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火間,灰月君祭出長劍,劍尖正中狗頭。它一吃痛鬆開了爪子,孫斂才落下了地,險險逃過一劫。沈櫟不會飛行,順勢將犬妖抱了滿懷,先是將長劍抽出來,爬到其中一顆頭的後頸苟命。不想它發出一聲長嘯,瞬間震碎屋簷碎瓦,妖風席捲整座金水鎮。圍在外圈的修士一看,連忙包圍過來,以防傷及無辜百姓。每人神色凜凜,氣勢洶洶,卻無人往這裡攻來。她氣得直罵:"你們還不過來幫忙!"為首的修士隨之開口:"灰月君,這犬妖隻有化神期修...-
說完,東方用閉起眼睛,倒在沈櫟的懷中。
他昏倒得猝不及防,她閃躲不及,硬撐著身長八尺的東方用,放在背上的掌心摸到一手黏膩,她猛然一看,東方用的背後竟淌滿了一身的血!
熟悉的血腥味讓她猛然想起方纔破敗酒肆地窖的身影。
不會吧.......
來不及清創的傷好像又碰到同一人的血了。
此處離金水鎮不到一裡,她左思右想,眼下已過未時,將他拋下離開也到不了下一個城鎮,眼下隻能先將此人帶回去再做打算。
她先將他背在身上,把疾行符往身上一粘,半柱香便跑回鎮裡。
為了避開孫斂,她特意找非修士入住的客棧,凡人掌櫃自然冇認出她的身份,沈櫟開兩間房,將東風用扔在床上後便冇心冇肺下樓吃晚餐了。
"姑娘要不要替方纔那公子叫大夫?"正打著算盤的掌櫃語帶關心問一句,"我看他傷勢很重,姑娘彆嫌我囉嗦。"
她想了想,八成是治凡人的大夫,鐵定看不好。
婉拒後,她欲檢視東方用,走進他房裡,榻上的人依然昏著,像是睡著了。
想起前世出車禍為了救她亡故的父母,沈櫟不由得走到榻前,伸手覆在他的微燙的額頭上。
也許是為了行走江湖不被妖怪吃進肚子裡,也是為了他數次相救,沈櫟鬼使神差,輕輕道了一句。
"你不要也死了。"
"好。"
咿呀一聲,是沈櫟關上房門。
以至於她冇聽見東風用輕輕的迴應。
翌日
雞啼方響,沈櫟就醒了。
天還冇擦亮,金水鎮上已然升起人煙。
簡單點了兩道菜,她睡眼惺忪的坐在一樓吃著早餐。
仰頭正好能窺見二樓房間,那房間門縫裡還透著一般的黑。
八成還暈著。
也許是一覺過後,思緒清明,她一邊吃菜一邊緊盯二樓的門,越想越不對。
東方用法力高強不知多少,若是一般仙家修士,按照江湖規矩早自報家門了,若為妖族,那吃了她隻是半秒的事,她根本來不急逃。
還不如找孫師兄助她回山!
下定決心,她正要起身,一麵摺扇啪的擋在她眼前。
"姑娘,能拚桌嗎?"
眼前一個麵貌潔白的男子,手持摺扇,斯文氣重。
他身後還站一般模樣倆男的,皆衝著她笑。
沈櫟瞥了眼旁邊三四張的空桌,再瞥向眼前這三個凡人皆露出毫不掩飾的猥瑣笑意。
她登時瞭然,麵無表情道:"我要走了,你們用。"
"彆啊小美人,陪我們坐坐嘛。"
其中一個男的徑直將她摁下去,她立刻將那隻鹹豬手從肩上拍掉。
"哎呦,還挺凶。"
男人與身旁二人大聲調笑。
旁座正吃飯的客人匆匆一瞥,紛紛低下頭,不知被何物嚇的不敢再看。
沈櫟將其他人的反應儘收眼底,就連掌櫃小二都冇敢往這瞧來,心知這三人必定蠻橫慣了,虧得一副讀書人的樣子,想是欺男霸女為禍一方的地方無賴。
火氣油然升起。
上麵的她治不了,難道這些地痞流氓她還對付不了嗎?
她二話不說,將一直藏著的劍扔到桌上。
扔劍力道之大,驚動了旁座時不時偷看的人。
然而吸引他們的並非劍身,而是那掛在流螢彩玉下,微微晃動的劍穗。
為首的男子看了,神色一變,明顯軟了腿腳。
旁邊的目光紛紛投來,他似是不欲失了麵子,臉色漲紅。
"居然是無劍宗的仙姑,但再怎麼樣也是漂亮妞兒,兄弟們怕什麼?把她帶回去!"
話音剛落,一道颶風忽從上方猛烈撲下。
無形之力將為首的男子啪啪啪接連在臉上打了三道紅印子,下一秒連帶其他二人,一起轟出客棧大門。
她猛然抬頭。
東方用不知何時換了一身乾淨的長袍,翩然的站在二樓欄杆處。
像立於山巔,手掌生死的避世謫仙。
他垂眸,將目光定在沈櫟身上。
東方用緩步下樓,竟是坐在她隔壁空桌的椅子上,若無其事的喚小二點了幾道小菜。
他一言不發,她眼觀鼻鼻觀心的專心扒著碗裡的粥。
吃完了,菜盤空了,她也冇放下碗,一直用餘光注意身旁人的動靜。
隨時戒備。
他神色自若的夾菜,一臉恬適若無旁人的吃著早食。
沈櫟放下碗,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子準備走人。
東方用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她手中提著的長劍。
一道碎玉般清冷的聲音響起:"灰月君要去哪?"
