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鷦鷯小說 > 我和惠姐和狗鏈 > 第 3 章

第 3 章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多。徐寧顧潔兩個人馬不停蹄訂了四點四十五的會議室繼續開會,圍繞罵稽覈傻逼罵到五點半,然後花半小時弄了個差不多的修改方向,寫了八條修改標準發給稽覈,六點準時打卡關機跑路。“記得寫週報。”顧潔說。“明天再說,我現在腦細胞動不了一點兒。”徐寧靠在副駕駛上做眼保健操。她們打車到附近的綜合體挑了個不用排隊的烤肉,先點了兩紮啤酒,然後閉著眼挑菜單上脂肪含量最多的肉。等上菜的時候徐寧就喝...-

徐寧抱著膝蓋靠在床頭想半天,想不起來自己是否親眼見過田惠被猥褻。

夢裡她去找田惠寫作業是真的。她和田惠差兩歲,她一年級,田惠三年級,她初一,田惠初三,她高一,田惠高三。

小學她們一個學區,徐媽媽和田爸爸是工友加麻友,田爸爸就讓田惠帶著徐寧上學放學,一起寫作業,週末一起玩;四年級的時候徐寧家拆遷換學區,初中冇跟田惠一個學校;中考兩個人都考進本地重點,又做了同學。

田惠的媽媽生她的時候難產去世,田爸爸比起女人更喜歡打牌,一直冇再娶。

父女單親家庭不容易,田惠的脾氣從小就比較硬,小小年紀說話就有流氓氣質。開始田爸爸讓她帶徐寧她還不樂意,嫌棄徐寧不像她小時候白嫩可愛。

徐寧小時候黑得跟老鼠乾似的,又矮又瘦。田惠勉強帶了一天,本來放學想丟下徐寧不管,又怕她餓死,還是去一年級教室接她。

對一年級小毛頭來說,有高年級的人來找自己,那是能在全班吹噓的麵子。徐寧在全班矚目中揹著能壓垮她的小書包拉著田惠走了。

回家路上田惠一直盯著徐寧的細胳膊細腿,難以置信。她從小被爸爸帶著出入的場合不是化工廠就是棋牌室,冇正經見過幾個小孩,以為個個都跟她自己一樣隨她爸,又白又壯。徐寧的出現給了她沉重的打擊。

怎麼會這麼瘦?怎麼會這麼黑?!

小徐寧尚不知道田惠心裡在想什麼。她看見路邊有人牽狗遛狗,感覺跟田惠牽自己遛自己很像,但是表達不清楚,隻能指著狗說:“姐姐,有狗。”

田惠以為她想摸狗,嚇唬她:“狗吃人,你打不過狗。”

徐寧很給麵子地被嚇到了,不指狗了,乖乖拉著田惠走。

田惠心想小孩還挺乖。

結果不到一個禮拜就被戳穿了。

徐媽媽週末帶徐寧回了一趟姥姥家。姥姥生了四個女兒都嫁出去了,一個人住無聊,養花種菜,今年撿了一直土黃色的小土狗養著,徐媽媽就陪姥姥去畜牧站給小土狗做防疫打針。徐媽媽抱著徐寧,姥姥抱著小土狗,她們母女興致倒好,哄徐寧叫小土狗小嬢嬢,叫了就給她摸。徐寧摸過小土狗,就不怕狗了。

轉天放學路上再看見狗徐寧就鬆開拉著田惠的手衝上去,問狗主人能不能摸摸狗。狗主人怕小孩受傷,就把狗夾在腿中間,兩手握住狗爪給徐寧摸。脾氣活潑一點的狗跟上刑一樣嗷嗷叫,徐寧還以為狗喜歡,再摸一遍。

摸過癮了,徐寧還知道跟狗主人說謝謝,然後噠噠噠跑回來拉田惠,一臉滿足說好了,我們走吧。

給田惠看得一愣一愣:小孩是神奇哈,這麼點大還會玩狗。從此對徐寧的容忍度無限上升,就為了看小孩還有多神奇。

田惠不知道什麼時候小孩子就長歪了,但徐寧在她麵前表現得一直很乖巧。

從一年級到五年級,徐寧一直等田惠來領她放學回家,就算她家拆遷搬家後也冇變,那怕就和田惠走從學校到紅綠燈口那一段路。

徐寧有一陣很不高興,不能和田惠一路結伴回家,拉著田惠的時候也悶不吭聲。

這樣生氣生了一禮拜,下一週田惠把徐寧往家的反方向領。

“惠姐,我們去哪裡?”

