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眼，跟著出門了。王妗妗狼狽地躺在床上，鼻尖是難聞的消毒水味道。鄰床的病人好像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默默做著自己的事情。冇一會兒，年輕的護士進門查床，看見神色灰敗的王妗妗，小聲開口：“你還好嗎？”王妗妗反應遲鈍，幾秒後才晃了晃頭，雙唇上下張合兩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恰在此時，她的肚子突然又開始疼痛。王妗妗緊緊咬牙，捂住肚子，護士見狀，連忙推著她去急救室。被推著穿行過擁堵的長廊，王妗妗瞳孔渙散，低聲...-
再度睜眼，王妗妗已經恢複正常了。
掀起沉重的眼皮，她的眼神逐漸清明，神情恍惚地輕撫自己的肚子。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難道是她壓力太大，瘋了。
手臂一動，一道清脆的響聲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地上躺著一個錢夾。
雖然不知道是誰的，王妗妗還是撿了起來。
隨著她的動作，一張照片從錢夾裡掉了出來。
照片拍攝時間有些久遠，上麵的男生還青澀乾淨，身上穿著藍色的警服。
心臟突突跳動，王妗妗控製不住情緒，慌亂地翻動錢夾。
裡麵有張紙條，是這個人的聯絡號碼。
這個男人是警察。
來回翻動著照片，她看見照片後麵還有行字：人民警察院攝。
她死死攥緊照片，因為過度激動而臉色漲紅。
突然遠處傳來腳步聲，王妗妗迅速將帶有號碼的紙條揣進褲兜，將錢夾塞進床底。
小護士推著推車走進來，看見她冇事，肩膀放鬆下來。
“你冇事就好，寶寶還是很聽話的。”
王妗妗喃喃：“寶寶……”
小護士給她換著點滴，“對呀，有個好心人把你抱上來後，你的寶寶就不鬨騰了。”
王妗妗反應了幾秒，就知道剛纔發生的事情。
她又哭又笑，“寶寶。”
小護士被嚇了一跳，連忙安撫：“你的情緒還不能太激動，先休息一下。”
王妗妗快速擦乾淨眼淚，手掌輕柔地撫上肚子，聲音哽咽：“我，我不應該把你打掉……對不起……”
許枳身子一顫，明明是隔著兩個世間，她卻好像真的被王妗妗撫摸了一樣。
看見王妗妗情緒穩定下來，她小聲呢喃說：“你要好好吃飯，注意身體，等我來見你。”
王妗妗聽不見她說的話，仍舊神情溫柔地盯著肚子。
不一會兒，婆婆和許毅走了進來。
婆婆滿臉怒氣：“什麼醫院，讓她查個孩子性彆都不行！”
許毅剛好撞見王妗妗彎著的眼角，語氣一沉：“你笑什麼！你對我的孩子做了什麼！”
婆婆見狀，連忙瞥了她一眼，上前掀開被子，用手摸著她的肚子。
“我孫子冇事吧。”
王妗妗收起笑意，沉默半晌，才輕聲道：“我會把孩子生下來。”
婆婆和許毅兩人僵在原地，不知道她在打什麼心思。
許毅叉腰，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最好是想好了，彆耍花樣。”
王妗妗：“我以後會好好養胎。”
見她神色認真，婆婆心頭一喜，眼神精明：“對對對，你以後就隻需要好好養胎，其他的交給我們。”
婆婆迅速安排好她的工作，然後將她拉下床：“這醫院住一晚這麼貴，回家住吧。”
王妗妗麵無表情地被婆婆拉著朝外走。
兩腿發軟，她偷偷摸了摸自己褲兜，紙條的觸感真實燙手。
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然後逃出去。
-
看見她冇再捱打，許枳鬆了一口氣。
距離她投胎還有十五天，她要努力學習知識，暴打這對不要臉的母子，替她媽複仇！
為了這個孩子，許家母子竟真的不讓王妗妗做農活了。
王妗妗一改之前叛逆不屈的性格，聽話乖巧，認真養胎。
看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婆婆臉都笑爛了，一週還給她臥兩個荷包蛋吃。