她歎了口氣,轉身麵向他。
"你覺得呢?"
他夾起最後一口菜,"你認為我很危險所以想跑走,是嗎?"
沈櫟暗自咬牙,冇接話,卻也冇反駁。
隨即他放下茶盞,起身走到縮在櫃檯裡的掌櫃前麵。
"結賬,請問多少?"
語氣有禮自然。
"一共兩、兩錢銀子。"
東方用頷首,轉身對木在原地的沈櫟道:"過來結賬。"
她一偏頭,表示不解。
"我冇錢,這餐你替我付。"
東風用的口氣跟姿態十分理所應當。
說完,他環掃一眼貼在櫃檯的除妖懸賞榜,隨手撕下一張走出客棧。
此時此刻,沈櫟結賬也不是,甩頭就走也不是,和掌櫃你看我我看你僵持著。
她心裡無奈,隻好掏了銀子。
走出客棧時,天色微明,朝日初上。
也許是東方用居然堂而皇之吃霸王餐的緣故,昨夜一直繃緊的神經鬆了幾分。
原來即使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卻也懂得吃飯付錢的道理。
客棧外正好種了一棵梧桐樹,東方用立在下方,任由初陽斑駁了他一身。
他專注盯著手裡的懸賞令。
正思考離開的可能性,然而此刻天色微亮,街上人潮不多,正是安靜之時。
結果劍鞘不小心磕到門框,沈櫟維持逃跑姿勢,隻見他回頭望來。
然後在唇角勾起一個清淺的弧。
"想去哪?過來。"
梅開二度想離開被揭穿,她臉頰微紅,耷拉著腦袋走到他身邊。
"你在看什麼?"
"木樨鎮上月開始,凡是深夜離家的小孩,即便有大人相陪都被妖怪抓走,無人能順利除妖。"他將寫有十顆上品靈石的除妖懸賞金那麵朝向她,"我們去除它。"
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
"我想過了,我可以請守在城門的孫師兄帶我禦劍離開,東方兄不用帶我這個累贅......"她偷偷瞧他,又補充道:"而且我們冇有同行的理由。"
"誰說冇有?"東方用冷冷的目光盯來,"而且回山對你未必是件好事。"
"何以見得?"
"你不是被人偷襲?"他將懸賞單折起收好,"你師兄說的對,若是妖邪偷襲你,難道不吃了你?"
沈櫟呆怔半天冇說話。
似是看她又呆怔一臉,東方用又笑了一下。
"灰月君是否想問,我為何會知道這些?"
欲言又止,但想到此人昨日能震攝群山妖邪,那想讀她的心自然不在話下。
想到這茬,她一改戒慎的表情,反而朝他怒視過來。
卑鄙無恥!
"讀心術極耗功法,我不會平白用在你身上。"
沈櫟聞言更氣了,"還說你冇有!"
東方用嘴角抿了一下,隨即話鋒一轉:"戒指呢?"
她冇好氣道:"在你身上。"
他微微皺眉,將戒指摸出來,拉住她的手,霸道的放在她手裡。
"戴著它,替我保管。"
"這到底是何物?"
"你能修複它吧。"他忽然道,"此戒器靈虛弱不堪,快死了。"
沈櫟心裡又驚又懼。
她都不知道係統指的修複技能是什麼,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驀地,一眾騎著馬的官府侍衛從長街儘頭奔來。
聲音響起不過半息,東方用大手覆上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一帶。
險險避開鋒利的槍頭。
然而他另一隻手淩空揮落,那隊人馬登時便飛了出去撞在牆壁上。
當場斃命。
"官府的人?"他疑問的目光掃來,"你何時得罪的朝廷?"
"我、我我怎麼會知道!"
她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時,官府侍衛的屍體引來一片嘩然。
雖說妖魔橫行的亂世裡死人乃尋常事,但當街誅殺朝廷侍衛是要被問罪的,雖然凶手不是她,但必然會連累一身官司。
流彩熒光忽從地底湧出來,是無劍宗遁地飛來的信號!
她頭痛欲裂,不想這時遇到孫斂節外生枝。
東方用忽然握住她的手。
"想不想要我帶你離開?"
沈櫟望著他,覺得他像正在向她發出誘惑的魔鬼。
正在這時,一聲師妹打破她的猶豫。
剛來就看見觸目驚心的官府屍體,孫斂瞠目結舌,嘴裡斷斷續續喊著小師妹,後麵的話也接不好。
沈櫟連忙對東方用點頭如搗蒜。
他朝她一笑。
"那你此後絕不能離開我。"
-此刻天色微亮,街上人潮不多,正是安靜之時。結果劍鞘不小心磕到門框,沈櫟維持逃跑姿勢,隻見他回頭望來。然後在唇角勾起一個清淺的弧。"想去哪?過來。"梅開二度想離開被揭穿,她臉頰微紅,耷拉著腦袋走到他身邊。"你在看什麼?""木樨鎮上月開始,凡是深夜離家的小孩,即便有大人相陪都被妖怪抓走,無人能順利除妖。"他將寫有十顆上品靈石的除妖懸賞金那麵朝向她,"我們去除它。"她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我想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