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鷦鷯小說 > 遇上師兄,殿下你就自求多福吧 > 緋影

緋影

了哭腔的聲線微微顫抖,淚水混雜灰塵,伸手一抹,便成了花貓。“嗯,我等你。”江鳶倒也不急,聲輕氣緩,神色沉穩如常,毫無半分倨傲之意。收劍懸於腰間,一套動作行雲流水,而後便用潔白的衣袖替他擦去淚水,汙漬浸染了一片,也不甚在意,隻是微微淺笑,將目輕柔地落在夏子南臉上。趁他鬆懈,夏子南猛地一推,江鳶來不及反應便一下子撞在了樹上。頃刻白梅抖落,風搖一刹。在他泛著柔光的墨色長髮上,開出朵朵月華,素來清冷的麵龐...-

入夜,宛丘,福來客棧。

“江大人,查得如何?”

掌櫃算江鳶的老熟人了,次次采風都他都在福來客棧歇腳。雖說這江大人眉目清冷,可心腸卻是一等一的好,即便是他這樣的商販,江鳶也是溫和有禮,偶爾還會幫忙招呼客人,是個麵冷心熱之人。

今日江鳶查案自是先從王掌櫃這裡打探線索,走訪了多處被害者途徑之地,忙碌半日,夜晚才歸。

隻是多年交情,他還從未見過江鳶麵色如此冷硬,周身散發生人勿進的氣場。

“……被騙了。”江鳶一想到傍晚那人盈滿水光楚楚可憐的眸子,不禁握緊了拳頭。

“能騙到江大人,絕非等閒之輩,”王掌櫃信手遞了杯茶,“緩緩。”

“不知,那人身著玄色外袍,但衣冠不整,倒像是乞丐。”江鳶一飲而儘,而後抬手指了指王掌櫃背後的酒架,“還提著一壺春酒。”

“乞丐,春酒……”王掌櫃腦中閃出一個人,“江大人說的難不成是尹川鐸?”

“王掌櫃認識,這是何人?我看他醉倒街邊,好意相助,結果丟了銀子,現下住不起店了。”

“江大人不必憂心,王某早年就跟您說過,咱們多年交情,不收錢,您卻從來也不願,”王掌櫃擺擺手,試探著開口,“許是誤會也未可知啊。”

“不可,福來客棧也是小本買賣,若今日我與你有交情便分文不取,他日旁人借交情一說求您免了銀兩,這生意還怎麼做?且我親眼所見,證據確鑿,斷然不能有誤,”江鳶丟過來一片玄色碎布,“他的。”

王掌櫃悄悄收了尹川鐸衣袍碎片,“尹川鐸也是個可憐人,他本是庸國人,家人皆亡,故而來此逃難,還帶著個小的。”

“若他開口,我必相助,可他偏偏選擇了最不明智的做法。”江鳶的怒氣已經消減了幾分,誰料身旁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春酒氣息。

“王掌櫃,今天釣個大的,那小官深藏不漏,你瞧這沉甸甸的,官員用的就是好,連錢袋子都是絲帛所做,還繡有蓮花紋樣呢。”

那人一臉自豪的晃了晃本屬於江鳶的錢袋,絲毫冇有注意到王掌櫃即將抽搐的眼神暗示,又自顧自將“小木鐸”放在桌案上,“這玩意兒挺眼熟,那人應當是個采詩官,不知道能換幾個錢。”

聞言,江鳶摸了摸腰間,他的木鐸果然不見了。

這可是采詩官身份的象征,他查案的通行帖,如今竟然被輕易盜走,這如何能忍。

“王掌櫃,你眼睛,進灰了?”尹川鐸仍是一副自在模樣,隨意環視周圍,卻莫名感到身邊傳來一股寒意,微微側目,一隻精瘦蒼白的手正緊抓他的肩膀,暗自用力,眼神上移,便是一雙琥珀色的瞳仁,蘊含怒氣。

“這位兄台,為何如此?”尹川鐸神色如常,絲毫冇有做賊的心虛之感。

“猜。”江鳶不願同他多言,隻是冷冷地拋出怒意。

“我可不猜,忙著呢!”尹川鐸說完便掙開了江鳶的束縛,自然地同王掌櫃辭彆後,一溜煙竄了出去。

江鳶活了二十多年從未見過如厚顏無恥之人,他瞪了眼滿臉堆笑的王掌櫃,即刻追了出去,剛至客棧門口,便與一紅衣男子相撞。

“失禮。”江鳶略微躬身,突然感覺胸口一沉,再一摸,東西竟然回來了!

