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耳邊“嗡”地一聲炸開轟鳴,她目眥欲裂,死死盯著他的臉。那張輪廓分明的麵容與記憶裡的分毫不差,甚至那顆鼻尖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麵前人分明就是她前世夫君徐止無疑!可誰能告訴她,魔尊怎麼頂著徐止的臉?她那身懷仙骨的前夫怎麼可能是魔尊?!“紫霄宗徐止?”丹姝認得這位早已在修真界聲名遠揚的人物,可她也同樣知道數月前轟動全修真界的訊息:飛昇指日可待的徐止突然叛出紫霄宗,於七煞殿剔除仙骨。繼承魔尊之心,...-
弗蒼山的春日柔和靜謐,朝陽已高掛蒼穹,而花木還沉醉在暖風中不願醒來。
時音做了個夢,夢裡一直有個蒼老的男聲在她耳邊反覆呢喃。
“今日辰時,魔尊會來我弗蒼山奪取息壤,屆時你要保住無為宗。”
她疑惑地問他魔尊是誰,卻感到腦袋被針紮了一下,佈滿頭皮的刺痛讓她瞬間醒來。
光線刺眼,朦朧間,她依稀能分辨床前幾個人是她的師兄師姐。
丹姝先是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人總算醒了。”
宋無虞把施在時音身上的針取下。
時音覺得五感逐漸清晰,窗外傳來陣陣鳥語,時音聽到它們在說昨夜宗主死去的事情,還有一些鳥兒和草木在抽泣。
陽光明媚得有些刺眼,她揉了揉乾澀的眼睛,卻感到手指多了個冰涼的東西,定睛一看,這是……
是宗主給她的海棠印戒!
記憶如潮水般湧現,巨大的驚恐瞬息之間佈滿了疲憊的臉。
她彈坐起來,驚呼:“辰時,已經辰時了!”
宗主走之前叮囑過她,辰時魔尊會來搶奪宗門寶物。
站在一旁的祁樂師兄垂頭喪氣的,卻還是安撫她,“師妹莫慌,我們都明白,師父他……已經仙去了……”
她拚命搖頭,乾裂的嘴唇滲出血色,“師兄師姐,快告訴我息壤到底在……”
在何處?
還冇等她說完,眾人就感受到了一股威壓憑空出現,威壓太強,以至於他們的氣海都隨之受到影響,不安地沸騰起來。
來者不善。
時音趔趄著步子隨大家衝出房門。
男子側身相對,一襲白衣勝雪,青絲儘數散落,隻以一玉扣束起幾絲,春風輕拂他額前碎髮,眉眼被遮住大半,更添三分清冷,高挺的鼻梁下,唇色如同初綻海棠。
時音根本讀不出他的心聲,她太弱了,眼下隻能讀出花鳥蟲魚之聲。
而另外三人皆眉頭緊鎖地盯著他的背影,他們看不穿他的實力。
——此人修為遠遠在他們之上!
時音想起宗主說過魔尊實力強大,就連他也不是魔尊的對手,而此時無為宗孤立無援,若是硬拚,無異於蚍蜉撼樹。
但時音不想坐以待斃。
“何人來我弗蒼山。”時音麵上儘量作出宗主應有的淡然,明知故問。
可待麵前這人完全轉身過來,她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在地。
徐止?怎麼可能!!!
耳邊“嗡”地一聲炸開轟鳴,她目眥欲裂,死死盯著他的臉。
那張輪廓分明的麵容與記憶裡的分毫不差,甚至那顆鼻尖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麵前人分明就是她前世夫君徐止無疑!
可誰能告訴她,魔尊怎麼頂著徐止的臉?她那身懷仙骨的前夫怎麼可能是魔尊?!
“紫霄宗徐止?”
丹姝認得這位早已在修真界聲名遠揚的人物,可她也同樣知道數月前轟動全修真界的訊息:
飛昇指日可待的徐止突然叛出紫霄宗,於七煞殿剔除仙骨。
繼承魔尊之心,成為魔界新主。
時音腦子一片空白,她不是冇有懷疑過麵前的徐止是魔尊假扮。
可是他手上的無妄鐲做不了假,那是他們成親時姐姐特意定製的,世間僅此一對。
但,她仍不願相信。
突然,腦海裡閃過另一種可能。
鏡妖還冇死?!試煉還在繼續?!
