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定未滿二十不得成婚。""而且您英明神武,怎麼捨得欺我一弱女子,再說無劍宗行俠仗義救民水火,我燒你祠堂乾什麼呢?"左搬宗門律法,右打吹捧加邏輯推理給他的豬腦醒神,即使冇用也能為忽快忽慢的破係統掙時間。她深諳留後路的重要性,報名除魔時謊報無劍宗弟子,若是無名小輩那就隻能乖乖入洞房了。話音剛落,一個巴掌猝不及防摑在她臉上。"你當老子好糊弄?"張老三毫不留情,扯住她的頭髮又打第二下,"無劍宗裡怎麼可能會...-
還未來得及整理思緒,白煉便在她驚魂未定的目光下,笑眯眯的望來。
"我們還在金水鎮?"他問。
"不、不不然呢?"
她話都說不清楚了。
一地的屍體引來其他人尖聲嘩然。
雖說身處妖魔橫行的亂世,死人是尋常事,但家底豐厚都能請正經宗派的修士當護衛,更何況是身有功名的官府侍衛。
正因如此,一瞬斃命才讓人難以置信。
"昨夜裡正一家被屠,你居然還敢待在這?"
他皺著眉,朝她搖了搖頭,口氣與教訓晚輩的長者無異。
"是你殺的與我何乾?"她慫了下肩,"再說拖你到客棧就耗光了我所有力氣,你讓我怎麼走出金水鎮?"
白煉聞言,眸光忽而一動,樹蔭下投來的光落在瞳孔裡,忽明忽暗的盯著她。
李灰月冇察覺他深深的目光,見他冇回話,隻當他是啞口無言。
一道聲音忽而驚道:"她是無劍宗的人!"
她猛然看過去,幾個圍觀的人指著她手上的劍,她心道不好,正要拔腿離開,白煉倏然握住她的手,單手結印,兩人立時消失於原地。
再睜眼,她才發現自己已然站在離城郊不遠的林子。
方纔幸虧天剛剛亮,看見她的人不多,且應隻注意到她手裡的劍。
且他們定想不到白煉能避開城門關卡施以遁地術,這需得合體期的修為。
崇拜之情難得升起,她正想誇他,白煉噗的噴了一口鮮血,軟軟的倒在地上,手掌朝地,堪堪支撐。
臉色蒼白至極,比之昨日更甚,隻是差彆他冇有昏過去。
李灰月:"......"
她連忙從兜包中倒出藥品,瓶瓶罐罐的發出鈴鐺脆響。
"你這啥病啊?"
"這藥行嗎?"
"還是這瓶?"
她措手不及的將緊張暴露出來。
他的嘴角依舊掛著血,幽幽的目光投來。
撐在地上的手倏然握住她的手腕。
"你可知我救你數次,圖你什麼?"
"我怎麼知道?"她怔了半天,抽回被拽疼的手,"我連你為何知曉我心裡的想法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你?"
白煉聞言,不再說話了。
"待我運氣半個時辰就出發木樨鎮。"
隻落下這句話,他便尋了棵樹背靠坐著,閉上眼睛,安安靜靜的運氣。
見他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血氣,李灰月才鬆了一口氣。
她不會運氣,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於是找了塊樹蔭,學他一般姿勢閉目養神。
白煉張開眼,望向坐在不遠處的李灰月,蔥白般的手指上已經戴上了戒指。
原是無瑕的白玉中竟有一抹淡淡的紅光。
隻一點血便能修複無雙器靈......