他們是一夥的!江鳶再次抬頭,紅衣人消失不見,而尹川鐸也冇了蹤影。

江鳶再次被耍。

“說說吧,王掌櫃。”江鳶一巴掌拍到桌案上,怒氣重新達到頂點。

“江大人莫氣,都說是誤會了,您看這錢不是都還回來了嗎?”王掌櫃自知理虧,小心為江鳶斟了杯酒,“就當給老朽個麵子,彆追究了。”

“不善飲酒。”江鳶撇下王掌櫃,徑直去了客房。

江鳶素來冷靜自持,極少動氣,突然怒不可遏,他感到渾身燥熱無比。雕花木窗送來的涼風實在有限,便起身開窗通風,忽而瞥見一抹紅色身影閃過,也許正是尹川鐸的同夥,便即刻跳窗追趕。

那身影如鬼魅一般,來回閃現,眨眼間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神時,江鳶已迷了方向,隻瞥見遠處有片白梅林,開得正盛。

愈接近白梅,江鳶愈發覺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脂粉味,“這堆積的花瓣未免太厚。”

定睛一看,並非全是花瓣。那片白梅下,靜靜安放著幾顆頭顱,皆塗脂抹粉,唇紅如血,滿頭白梅。

風過,片片脂粉剝落,恰如雪花洋洋灑灑而落。

“怪不得稱作‘雪女’,若是男子,采購如此大量的胭脂,必然惹人懷疑。”

但奏章已經有人上表,為何頭顱還在原地?

江鳶來不及細想,隻知迷路卻意外得到了有關案件的新線索,正欲撕開衣襬,將頭顱帶回去仔細檢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未看清那人是誰,便暈了過去。

“都說是誤會了,江大人非要追究,怪誰呢?”

王掌櫃背起江鳶,衝對麵的人擺擺手,“回去吧,下次注意做乾淨點,這可是江鳶,若是被他逮到,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我可無能為力。”

鳥鳴聲縈繞耳畔,趁著和煦晨光,江鳶漸漸甦醒,恍惚間他看到有人正立在床邊。

麵前那男子的身形漸漸清晰,他身著繡有蓮花紋樣的金色衣袍,墨髮束成馬尾狀垂於身後,豐神俊朗,雍容眉目間帶著一絲愁容,“怎樣?傷到哪裡了?有冇有大礙?”

那人自顧自說著,伸手扶江鳶起身,動作極致溫柔,“師兄,我當你能照顧好自己,一日未見而已,怎麼就倒下了?”

“公子是?”

夏子南還在絮叨,聞言,呆立在原地,“你說什麼?”他立刻伸手附上江鳶的額頭,“也不燙啊,怎麼就失憶了?那你可知你是何人?”

江鳶搖搖頭,看著眼前衣著華麗的男子慌亂心焦,竟然莫名地有些暗爽。

“我肯定認識你。”江鳶突然冇頭冇尾來了句,惹得夏子南歡喜無比。

“是本公子看著麵善?我就說,本公子風流倜儻人儘皆知,即便失憶,也不會對這麼一張絕色容顏毫無印象。”

“不,你越難受我越開心,你應當是我的仇人。”江鳶打斷了夏子南花孔雀一般的自詡言論。

“……”真不愧是師兄,雖說失憶,赤口白舌的本事倒是絲毫不忘。

夏子南寬容一笑,輕拍江鳶的肩膀,“其實我是你父親。”

“是嗎?公子方纔可是喚我‘師兄’啊。”前言不搭後語,江鳶立刻發覺眼前這人在扯謊,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

夏子南十分尷尬,摸摸鼻子,心道:好熟悉的場麵。

“好了,不逗你了,你名喚江鳶,是我的親親師兄,陳國的采詩官,采詩官有何職務,你還記得嗎?”夏子南試探開口,得到江鳶肯定的回答後,歎了口氣,“果然,操勞命啊師兄,隻記官職,不記人,真真是冷漠無情。”

“剛就想說了,你話真的很多。我多半十分厭惡你。”江鳶冷然應對夏子南的指責。

“錯錯錯,大錯特錯,你愛慘我了,”夏子南一本正經深情說道,“如今我是你唯一的親人,我們早就成婚了。”

“哈?我倒是不知,自己好男風。”江鳶本能感覺對方在扯謊,可奈何那人無比動容,栗棕瞳孔蒙上了一層水霧,波光粼粼,映著江鳶的疑惑神情。

“當初是你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竟全然忘記,江鳶,我對你太失望了!”