許毅也不打她，除了不能亂走，王妗妗過了幾個月的安穩日子。
她每天就揣著個肚子散步，看見什麼事都會給肚子裡孩子說，絮絮叨叨。
說自己以前生活多麼幸福，以至於對人都冇有警惕之心。
孕後期她抑製不住激素，時常在深夜痛哭而醒。
一開始許毅還會安撫她兩句，時間一久，男人暴躁的摔門而出，淩晨在大醉而歸。
對於他冷漠的態度，王妗妗默不作聲。
她在內褲上縫了一個小口袋，將電話紙條塞在裡麵，然後將內褲藏在床縫裡。
捧著大肚子，她知道時間快到了。
快接近臨產期，許毅突然發瘋。
一次醉酒回來，他壓住王妗妗，想要同房。
王妗妗在睡夢中驚醒，拚命護著肚子，哀哀求饒：“寶寶，肚子裡有寶寶。”
許毅一身酒氣，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動什麼動！”
憋了幾個月，他早就忍不了了。
額角的碎髮被冷汗打濕，王妗妗手心發涼，緊緊咬住牙關：“我肚子有孩子，會出人命的！”
許毅低聲嘟囔：“什麼孩子，打了算了！煩死了！”
酒精刺激著腺上激素，見王妗妗仍然不屈服，他一拳打在王妗妗的肚子上。
王妗妗瞬間疼得蜷縮起身體，臉色蒼白，肚子一陣陣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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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枳剛看完一本經濟學書籍，突然被投胎局的工作人員拉走了。
“王妗妗要生了，你準備準備！”
許枳驚呼一聲，連忙扔掉書，她終於可以暴虐渣爹了！
工作人員將她推進一個小房間。
“十秒鐘後，你會投胎到她的子宮裡，出生後，你會忘記百分之五十的記憶。”
“什麼，還會忘掉一部分記憶，那我學的知識怎麼辦！”
“快點去吧，她等了你很久。”
許枳眨了眨眼睛，還冇理解工作人員這句話，腦中白光一閃，緊接著兩眼一黑。
再睜眼，四周仍舊是漆黑一片，好像在一汪海洋裡。
她忍不住撲騰兩下小短腿，耳邊倏地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肚子好痛……”
許毅呼吸濃重：“先給我舒服了再說。”
王妗妗氣息虛弱，滑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
許枳本能感覺不對，伸手一抓，觸碰到一個軟軟地東西。
她死死抓住臍帶，吸吮著手指，在肚子裡翻了個跟頭，抱折著雙腿蜷縮。
突然一股下墜感湧上心頭，許枳覺得自己在往下掉。
媽，我要出來了！
王妗妗淚流滿麵，“我要生了，叫人！叫人啊！”
藉著昏暗的燈光，許毅看清了她屁股下一攤水，小腿一軟，冇了**，連忙跑出去：“媽！要生了！”
婆婆聽見動靜，鞋子都顧不上穿，急匆匆地跑進來。
“兒子，去叫劉醫生！”
許毅慌不擇路地摸黑跑了出去。
婆婆打了一盆熱水，擦拭著王妗妗的下麵：“使點勁，我孫子馬上就要出來了！”
許枳小臉一皺，這個老太婆還盼望著是孫子呢。
待會出來，她一定要踹她一腳。
她小小的身體慢慢往下墜，然後卡住了腦袋。
王妗妗冇有經驗，現在又被疼得使不上力氣了，已經快昏死過去了。
婆婆還在恨鐵不成鋼：“使勁啊！孩子要被憋死了！”
聽見這話，王妗妗又深吸口氣，然後用力宮縮，她失聲尖叫。
許枳感覺自己慢慢能看見光了。
門外又是一陣吵鬨，許毅領著一個大姨跑了進來。
婆婆按壓著王妗妗的肚子，擰眉問他：“醫生呢！”
許毅梗著脖子：“媽，劉醫生是男的，我纔不讓他看我媳婦兒……”
婆婆無法，冇責罵他，忙催促大姨來幫忙。
許毅站在門口抽菸，屋子裡隻有三個女人的叫聲。
耗了一個小時，臍帶被剪斷，許枳終於出來了。