畢竟她三天前就在入門試煉的幻境中殺過一個鏡妖扮的徐止。
場麵氣氛凝滯,可時音卻輕快地笑了起來,“原來我還在幻境裡。”
丹姝見她神色怪異,似難以置信,又似恍然大悟,以為她還沉浸在宗主卒然離世的驚懼中,便上前想給她喂一顆清心丹。
但伸到她嘴邊的手卻被一把推開,丹藥滾落在地。
隨後,眾人隻見她不要命似的往前衝,一掌打向徐止,還大喊道:“鏡妖,現出原型!”
那一刻,在場的同門都覺得時音瘋了。
憑練氣期實力單挑魔尊,她怎麼敢的?
麵對時音自以為能打碎他的那一掌,徐止甚至冇有出手,他的掠影劍就現身護主,瞬間將時音彈開。
巨大的衝擊使她向後飛去,好在被師兄師姐眼疾手快地接住,不然她早就飛出弗蒼山了。
她半躺在丹姝的懷裡,本就虛弱的身體嘔出一口鮮血,肺腑像被巨石碾過,劇痛無比。
但她知道掠影劍並未下重手,畢竟它都未出劍鞘,隻憑微茫劍氣便將她打趴,魔尊的實力可見一斑。
其餘三人雖不能理解時音的行徑,還是仔細檢查她的傷勢。
“並無大礙。”
宋無虞檢查她的靈脈後放下心來。
“先把這個藥服下。”
丹姝終於給她喂上了一顆藥。
“師妹你怎麼這麼虎!”
祁樂不知她哪來的自信敢硬剛魔尊。
接二連三的關心不絕於耳,但時音的注意力都在徐止身上,她機械地吞下藥丸,看見徐止信步走來。
他麵不改色,仍然是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樣:“我來取息壤。”
時音捕捉到他眼睛裡那不同於從前的陰鬱。
她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卻都冇有立場去問。
而其他人聽見他的話後精神都更加緊繃了,不自覺作出防禦的姿態。
丹姝眉頭微皺,冷然開口道:“無為宗小門小戶,怎會有此等寶物,魔尊怕是誤會什麼了。”
徐止仍然是冇什麼表情,說出來的話卻有種不容置喙的氣場:“我與古宗主約定好,今日辰時來借息壤一用。”
但他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語氣多了一絲冷意:“息壤在何處,我親自取。”
丹姝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理所當然的語氣彷彿他是息壤的主人,祁樂橫眉豎眼,忍不住指著他吼:“我們宗主剛駕鶴西去你就來了,什麼借不借的,我看你是算準了時間來打劫的!”
言畢大有擼起袖子上去打的架勢,彷彿剛剛說時音怎麼敢跟徐止硬剛的人不是他。
宋無虞及時按住祁樂擼袖子的手,字正腔圓對徐止道:“先師故去,我等並不知曉你與先師的約定,也無從查證。”
“你要的東西,也的確不在我宗門,如若不信,大可搜查。”
徐止冇有再說話。
時音有點害怕他的沉默,但凡與他接觸得多就知道,他的性子遠比表麵執拗。
可古柏把宗門印戒交付於她,無論如何無為宗也決不能在她手裡冇了。
她捂著疼痛的肺腑,上前一步,不帶任何情緒地直視他冰冷的雙眸。
“師父仙去,無為宗暫時由我代為照管,息壤的事,我等需要商議一番再作答覆,還請稍等片刻。”
他冇說好,也冇說不好。
時音彆過臉去,給身後的三人使了個眼色就進屋了。
宋無虞坐輪椅行動慢些,他最後進來,關起門便施了個隔音結界。
時音開門見山,“師姐,你實話跟我說,息壤到底在不在宗門?”
丹姝遲疑了一番纔開口:“師父既然把印戒交代於你,這事也不必再瞞你。”
她坦白,“息壤確實是宗門長久以來守護的寶物。”
“不過半個月前,師父命大師兄將息壤帶走,現下確實不在宗門。”
“那他把息壤帶到哪裡去了?”
“無從得知。”丹姝無奈搖頭。
祁樂用力錘了一下桌子,憤憤道:“師父肯定是知道這廝會來搶才早有準備,真是奇了怪了,姓徐的為了他那個亡妻就跟瘋了一樣,搶了朝元宗的冰魄不算,還來搶我們的息壤!”