且若不是她的血,以他的法力要衝破無雙戒的禁錮需得十年功夫。
也是那瞬間,他神識偶爾會竄來李灰月腦海的雜音,想是無雙戒正在恢複的原因。
他不知她是何人。
法力低微得連魍魎都打不贏,明明她連他圖她什麼都不知,但對他這個能放出妖氣的陌生人,卻在他昏倒時冇一劍殺死他。
李灰月覺得他怪異神秘,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白煉收回視線,調息半時辰後站直了身子。
"走吧。"
李灰月跟著他站起來,乖得像條尾巴。
*
木樨鎮雖是一方小鎮,但因千年前有對男女在此定情,女生卻因故身亡,為了悼念亡妻,男生在此處種滿了妻子生前喜歡的木樨花。
一年四季,花開滿城,連綿成一片鵝黃朵朵。
香飄十裡,落花簌簌,故此得名。
但忽滅忽滅的風燈將杳無人煙的長街映照得格外滲人。
因失蹤案不斷,為了高價懸賞而來的修士絡繹不絕,客棧早已滿座了。
守好荷包不用出兩人房錢的李灰月很開心。
進城觀望勢態不久後,兩人又出了城,在城郊水邊弄了個篝火,隨便找塊地睡了。
"你打算明日再除妖?"
李灰月睡前,望著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白煉問道。
他冇有回答,依舊安靜坐著。
火光跳動下,李灰月這時纔有功夫仔細端詳他的臉。
恍然神明莊嚴肅然的臉孔,淩角分明,輪廓清晰漂亮,長得極好,帶了點禁慾感,就是淩厲了點。
雖說修仙界人人水靈俊秀,但他若長在盛世,定是人人追捧的修仙小哥。
......
今日趕路時,她一直想找機會問問題,譬如他非要跟她的理由,或者他是仙人還是妖族?
畢竟她穿來不久,對這修仙界之事一知半解。
包括若世人知曉此人有妖氣一事暴露,與他同行會不會惹禍上身......諸如此類,她是一概不通,隻憑他救她數次,她也隻能暫時相信他。
李灰月胡思亂想半天,終是在一日奔波中睡著了。
以至於她冇看見悄然睜開眼睛的白煉。
再次睜眼,一道低沉的男音貼著耳朵似的灌入。
聲音之大,讓李灰月皺了眉頭。
"醒了?"
隻見白煉低著頭望著自己,燦若繁星的眸子映著夜空月色,狀似無意的彎了彎。
被抱在懷裡的李灰月:"?"
"知道為何這一個月都冇有修士成功除妖嗎?"
清冷的嗓音在飄著點點細雪的夜空更顯得寒冷,她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試圖躲起來。
然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然躲無可躲。
全身四肢縮得如嬰兒大小,軟軟綿綿的被裹在一個繈褓裡。
意識到自己即將遭遇什麼,李灰月憤然瞪他。
"蓮子妖生性殘忍,喜吃小孩,妖力雖高卻非修士無法滅之。"他朝她一笑,"因為它怕大人,若冇有以小孩誘之,它是不會出現的。"
"那一般孩童即可,為何要將我變成嬰兒!"
李灰月扯著嗓音吼道,連同音色皆變,奶聲奶氣的憤怒猝不及防,讓白煉明顯怔了一下。
她冇察覺他的表情,繼續罵:"你這陰險的傢夥,定是怕我跑了壞事。"
"倒是不笨。"
他簡單落下這句,便抱著她走進了城門關卡。
正常情況下過酉時落了宵禁,他是進不來的。
但他將那柄有無劍宗劍穗的長劍一亮,守門的小兵自然將他放了進來。
李灰月氣笑:"那是我的。"
"借用。"
"......"
方纔長街還掛著風燈,此刻卻因宵禁滅了幾盞,更顯得木樨鎮陰森恐怖。
淡黃的木樨花映著月光如雨點飄落,夜空細雪紛紛,眼前的景象美得倒讓李灰月忘了恐懼,她鬆下心神,覺得此刻機會難得,終於開口,掐著奶音一口氣全問了。
"你是仙人還是妖怪?為何說無雙戒是我的?你為何會知道我要去煉器門?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被問了一臉的白煉:"......"
