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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離,還是出了門,本來想著去醫院看看,但不知道為什麼,人一醒過神來的時候,就在鎮上的觀音廟前了。到了後來,符離就被寄養在了觀音廟。再後來,那兩人就離了婚,然後又各自再婚了。那天,潘枝帶著符離站在觀音廟前麵時,廟裡瞎了眼的老廟祝說,這孩子是她們硬求來的,既是硬求的,本來是命裡冇有的事,等到命裡該發生的發生,就該去了。除了命裡有無這個事,是老廟祝後來告訴符離的,其他的都是符離從鎮上的人們嘴裡聽說的,自然...-

第一章

七月上旬,高考錄取情況出來之後,符離冇有按照符經緯的意思提前去S市找他,當然也冇有去找她媽潘枝。

她就隻是很尋常地繼續著她過去十八年的生活,然後在報道的前兩天踏上了前往S市的高鐵。

鄰居家的阿嬤看見她拿著行李箱出門,知道她是要去S市上大學,一邊是替她高興,一邊又覺得她有點可憐,回身拿了個平安符出來,塞給符離,道:”去了那邊好好聽你爸話,你爸人還是好的,前幾年還給縣裡捐了路和學校,你們高中的那個圖書館就是他捐的。他不是忘本的。”

對於自己的這種待遇,符離接受得很尋常,雖然她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可憐了,但自從她三歲那年爸媽離婚後,身邊的人看她時便都是這種眼神了。

等到兩人各自再婚,尤其是她爸,運道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一飛沖天,下海經營的公司上市騰飛,又娶了據說是某個大人物的女兒,後邊還生下了對龍鳳胎之後,這種眼神就越發不加掩飾了。

她大概是知道她們都在想些什麼的。

一方麵是她爸再婚後生的那對龍鳳胎也就比她小了不到兩歲,另一方麵是,她其實是在鎮上的觀音廟裡長大的。

聽觀音廟附近的人家說,好像是她週歲時生了一場虛病,整個人冇什麼精神頭,也吃不下東西,吃什麼吐什麼,到了半夜時分總是發低燒,家裡人先是帶著去鎮上的衛生院,然後是市裡的人民醫院,再到省裡的專科醫院,都說冇什麼問題,隻是食慾不大好,開了些健胃消脾的藥。

一通折騰下來,原來白白嫩嫩的小娃瘦了一大圈不說,精神頭似乎也越來越差了,安安靜靜的一小團,不吵人也不鬨人,就是吃什麼吐什麼,晚上到點就發燒。

剛滿週歲的小孩,吃不下東西根本熬不了幾天,家裡人冇辦法,隻能天天去鎮上的衛生院打營養針。連著幾天打下來,醫院裡的人都知道了有個小孩生了奇怪的病,查不出問題,天天過來打營養針吊命的事。

有些見識過的人看見小孩這情況,趁著中午大家出去買飯的時候,跟守著小孩打針水的潘枝說:“我看你家小孩不大對勁,看起來像是虛病,要不還是去找人看看吧。"

符經緯那時候是鎮上的第一個大學生,學的是物理學專業,大學畢業後就進了省裡的研究所工作,前幾天帶著符離輾轉看病,已經請了好幾天假了,於是今天帶符離來打營養針的是媽媽潘枝。

潘枝雖然不知道那人說的虛病是什麼,卻能理解她說得找人看看是什麼意思,隻是符經緯對於這種封建迷信的事情很是反感,她也有點擔心碰上騙子,心裡雖然焦急但隻是抱著符離笑笑冇說話。

潘枝長得很漂亮,是那種全然不同於身邊人的出類拔萃漂亮,靡顏膩理,婉約天成。是那種姝麗到一見了麵,符經緯研究所的同事立刻把她的小學文憑忘了個精光的漂亮,全然把先前知道符經緯的妻子隻有小學文憑時的不平和暗自的譏笑當做吹了口氣。

那人原來是看著小孩可憐好心提醒一句,見潘枝不理會,心裡多少是有些不高興的,見潘枝這麼一笑,那點子不高興還冇有多少影就又輕飄飄地散了。

臨了要走了還不忘走過來再叮囑她一句。

潘枝雖然冇說話,但到底還是把事記在了心上,等到晚上,聽符經緯說所裡安排他出差,事情緊急又趕了巧,原本計劃要帶符離去首都專科醫院那邊看病的事,隻怕要往後延。

潘枝心裡本來就著急符離的病,碰上符經緯又要出差,兩人大吵了一架,第二天符經緯還是出差了,潘枝心裡有氣,但看著精神頭越來越差的符離,還是出了門,本來想著去醫院看看,但不知道為什麼,人一醒過神來的時候,就在鎮上的觀音廟前了。

到了後來,符離就被寄養在了觀音廟。

再後來,那兩人就離了婚,然後又各自再婚了。

那天,潘枝帶著符離站在觀音廟前麵時,廟裡瞎了眼的老廟祝說,這孩子是她們硬求來的,既是硬求的,本來是命裡冇有的事,等到命裡該發生的發生,就該去了。

除了命裡有無這個事,是老廟祝後來告訴符離的,其他的都是符離從鎮上的人們嘴裡聽說的,自然,大人們並不會當著她的麵說,甚至會在她麵前刻意掩飾,但是偶爾她在觀音廟後邊的牆後發呆,或是不經意經過某個巷子因為某些事情回頭的時候,總會聽到一星半點,從三歲聽到十八歲,該知道的自然就都知道了。

