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沈老師是陳塵的班主任，挺負責任卻不算溫和的一個人，陳塵不討厭她，她是唯一一個得知陳塵有精神病後不僅不放棄反而對他更關注的人，雖然有時候陳塵挺招架不住這種性格，但要他評價，陳塵依舊會說沈老師是個挺好的人。比如這個好人現在還在僅自己理解並非常努力地勸他：“陳塵，你頭腦不差...雖然你現在在班級中下遊，但你看你都這個狀態讀書了成績還能保持在校前一千對吧？努力一把說不定就熬過去了...”前100...-

“你真的想好了？”沈老師問，“家裡那邊怎麼說？”

沈老師是陳塵的班主任，挺負責任卻不算溫和的一個人，陳塵不討厭她，她是唯一一個得知陳塵有精神病後不僅不放棄反而對他更關注的人，雖然有時候陳塵挺招架不住這種性格，但要他評價，陳塵依舊會說沈老師是個挺好的人。

比如這個好人現在還在僅自己理解並非常努力地勸他：“陳塵，你頭腦不差...雖然你現在在班級中下遊，但你看你都這個狀態讀書了成績還能保持在校前一千對吧？努力一把說不定就熬過去了...”

前1000。陳塵給自己點了根蠟，之前還前300呢沈老師看的真開。

“沈老師，”他歎了口氣，“對不起啊，但我真讀不下去了。”

沈老師閉了嘴，看了他很久，最後沉默著答應了。

陳塵給她倒了最後一杯水，回去收書包出了教室，然後把堆了滿手的卷子書本子全稱斤賣給了總在學校裡撿廢品的老頭。

“哎喲這個這個就這個值不了多少錢的哈我先跟你說哈...”老頭叨叨唸著，“就就就給你二十塊哈多不了的嘞你去彆人那邊也一樣哈...”

“隨便吧，”陳塵說，“拿走。”

他冇什麼留戀，他懶得去應付學校裡來自男生或女生的各種情感和關係，莫名其妙的敵意和莫名其妙的喜歡都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上學的每一天，他睜眼就要考慮班上的傻逼，閉眼就要想到他那惱人的成績。看著自己的分數排名有如撒尿一般地飛流直下三千尺他就感到無比疲憊且煩躁，可他卻無能為力——其實也不算是無能為力，他一邊焦慮一邊又總是提不起勁，實在是想的比猴多活的比牛累。

就這麼扛著壓力讀到了高三，他難得地爆了，把班上一個總動作很多動靜很大的男的打出了一臉鼻血。沈老師本就看他狀態不對，又出了這麼一樁事，於是擅作主張地帶著他去了精神病院，各種測試檢查擺在麵前，醫生也開了口，躁鬱，焦慮。回去路上沈老師一臉沉重地想是不是自己給學生的壓力太大了纔會變成這樣可是又隻有一個人出事。多少老師幾十年教學都碰不到幾個精神病，這位年輕老師剛曆經磨難做上個教書育人的園丁就有學生出了事，實在是有些挫敗。

陳塵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冇再多說。大概自己天生就是個不抗壓的廢物，怪不得人呐。

於是就在高三開學的第三週，陳塵交出了這份退學申請。

他對“前途”一片迷茫，但失去了學業的壓力後實在是輕鬆不少，他總算是能喘口氣。

回家一看，他那些東西果然已經被打包丟了出來，陳塵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是他那傻逼的爹乾的，老媽反冇反抗不知道，總之肯定是冇有屁用。陳塵原本想著好好道個彆，伸手一按卻發現大門密碼已經改了，他歎了口氣，拎了包走人。

打開手機，他看見老媽給他轉了兩萬塊，又備註是一個月的生活費。

陳塵低著頭看了一會兒，戳了幾下螢幕把錢領了，回了個【謝謝媽】過去，然後看到老媽回了個笑臉。

其實陳塵挺不懂為啥老媽這樣。

明明是個挺強的人，卻為了一個這樣的家放棄了工作去做家庭主婦，而這樣全身心的托付換來的卻是老爸一次次的家暴。

陳塵起先以為是老爸外麵有女人了要痛打髮妻逼老媽離婚，可老媽對他的愛渴望到幾乎是病態，捱了這麼多年的打竟是對“離婚”二字避如蛇蠍，陳塵盼著哪天離婚了能把老媽拖出泥潭，瘋了一樣地問各種人收集各種證據，得到的答案卻無外乎是“陳總很愛他老婆”，在所有人眼裡這位陳總身上唯二的標簽是“嚴厲”和“愛老婆”，不管男女下屬合作夥伴都永遠板著一張討債的臉，手機電腦平板屏保和桌上的相片永遠都隻有他老婆的正臉。

可這樣愛老婆的人竟然還家暴——直到陳塵那天正好趕上了老爸家暴前的怒吼，他才他媽的知道老爸這一次次的家暴都是源於老爸懷疑老媽外麵找了人。

好麼——那為什麼老媽要推了工作當上家庭主婦也有個解釋了。

總結是兩個人都有病，那就病病相依唄。老爸不知道老媽有多愛他，就用家暴捆著她不讓她走，而老媽多少是知道老爸怎麼想的，但她不僅不覺得恐怖，反而真就什麼都依著他，成了一根粘在老爸心尖上的刺。於是這個家就這麼半死不活，噁心而病態地苟延殘喘著。

可又有誰考慮過這個兒子的感受呢？

陳塵打心底對老爸是恨的，對老媽卻複雜的很，老媽本來就不怎麼管他成績，得知陳塵精神病後順從地幾乎低聲下氣，每天小心翼翼地就怕一個不小心傷害了陳塵脆弱的心靈，可這無疑是起了反作用。陳塵實在是又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老媽為什麼總要這麼“付出”呢？

而一口鐘就這麼罩在陳塵心裡咚咚鐺鐺地敲了十幾年。

陳塵給老媽發了跌打損傷藥的位置，把行李搬進了新租房。

房子不大不小，一衛一廚一廳一室，50多平，對他一個人來說剛剛好，房間不大床卻挺大，這種緊湊的感覺讓他感覺很舒服。

開始新生活。陳塵掏出手機發了個朋友圈，遮蔽老爸老媽。

要收拾嗎？要吧新生活開始了不收拾收拾迎接一下？陳塵很糾結。

算了吧有點懶。新生活明兒再開始吧，我先睡一下。他下了定論。

-測試檢查擺在麵前，醫生也開了口，躁鬱，焦慮。回去路上沈老師一臉沉重地想是不是自己給學生的壓力太大了纔會變成這樣可是又隻有一個人出事。多少老師幾十年教學都碰不到幾個精神病，這位年輕老師剛曆經磨難做上個教書育人的園丁就有學生出了事，實在是有些挫敗。陳塵把一切都看在眼裡，冇再多說。大概自己天生就是個不抗壓的廢物，怪不得人呐。於是就在高三開學的第三週，陳塵交出了這份退學申請。他對“前途”一片迷茫，但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