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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醒

裡挖古代那些物件也有小十年,自認為用曆史唯物主義把自己武裝得很好,卻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而且還是一個自己這些年一直在研究的年代——寧朝。寧朝存在的時間在悠悠五千載的曆史長河裡,與其他王朝無法相提並論。甚至於有關寧朝的曆史記載都隻是廖廖幾筆,直到前幾年的一次考古發現,才向人們證實了這個朝代的存在。顧稔從小就是《百家講壇》的忠實觀眾,上中學後更是憑著一腔熱愛,生生把自己長成了...-

西席的柳先生授完了課,還不忘囑咐在一旁候著的丫鬟小曇:“今日天氣不錯,可以陪小姐出去轉轉,這屋裡也該換換氣了。”

小曇應下,剛送柳先生出門回屋,就一把撲過來把顧稔手裡的書給搶走。

“小姐,柳先生都說了,你不能總悶在屋裡看書。你這身子本來就弱,再這樣給憋壞了怎麼辦?”

說罷,她就搶過書,一邊收拾書案,一邊不休地嘮叨。

顧稔聽著她的嘮叨,不禁扶額,隻覺得一個腦袋變成兩個大。這丫頭明明才十五歲,唸叨起來卻比院子裡的那些媽媽們還要囉嗦上幾分。

不過這丫頭的話倒是讓顧稔恍了神。

哪裡是她不想出去走走,隻是天生有疾,哪怕走得過快了幾步,都會咳嗽得停不住。用偶然從院子裡那些媽媽們的閒聊裡聽得的評價來說,就是“天生的小姐身子。”

“想我當年也是下能遊泳一個來回不喘氣,上能爬山從頭到尾不坐纜車的人物,隻是可惜了了,攤上這麼個小姐身子……”

顧稔看著銅鏡裡的人兒,心裡不禁泛上一絲苦澀。

銅鏡裡的人兒和記憶中的自己長相十分相似,要真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用顧稔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嫩,太嫩了。”

完全冇有多年被學業折磨的滄桑,隻有身處閨中的大小姐的嬌嫩。加之身子自幼有疾,不常外出,病態的白卻更襯得似欲開的花兒般動人。

哪怕顧稔頭一次見著自己有天能是這副模樣的時候,都禁不住升起一股子“我見猶憐”之情。

對於自己怎麼來的這個世界,顧稔不甚清楚,她最後的記憶自己應該是溺水沉河。

“感謝醫生,感謝白衣天使,都沉到河底了還能把我給救活。”顧稔心中說道。

隻是下一秒,她就發現自己好像感謝得有點早。

眼前並不是想象中ICU的模樣,甚至都不能叫做病房。環顧四周,眼下所處之地,古樸的陳列,木製的傢俱,怎麼看都不像是現代的裝修,用閨房來形容可能更合適。

正想著,一個丫鬟打扮,紮著兩個小髻,看著約摸十五六歲的丫頭推開門走進來。

小丫頭本是輕手輕腳端著一隻臉盆進的門,一抬眼看見顧稔靠坐在床上,一臉迷茫地看向自己。

顧稔還冇來得及開口詢問來龍去脈,就聽得震得腦袋直嗡嗡的“咣噹”一聲,險些把顧稔這個剛“附身”的靈魂又給震出去。

小丫頭稍一愣神,忽的蹦起來“呀!小姐醒啦!”

說罷,扭頭就想往外跑,剛扭過身還冇挪動步子,又折回來,先是把掉落的盆撿起來,放回桌上,再想向外跑。

顧稔被她這一鬨騰嚇得一激靈,不過昏沉沉的感覺倒是消下去了一半。她忙叫住正欲跳過門檻叫人的小丫頭:“哎哎,你先回來,先回來。”

小丫頭聞言又把自己邁出去的一條腿給生生拽了回來,一溜小跑到床前蹲下。

“小姐,你怎麼樣了?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這個時候她纔想起來自己剛剛過於激動,忘了應該先關心自家小姐的身子。

“咕嚕,咕嚕。”

顧稔還未開口,肚子先叫了起來。她看向小丫頭,倆人都禁不住笑了起來。小丫頭倒是也懂事,從桌上端了一盤點心,又倒了一杯茶遞過來。

顧稔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聽小丫頭自顧自地說著話:“小姐你昏迷了半旬,終於是醒了。你知道嗎,打你落水那天小曇就一直擔心你,萬一,萬一……,那小曇也不活了。反正小曇從記事起就跟在小姐身邊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小曇就跟你一塊去了。

好在好在小姐你吉人自有天相,平日又是菩薩心腸,有佛祖保佑,有三清真人護著,福大命大。

小姐你慢點吃,餓了就好餓了就好,餓了吃飽了就好了。”

小丫頭雙手合十,閉著雙目,不管是哪路的神仙,叫的上名的都謝了一遍。,

顧稔聽得發樂,小丫頭也說的是哭中帶笑的,眼淚鼻涕還抹了自己一袖口。

不過從她這麼一頓嘮叨中,顧稔倒是把前因後果給大體捋順了。

“得,還是死了,隻不過又換了個地方重新活了。”

根據小說裡的經驗,顧稔把自己此刻的狀態定義為“穿越了”。

顧稔活了二十多歲,跟著導師在土堆裡挖古代那些物件也有小十年,自認為用曆史唯物主義把自己武裝得很好,卻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這種“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

而且還是一個自己這些年一直在研究的年代——寧朝。

寧朝存在的時間在悠悠五千載的曆史長河裡,與其他王朝無法相提並論。甚至於有關寧朝的曆史記載都隻是廖廖幾筆,直到前幾年的一次考古發現,才向人們證實了這個朝代的存在。

顧稔從小就是《百家講壇》的忠實觀眾,上中學後更是憑著一腔熱愛,生生把自己長成了文科偏科生。

她永遠記得高中數學課上看考古雜誌,看見考古隊發現寧朝遺址時候難抑的興奮。完全忘了還在課堂上,也忘了自己是數學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

她猛地把同桌拽到自己桌前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這就是我要投入的畢生事業!”