田惠把她領到本地一個叫必香雞的炸雞店。

小學門口從來不缺小賣部小吃攤,但是隻管出餐不許逗留,不能妨礙他們做放學一波又一波的學生生意。

學校附近的人行道也有老師巡查,不準逗留阻礙交通,趕緊回家寫作業。

必香雞當然好,有吃有喝有座,但是跟學校門口五毛一塊的炸串比,十幾塊的套餐二十幾的全雞就很冇性價比,不是小學生的消費水平。

田惠從胸牌背麵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紅的。

一百塊。

田惠美滋滋享受著徐寧冇見過世麵的崇拜的目光,去櫃檯點餐了。

攥著百元大鈔的惠姐的背影在徐寧心中瞬間比親爹親媽都要高大,儘管惠姐頭上的馬尾都還不及櫃檯的檯麵高。

櫃檯裡的女店員也很震驚這個小毛頭帶著另一個比她還瘦還小的小毛頭自己來吃東西,招呼其他有空的人全都湊到櫃檯裡看稀奇。

田惠還很有警惕心,看見人多就把攥著錢的手背到身後去,把一群成年人樂夠嗆。

田惠點了兩份香辣雞漢堡套餐,漢堡薯條可樂,零錢小心地收回胸牌裡。她其實想吃炸全雞,但是冇吃過,怕自己拆不好雞,不會吃,在徐寧麵前丟麵子,就冇點,準備下次自己先來點一次試試,再帶徐寧過來吃。

女店員看田惠那一點點個子,就冇打算讓她自己端兩個托盤,招呼了同事準備出來幫田惠端到座位上去。冇想到一回頭看見原本乖乖坐著的徐寧也跑過來了,兩個小毛頭揣著手仰著頭看著她手上的托盤,好像她再不給她們就要跳起來搶了。

女店員失笑,走到櫃檯外把托盤給她們,還特意把容易撒的可樂放最中間,叮囑她們小心。

小毛頭人小,走路還算穩,小的那個隻顧盯著托盤,路都不會看了,大的那個一邊穩住自己的可樂一邊給小的指路,七八米走了一分鐘,終於安全抵達座位了。

女店員剛鬆一口氣,小毛頭又噠噠噠跑過來,向上一伸手:“吸管。”

徐寧就這樣跟著田惠從小混到大。

低年級跟著田惠吃,高年級跟田惠看日本動畫片,看台灣偶像劇。

那段時間田惠手頭非常闊綽,每週一張紅票子,帶徐寧學大人逛街,吃完炸雞逛公園,去精品店買鑽石髮卡塑料花頭箍,然後跑到租碟店壓十塊錢租一包盜版碟帶回家看。

田惠家的化工廠家屬樓冇有隔壁機關職工家屬樓造得漂亮,機關家屬樓牆麵有假的裝飾磚塊,化工廠家屬樓就純油漆,看起來簡陋破舊得很。

但是田惠家有全套家庭音響,DVD機一次性可以放三張碟。

兩個人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過聖少女、看過貓眼三姐妹、看過奧特曼、看過流星花園。租碟的纔不管你幾歲,能不能看親嘴談戀愛能不能看血呼啦呲的怪獸和槍戰,反正給錢就給碟,你想看他冇有的還能現給你搜,現給你刻。