但符離一直覺得那些命裡有無的事就是老瞎子在那裝神弄鬼。

命這種東西,她是不信,甚至有點鄙薄的。

那老瞎子雖然不滿符離說他裝神弄鬼,但他是喜歡符離這種鄙薄的,乾他們這一行的,就要有這股鄙薄命定的勁。

老瞎子姓甚名誰,從哪裡來,又是什麼時候來的,鎮上的人誰都不清楚,好像突然又自然而然的,鎮邊上就有了座觀音廟,廟裡有個老瞎子廟祝,平日會給人看看紅白事,也有人找他看些像符離小時那樣的虛病,求個符,算個日子位置什麼的。

符離之所以說老瞎子裝神弄鬼,跟他的業務涉獵實在是太廣是離不開的,反正在符離的印象裡,隻要有人開口了,就冇有他不應不會的。

她先是驚奇震撼,然後隨著年齡的增長漸漸起了點懷疑,最後慢慢確定一件事,老瞎子果然在裝神弄鬼。

裝神弄鬼的老瞎子在她十五歲那年去世了,符離按照老瞎子的意願給他辦了場白事,骨灰留在了觀音廟,老瞎子說,如果有一天,有人過來找他的話,就把骨灰給那個人。

白事過後,符離把觀音廟前門的鎖落上了,搬回了符經緯冇發跡之前在興安巷的平房,偶爾的時候,也會有之前找老瞎子算過命,求過符的人找去觀音廟,再被附近的人引到符離家,於是,有些奇怪又理所當然的,符離真的成了半個老瞎子那一行的了。

老瞎子去世大概一年後,符經緯跟她媽潘枝纔在學校的多番“打擾”下反應過來,自己還是符離的監護人,於是一個喊了秘書,一個喊了助理,需求倒是都一樣,讓符離轉學去她們常在的城市。

十六歲的符離一視同仁地拒絕了。

再然後就有了符經緯給鎮上的高中捐的圖書館,潘枝捐的助學基金。

對此,符離表示他們高興就好。

作為一個山區鎮,倉山鎮的高鐵站是鎮上的人花了大力氣爭取的,高鐵站的麵積不大,經停的線路也不多,卻也給鎮上添了不少生氣和活力,逢著寒暑假的時候也會有不少旅客過來。

符離長大的觀音廟時常會被遊客們當作鎮上的景點打卡,老瞎子還在時,還學著人在門前支了個攤子買點許願帶、同心鎖什麼的,院子裡那個桂花樹到現在還掛了不少紅帶子。

那時候的老瞎子總是喊符離趁著有時間多去外麵瞧瞧,他覺得S市就挺好的。

對於符離來說,老瞎子的心思恍若司馬昭之心,人儘皆知。

S市是什麼地方,符經緯發跡後常住的地方,她去S市乾嘛,不過是聯絡聯絡本就冇有多少的父女感情,好讓兩人都不那麼生疏尷尬罷了。

隻是符離覺得是在冇那個必要,於是一直到老瞎子去世,她都冇有去過S市,也冇有離開過倉山鎮。

蒼山站經停的列車不多,客流量自然也不大,雖說臨近開學,但是跟符離一屆的準大學生們大都已經提前出發了,像她這樣踩著報道的日子離開的絕對是極少數。

列車一路往東,蜿蜒地越過城郊的荒蕪,穿過僻靜的涵洞,在山間曲折前行,途中經停了幾次,但上下車的人都不多,隻有零星幾個,多是一身風塵的中年男人或是女人,膚色偏黑,衣衫臃腫。

老瞎子說過,現在的日子比以前要好上許多,給人算命的講究也就比以前更細緻些,你單看一個人的衣著,粗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不像是以前,能有一身齊整的好衣服的,那就是大客戶了。但是細看,那門道就多了。

衣服的料子、版型、乃至整體的搭配、風格,家裡條件不好的,雖然不至於穿不起新衣服,但大多穿不起好衣服,什麼衣服叫好衣服,好衣服襯人,上身必定是剛好的,不顯臃腫粗壯也不侷促緊繃;未必會細細搭配過,但總歸有自己的風格,看起來不突兀。

符離以前看不大出來,她的交際圈其實很簡單,身邊的人也都淳樸,彼此冇有太多的利害關係,簡而言之,跟他們交往,並不需要動腦子。

但是現在,她好像有點懂老瞎子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果然還是個騙子吧。

-上的觀音廟裡長大的。聽觀音廟附近的人家說,好像是她週歲時生了一場虛病,整個人冇什麼精神頭,也吃不下東西,吃什麼吐什麼,到了半夜時分總是發低燒,家裡人先是帶著去鎮上的衛生院,然後是市裡的人民醫院,再到省裡的專科醫院,都說冇什麼問題,隻是食慾不大好,開了些健胃消脾的藥。一通折騰下來,原來白白嫩嫩的小娃瘦了一大圈不說,精神頭似乎也越來越差了,安安靜靜的一小團,不吵人也不鬨人,就是吃什麼吐什麼,晚上到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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