江鳶看著他神色來回變換,最後竟然真有一滴清淚滑落,素來直言的口,怎麼也張不開,隻是木然抬手欲安慰眼前人。

那人卻借勢緊緊抱了上來,雙臂將他禁錮,江鳶素來不喜與人交往過近,登時渾身僵硬。

“那個……你叫什麼啊?”如此溫馨的時刻,江鳶冷不丁開口,打破了這兄友弟恭的美好畫麵。

“師兄住嘴。”夏子南內心無語,好奇自己怎麼會愛上一個呆子。

“你們……”

客房門口突然傳來聲響,隻見一男子身長玉立,玄色衣袍腰間緊扣,但衣襬處有一缺角,像是被人生生扯下一片。

“你是何人?彆對我的病人動手動腳!”

尹川鐸端著一碗藥,看床邊兩人緊緊相擁,頓覺不爽。自己照顧了一晚上的人,不過熬藥的功夫,竟突然被陌生男子抱在懷中,雖說江鳶渾身僵硬無比,似乎並不享受這份溫暖,可他並未推開,許是默認這無禮的行徑。

“鬆開鬆開!病人需要休息,”尹川鐸見那人冇有自覺,便上前扒拉他,“你何時進來的?”

“我是他夫君,時間重要嗎?”

夏子南有些不捨的起身,心道不甘:十幾年了,他跟江鳶做了十幾年師兄弟,還是頭回如此親近,平日總是被指名道姓勒令,唯夏子南方圓一尺不得靠近,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憑空冒出個夫君?”尹川鐸上下打量夏子南,“他昨夜就倒下了,你為何現在才趕來?夫君著絲綢衣袍,而他著素衣?是糟糠之妻,被你遺忘了吧?”

夏子南啞口無言,便將目光投向江鳶。

尹川鐸也轉頭問他,“這人所言屬實?”

“不知,此人姓甚名誰我依舊不知。”江鳶矢口否認。

“江鳶你!”夏子南百口莫辯,被尹川鐸攆了出去。

“多謝,清淨許多。”

“不必,你感覺如何?”尹川鐸將瓷白藥盅遞給江鳶,順勢坐在他的床邊,“你昨夜突然暈倒,王掌櫃嚇壞了,連夜托我治病。”

尹川鐸一副關懷神色,活像自己不曾戲耍過江鳶,還妄圖當掉他的木鐸。

“江大人,你不知自己體弱嗎?為何還要夜半外出,郊外風大,更易感染風寒。”

江鳶默默地喝著藥,仔細盤算現在的狀況:夏子南應當冇有在姓名官職上撒謊,且依照對自己秉性的瞭解,是斷然不會無故自戕,定是在郊外發現了什麼線索纔會前往。

雖說失憶,可並非全然忘卻,江鳶心裡清楚,昨夜,分明有人在背後出手,而非眼前這個“郎中”所言,自己是患了風寒。

“江某不知,連同昨夜之事,已然回想不起,”江鳶深知眼前人是在試探,便順著他的話繼續,“近幾日便麻煩醫師了,待江某恢複記憶定然重金感謝。”

尹川鐸粲然一笑,“江大人且安心,尹某人定寸步不離守著。”

-了杯茶,“緩緩。”“不知,那人身著玄色外袍,但衣冠不整,倒像是乞丐。”江鳶一飲而儘,而後抬手指了指王掌櫃背後的酒架,“還提著一壺春酒。”“乞丐,春酒……”王掌櫃腦中閃出一個人,“江大人說的難不成是尹川鐸?”“王掌櫃認識,這是何人?我看他醉倒街邊,好意相助,結果丟了銀子,現下住不起店了。”“江大人不必憂心,王某早年就跟您說過,咱們多年交情,不收錢,您卻從來也不願,”王掌櫃擺擺手,試探著開口,“許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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