。

“岑老師,快,有個女學生在天台!”

“知道了!”那兩位老師在窗邊小跑著走過。

遊暢握著筆,看著他們消失在視線裡,心臟在胸腔內沉重地跳動,試捲上的數學符號變得不甚熟悉,原本應該有練習的條件結果也讓他心煩錯亂。

記憶湧動,翻出了被強行壓在深處的禁忌。

“初二有個學生在天台,好像是老張班裡的……”

“老師,我去一趟洗手間!”

大部分老師都在監考,僅有三兩位老師到了現場,其中一位老師好像在聯絡保安室。

沈杏站在圍牆不遠的地方,紮著高高的馬尾,任憑身後的老師呼喊,也跟聽不到似得不做迴應。

13

正午的太陽曬得人額角出汗,沈杏像是一個聽眾,陸靜寧以一種無比平靜的語氣將她的過往徐徐道來。

“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她們究竟哪裡看我不順眼。我跟彆的女生有什麼不一樣,每天就坐在課室裡聽課,也不向老師打小報告。”

“資料學案不給我發,練習冊也不收我的,在班級裡就當我是個透明人,誰都能踩一腳罵一句。背地裡說著我好可憐,平常卻跟彆的人冇兩樣。”

“我還是不明白。”

“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我現在從這裡跳下去,他們全都是凶手!”

少女低聲的呢喃被風送到耳邊,她的身影愈遠,纖細得仿若風能吹走,卻又堅定地可怕。

沈杏想去抓住她,想發出聲音,想……

救她。

“沈杏!”少年清越的聲線像一道鋒利的亮光破空而至。

她望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卻冇想到有好幾個老師一臉著急地看著自己。遊暢一步一步靠近,逆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杏愣愣地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少年,被溫熱的體溫包圍,呼吸間滿是肥皂的踏實味道。她掙紮地輕推他的肩膀,想要告訴他陸靜寧想要跳樓,卻又因為他接下來的話而無所適從。

“沈杏,你醒醒啊!”

14

在幾個月前,遊暢從沈杏嘴裡聽到了陸靜寧的名字,他心存希望,或許是這麼恰巧的同名同姓。緊接著他帶著奢望地翻完了全校的花名冊,卻根本冇有這個人的時候,不寒而栗。

遊暢第一次聽說這個人的時候,是在初二,期末考試當天的天台上。

陸靜寧,她是存在於三年前的人。

她是沈杏三年前所遭遇的校園淩虐的施虐者。

是的,沈杏。

三年前。

和今天不一樣的是,遊暢是跟著沈杏上的天台,憑著男女力量的差異阻止了她跳樓。遊暢在天台聽她講這一學期的經曆,聽著考試鈴聲的開始和結束。

陸靜寧是這場淩虐的施虐者,甚至是發起人。

遊暢和沈杏的家是對門,恰好又是同年生,從小的時候沈杏就跟在他屁股後玩泥巴。知道升上了初中,他那該死的叛逆期中二病,讓他不願意跟女生待在一起。

近半年的時間,他卻對沈杏的遭遇一無所知。

或許他在籃球上肆意奔跑的時候,沈杏被人關在體育器材室;或許是他跟哪位哥們跑去小賣部買冰棍的時候,她在一個人打掃課室。

沈杏冇有跟他抱怨,甚至感謝他。

在經過了一個暑假之後,沈杏不知道為什麼幻想出了沈桃這個人。在她的世界裡,沈桃纔是遭受了校園淩虐的那個人。

但是,從來就冇有沈桃這個人,隻有沈杏。

她把自己的記憶深埋,甚至不惜虛構出一個跳樓身亡的沈桃。

沈杏的生活看似不受影響,其實已經被陸靜寧完全左右。

15

沈杏聽見了老師的關心詢問,她的記憶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紗布,她扭過頭看向圍牆方向。

陸靜寧笑著看著她,站在圍牆外的水泥板上,往後仰下。

她跳下去了。

16

這件事就算被老師們防得密不漏風,卻依舊有好事的學生聽到了兩三詞句。

胖仔放下書包,一手搭在遊暢的肩上,朝他豎起大拇指,“暢哥,英雄救美!”

遊暢拍掉他的手,笑不出來。

他算什麼英雄。

遊暢右手轉著筆,眼神放空。

沈杏恨陸靜寧,痛恨她打破了自己原本的生活,沈杏在自己的想象裡把陸靜寧變成了受害者。卻偏偏因為善良,又頻頻伸出援手。

沈杏最想的或許就是如果當時能有人幫助自己,一切也許就會發生改變。

遊暢不是她的英雄,他無法拯救她已經支離破碎的世界。

-讓她自己一個人打掃課室?”原本還在閒聊的兩個女生,被突然闖進來的陌生人的質問嚇了一跳,連手下收拾書包的動作都停止,看著沈杏指向講台的手指。短髮女生的視線順著她的指向轉了一圈,皺眉看向她,“你在說什麼啊。”“這都高中了,學習輕鬆得你們有時間玩校園淩虐?”沈杏出口的話帶刺,明嘲暗諷的措辭用語。每次看見陸靜寧一個人無助的樣子,她就想起她的妹妹,一想到沈桃以前或許也是遭遇到這樣的對待,心臟就一揪一揪疼得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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