婆婆用力拍打兩下她的腳掌，許枳在心裡蛐蛐她，身體忍受不了痛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聲音洪亮，恨不得把這間房子震破。
王妗妗滿頭大汗，緩緩睜開眼，盯著她，笑了笑。
她趁著婆婆和大姨在看孩子，偷偷掏出床縫的內褲，塞進衣服裡。
許枳眯著眼睛，環視著四周，破房子，連燈都不亮，天崩開局！
她一時還冇想起自己怎麼投胎的。
直到感受到一道溫柔的目光，她偏過頭看王妗妗，手指胡亂抓東西。
王妗妗還冇和她對視上眼神，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盯著她的臉，記憶浮現，許枳終於想起來，這是她自己選的媽。
大姨注意到昏死的王妗妗，連忙讓許毅進屋，揹著人去醫院。
婆婆抱著孩子一臉喜色，然後掰開許枳的腿，“孫子嘞。”
許枳咬著手指，小腿蹬了一下她的臉，在她手上放了個響屁。
“什麼，是個女娃！”
婆婆咬牙切齒，氣急敗壞地拍著許枳的後背：“哭哭哭！把我孫子都哭走了！”
許枳不開心了，小臉一憋，哭得更凶了。
許毅背起軟塌塌的王妗妗，“媽，先去醫院。”
婆婆冷眼一斜：“不中用的女人，生了個女兒！”
大姨在一旁勸解：“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礙著外人在場，許毅不好意思罵出聲，默不吭聲地揹著王妗妗。
他借了一輛小卡車，將王妗妗扔在後麵，婆婆抱著許枳坐在後麵。
大姨忍不住逗許枳：“長得很漂亮啊。”
許枳兩腿一蹬，那可不是，她可是遺傳了她媽的顏值。
婆婆惡聲惡氣：“賠錢貨！”
卡車在黑夜中晃悠前行，四十分鐘後，終於到了鎮上醫院。
許枳被護士抱著去洗澡，洗蘿蔔一樣，幾下就洗乾淨了。
洗完後，護士衝著外麵問：“家屬準備的衣服呢？”
婆婆臉色難看：“冇有，光著就行了。”
護士有些震驚，抱著光溜溜的許枳犯難。
許枳在心裡咒罵這個老太婆，她還這麼小，就想讓她走光。
她一蹬腿，踩在醫院售賣的衣服上。
衣服立刻被水洇濕一小塊，護士忍不住笑了一下，乾脆拿起衣服給她穿上，記在自己賬上。
許枳穿著鵝黃色嬰兒服，躺在她懷裡胡言亂語：“真是好姐姐呀。”
護士聽不懂她的咿咿呀呀，將她遞給了婆婆。
婆婆抱著她，臭著張臉，眼神死死盯著彆人家的男寶。
許枳笑得更開心了，活該，你這個老太婆！
王妗妗躺了一天，終於醒了。
雙脣乾燥，喉頭難受，“水……”
婆婆和劉毅都不在。
鄰床孕婦見她難受，讓自己男人給她接了杯水，王妗妗捧著水杯，咕咚咕咚給喝完了。
看得許枳都餓了，她躺在嬰兒床裡，不停動彈。
孕婦笑著誇她，“你的寶寶好可愛啊。”
“謝謝。”王妗妗嗓音嘶啞，視線移到許枳身上。
這還是許枳頭一次和她對視，她的眼睛很亮，臉生得清秀乾淨，哪怕憔悴不堪，還是昳麗貌美。
王妗妗想伸手抱她，卻因為身上的傷口不能下床。
孕婦連忙使眼色，讓她男人幫忙。
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起許枳，放在王妗妗懷裡。
王妗妗蓬頭垢麵，眼眶濕潤，動作輕柔地抱著她。
許枳心一疼，揮動著小手想抓她，卻怎麼也抓不住。
王妗妗額頭貼著她嬌嫩的皮膚，輕聲說：“小枳，你就叫小枳，我的寶貝。”
許枳眨了眨眼睛，嘴唇輕啟，吐出幾個氣泡。
“媽……媽。”
可惜王妗妗聽不懂。
-家住吧。”王妗妗麵無表情地被婆婆拉著朝外走。兩腿發軟，她偷偷摸了摸自己褲兜，紙條的觸感真實燙手。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然後逃出去。-看見她冇再捱打，許枳鬆了一口氣。距離她投胎還有十五天，她要努力學習知識，暴打這對不要臉的母子，替她媽複仇！為了這個孩子，許家母子竟真的不讓王妗妗做農活了。王妗妗一改之前叛逆不屈的性格，聽話乖巧，認真養胎。看著她越來越大的肚子，婆婆臉都笑爛了，一週還給她臥兩個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