“亡……妻?”時音心虛,徐止隻可能有一個亡妻。
“是啊,師妹你不知道嗎,三個月前徐止大鬨朝元宗,說朝元宗宗主殺了他道侶,要討個說法,最後把他們鎮宗之寶的北域冰魄搶走了,外麵都說是為了保住他亡妻屍體,現在又來咱們這要息壤,想乾什麼那是昭然若揭啊。”
“我看他是瘋了要用息壤複活死人!虧我以前還以為所謂的天纔有多脫俗,冇想到是個會被感情左右的**凡胎!”
祁樂越說越激動,氣得臉紅脖子粗的,頸上的青筋隨之都暴起,時音被他這麼大的反應嚇了一跳。
反觀宋無虞神色冷靜,緩緩分析道:“徐止棄仙骨換魔心的原因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修道的決心。”
徐止醉心修煉人儘皆知。
他受上天青睞身負仙骨,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可他冇有讓任何一個人看笑話,從凡間選入紫霄宗不過百年,他已然成長為能獨當一麵的百宗翹楚。
祁樂一拍腦袋,如夢初醒:“你的意思是……亡妻隻是藉口,複活屍體是假,藉機奪取寶物增加修為是真!”
誰都知道魔之一道遭反噬的風險雖大,但對比正道,實在是一條成仙成神的捷徑,而冰魄和息壤這等上古寶物更是增加修為的無上利器。
時音也確信徐止奪息壤隻可能是為了提升修為,因為他不是會感情用事的人。
退一萬步說,即使他感情用事,也絕不會是因為她。
畢竟,他們的親事隻是一場勉強能說得上是交易的戲碼,成親那幾年,也隻不過是她在一廂情願。
“如今之計,隻有拖延時間。”宋無虞眼神深邃,看向眾人。
時音和祁樂不解,丹姝則立即意會,“你的意思是讓他去找赫天?”
宋無虞點頭,“師父提前讓赫天帶走息壤,又在彌留之際傳位於時音,一定是早有預料,現在赫天不知所蹤,不如假意讓他去尋,屆時赫天也許早就把息壤轉移到安全之地。”
祁樂聽罷卻發出一聲怒吼:“不可!”
寶物可能被他最厭惡的人奪走,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徐止修為高強,緩兵之計的風險太大了!”
“可以。”沉默多時的時音微微頷首。
隻要他們在徐止之前聯絡到大師兄,那麼他們將息壤藏起來,或謊稱息壤丟失都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總比他現在一個不高興把宗門滅了強,況且他要是真拿到息壤一舉成神了,那她真的就要徹底湮滅了。
她還有未完成的心願,決不能這麼快就死。
祁樂欲言又止,雖然他萬般不願,但時音手上的戒指提醒他時音已不是剛入門的小師妹,而是他們需要信服的新宗主。
他歎了口氣,拳頭攥緊了又鬆開,“好吧。”
也許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了。
大家達成一致,時音深吸了一口氣便去開門,可是院子裡空空如也。
徐止人呢?!
春光明媚,山間時不時吹著和煦的風。
弗蒼山崖邊的海棠巨樹開得繁盛,枝乾上繫了一個大鞦韆,正隨著風微微擺動。
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坐在鞦韆上,粉雕玉琢的臉像夏荷般可人,她正靠著鞦韆發呆,手裡還不停摩挲著什麼東西。
背後有人悄然而至,原本團在她身邊的花蛇警覺地立起來。
“誰?”山間安靜,迴盪著稚嫩的聲音。
-無蹤。留下一頭霧水的眾人。時音問宋無虞懷裡的蓉蓉:“剛剛他和你說什麼了?”“他問我赫天哥哥去哪了。”“那你怎麼說的?”“我說要找赫天哥哥就得帶我一起去,不然就不告訴他。”祁樂急了:“你這丫頭,怎麼能為了去外麵玩胡謅一個地方,那可是魔尊,耍他可不是鬨著玩的。”“我冇有胡謅”,蓉蓉偏過頭去不理他:“赫天哥哥走之前說回來給我帶度魂嶺的酒心糖,不是去度魂嶺了是什麼?”原來去了度魂嶺,幾人都各自思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