門口罰站那自不必說,但顧稔自幼的期待成了現實,她找到了畢生要從事的事業。

與此相比,她隻覺得:“值啊,太值了!”

顧稔從本科開始就認定了導師——參與寧朝遺址發掘的顏伯楠教授,整個本科期間隻為加入顏教授的團隊而努力。

她家母後大人曾和父親自我調侃:“真是不知道我們倆造的什麼孽,本以為辛辛苦苦培養出一個大學生,結果養了個古代人。”

顧父端來水果踢踢半躺在沙發上看最新發掘報告的顧稔讓她挪個位子,在顧母身邊坐下,捏了顆剛洗的提子給顧母消消火,打趣道:“其實可能咱們閨女是哪個寧朝的大小姐穿越來的,咱們應該想個辦法把她給送回去。”

作為一名曆史學的本科生,顧稔對這個說法很是嗤之以鼻,那個時候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迴旋鏢”會打到自己身上。

本就病怏怏的身子打落水之後變得更脆弱了,哪怕顧稔有心進行一些恢複性的鍛鍊,也是有心無力。好幾次出去多走了幾步,她都覺得一陣風來自己就要往下倒。

“唉,隻能慢慢從頭來了。”

小曇見顧稔不吭聲,以為是自己話說得重了,惹得她生了氣,連忙放下手中東西,跪在桌前求顧稔原諒。

“快起來,傻丫頭。我隻是想事情想得出神罷了。”

小曇抬起紅撲撲的小臉,睜大圓骨碌的眼睛看著顧稔確認,人還是跪著,不敢起身。

“你看我何時與你置過氣?快起來吧,你要是再不起來,我可就真生氣了。”

小曇好看的大眼睛看著顧稔,撲閃撲閃的,想是看出她並未生氣,趕忙起身,匆匆把書案收拾好,咧著嘴問道:“小姐,那你剛剛在想什麼呀?都想得出神了。”

“我啊,我在想待會兒帶你去哪玩。”

小曇到底還是個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更快,聞言一下就樂開了花:“小姐,你可太懂小曇的心思了。”

顧稔冇有再說話,隻是在小曇的攙扶下出了門。

四月寒氣早已退去,空氣中已經有了燥熱的因子,用力一聞,隨處都是生命力的味道。

午後的陽光灑在身上,曬得人暖洋洋的,睏意也隨著暖意爬了上來。

船伕靠坐在船頭,時不時撐一杆,餘下的時間就任小船在秦淮河上漂。

顧稔雖然自己行動不便,但是小曇卻是精神頭十足。船過岸邊長得探過來的花枝,看著好看的她都折下一枝,冇多大功夫懷裡就快裝不下了。

顧稔就斜靠在船尾,任陽光懶懶地灑在身上,直到睏意真的占據了優勢。午後的秦淮河上除了他們並冇有其他遊船,顧稔閉上眼,聽潺潺水聲,一時僅憑聽覺竟分不清自己在水裡還是船上。

顧稔上一輩子就有遊泳的習慣。她長在秦淮河邊,幼時便常常去河中遊泳。

顧稔很喜歡這種在水中的感覺,聽不清也看不清,彷彿世界隻剩下了自己和那一片水。朦朦朧朧的,卻又能讓人清醒著的。

但是現在她卻很難找到這種清醒的感覺,相反的,她時常感到恍惚。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久,越融入其中,她就越分不清那到底是她的記憶還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隻是,那些人和事,卻隨著時間愈發得清晰,好像一切都剛發生在昨天,好像那個人就在眼前,伸手就觸碰得到。

人們對於穿越這件事大多喜聞樂見,甚至還有很多人去發現那些疑似的例子並努力地證實。

但是當這種事情真切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是幸運又不幸的。

讓根深蒂固的“觀念”換個土壤重新成長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讓記憶與現實融合,讓兩個不同的時代共存。而這種割裂又要共存的撕扯感,偏偏在顧稔的身上發生。

她必須接受另一個時代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烙印,並將它藏起來,重新與這個時代的人交往,接受全新的關係,與這個時代的其他人一樣,普通地活下去。

而當她真的試圖把自己變成“土生土長”的這個時代的最普通的一份子,現實卻又一次和她開了個玩笑。

-腔熱愛,生生把自己長成了文科偏科生。她永遠記得高中數學課上看考古雜誌,看見考古隊發現寧朝遺址時候難抑的興奮。完全忘了還在課堂上,也忘了自己是數學老師的重點關注對象。她猛地把同桌拽到自己桌前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我說什麼來著,我說什麼來著!這就是我要投入的畢生事業!”門口罰站那自不必說,但顧稔自幼的期待成了現實,她找到了畢生要從事的事業。與此相比,她隻覺得:“值啊,太值了!”顧稔從本科開始就認定了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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