後來徐寧家有了第一台電腦,趕上視頻網站剛興起,自己網上能搜的片子比租碟店裡更多。但是冇有田惠一起看,徐寧覺得什麼都冇意思,漸漸看小說比看片更多。

田惠小升初的時候徐寧哭得差點背過氣去。說起來也不小了,五年級的大小孩,哭得滿臉鼻涕,田惠一邊嫌棄她一邊給她擦,心裡不是不感動的。

田惠答應徐寧什麼都不會變,放學她來小學門口接徐寧,還到她家寫作業,週末還帶徐寧玩。

田惠說到做到,初一初二的課餘時間冇有同學約得到她,時間全搭給徐寧了。

然後她初三,徐寧升初一。徐寧在新學校交到新朋友,頭一週還興致勃勃地跟田惠講跟同桌怎樣跟前後桌怎樣,第二週放學就不去田惠家寫作業了,到了第三週,連週末都不見麵了。小朋友冷心冷肺得讓人心寒。

田惠冇說什麼。她還在那兒自我反省,是不是她太依賴徐寧了。她從小冇媽,在環境複雜的棋牌室長大,生活裡唯一柔軟的東西就是徐寧,一腔母愛也都給了徐寧。徐寧畢竟比她小,小孩子冇長性,去了新學校交了新朋友,很自然就向前看了。

她也該向前看了。

田惠在初中也有幾個朋友,但都交往不深。到了初三大家都很緊張,老師家長都嚇唬他們,中考比高考重要,進了市重點,等於985211的門票拿到了。其實都是屁話,他們這種小城市,市重點每年也就兩隻手以內的985211。

但是緊張的氣氛還是在整個初三蔓延。對田惠來說倒是好事,沉下心複習考試,等中考結束,她對徐寧的那點眷戀也終於可以坦然放下。

升高中的那個暑假田爸爸又發了筆小財,剛好獎勵田惠考上重點,給她報了個美國遊學夏令營,讓她去見世麵。加起來大五位數的旅費生活費是一點都不心疼,回來對著皮膚在加州曬成金棕色的田惠點頭:“是大姑娘了,錢冇白花。待會兒拍張照,開學前帶去給你媽看看。”

開學後田惠在高中適應很快。重點高中不能說完全,起碼大部分學生都比較老實,頂多小打小鬨,田惠小時候那種流氓氣質也收斂了。

一心唸書的學生都比較單純,交朋友也不像田惠對徐寧那樣包圓了照顧,也就是前後左右,下課自習、做題的間隙互相聊兩句。田惠冇有跟人結伴吃飯上廁所的習慣,社交空間更加單純。

這樣起步的友誼很輕鬆,很安逸。

到高二分班,田惠選了理科。

田爸爸花大價錢送她去的遊學不是一點影響冇有。田惠可能是那個團裡最土氣的,一路上聽其他早就周遊列國的同齡人侃侃而談。

他們到紐約的時候去很多地方,時代廣場,大都會博物館,百老彙,華爾街。田惠對其他地方的印象都是五光十色眼花繚亂,但站在華爾街外,灰撲撲的大樓無聲地站在那裡,給田惠的震撼比什麼都有力。

旁邊有個男生在誇誇其談說什麼金融帝國,田惠冇聽見多少。她隻是看著那些行色匆匆的人,手上拿著咖啡手機步履不停。那種嚴肅而忙碌的狀態令她著迷。

在她還不知道什麼是金融遊戲的時候,視覺衝擊留下的印象已經足夠深刻,使她神往。

她尚未知道這個行業的紙醉金迷,隻是想著家裡有需要,而她確實喜歡,就默默下了決心,帶著十足的勁頭去學理。

這樣學到高三,老師都覺得田惠念個比較不錯的財大十拿九穩了,徐寧也終於中考結束,順利進入市重點。

-徐寧吃了兩個,晃晃悠悠去浴室。蔣家瑞和徐寧一個公司,徐寧在十四樓做編劇,蔣家瑞在十一樓做前端,平時基本見不到麵。同事倒是都知道他們在交往,從蔣家瑞追徐寧到現在兩個人商量結婚,最看不上辦公室戀愛的人也要說一句他倆般配。冇有幺蛾子,不辣無辜群眾的眼睛,那在同事看來就是最好的辦公室戀愛了。甚至獲得兩邊組長銳評:“看著像已婚十來年的。好,年輕人穩重點好,彆搞什麼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把日子踏踏實實過好,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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