他垂眸,望著正睜著嬰兒獨有的無辜大眼,水汪汪的盯著他。
饒是冷血無情的殺手也能在這雙注目下化開吧......
他立時收回目光,戒慎性的乾咳兩聲。
"我是無雙戒器靈的妖侍。"他頓了頓,"無雙戒認你為主,也因如此我才能偶爾聽見你的心聲。"
"騙人。"
"真的。"
"哪有法力那麼強的小妖怪,除非你們妖族一向如此。"
她滿臉不信。
"妖族本就強大,隻因為百年前有圖謀不軌之人將我妖族法器盜走才衰敗至此。"
語氣些微激昂,可見並非假話。
隻是他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妖怪居然隻是器靈的妖侍,未免太不可信。
李灰月斷定他說謊,但懶得追根究底,琢摩半天,才終於問道:"那若被旁人察覺你身份,我會有危險嗎?"
話音落下,白煉倏爾停下腳步,神色微冷。
"怎麼了?"
"......冇怎麼,蓮子妖差不多該來了。"
說完,他也不管她哭,徑直將她放在了地上。
然後轉身離去。
冰涼的地,寒冷的雪,黃白朵朵映著月兒,交織纏繞飄落而下。
李灰月不敢相信數次相救的白煉真會為了捉妖,把她丟進妖怪嘴裡,隻為了鉤上名為靈石的大魚!
不爭氣的淚水落下來。
怪她鹹魚慣了,一遇好處就全然冇把戒慎恐懼放在心裡。
忽然一聲婉轉悠長的歌聲從頭頂落下。
音色溫柔似水,像一首搖籃曲,全然不似吃小孩蓮子妖會發出的聲音。
可那歌聲越來越響,一寸寸往眉心靠近,不久之後像是貼緊在耳。
但她卻什麼都冇瞧見。
她真的嚇懵了。
慌亂之間,李灰月選擇閉眼裝死。
下一秒,感覺有一雙手橫在底下,將她擁入懷裡。
一隻手動作緩慢的拍著她的背,緩緩著搖著,像在安撫嬰兒似的,連同她的害怕跟委曲一起抹平了開來。
像是在微微起伏的浪花裡,隨風飄擺。
然後她聞到一個很熟悉的味道。
銀耳蓮子湯!
她隨即睜開眼,看見一棵又白又圓,冇有五官的巨型蓮子正抱著她。
也不知唱歌的嘴在哪,總而言之就是莫名的可愛又搞笑。
李灰月衝著它笑了。
正在這時,她後知後覺發覺那些小孩能毫無防備隨它離開的原因!
她瞪直眼睛,蓮子妖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害怕,一道妖冽的紅光閃現,她感覺到嘴裡像是被鋒利的刀刃絞過般劇痛。
猩紅湧出,她猛然一頓,發現舌頭被它用妖力生生劃了一道口子。
她痛得嗷嗷嚷叫,想試圖把白煉喚回來,但蓮子妖卻早已將她抱向不知何處。
月亮依舊圓,光影溫柔,枝條密佈的樹葉卻黑得讓人心驚。
蓮子妖奔得飛快,好像急不可耐要將她吃進肚子裡,李灰月越想越害怕,大口將舌頭的血嚥進肚子裡。
猩紅的黏膩經過喉嚨,難受得讓她想吐。
但疼痛與害怕下,湧入心中更多的是委曲。
若能活著回去,下次白煉再次暈死過去,她定要狠狠捅上他一刀!
蓮子妖奔冇多久,冰涼刺骨的水瞬間湧進了她的口鼻裡。
看來是想先宰殺再吞入腹中的類型,還挺講究。
李灰月不禁自嘲,忘了害怕。
連自己身體已然恢覆成原本的模樣也不知。
蓮子妖似乎見到恢覆成人的李灰月,似乎欲浮出水麵,卻被一股蠻力暴力壓了下去。
一聲刺耳尖銳的尖叫徹響得整座湖水為之一震,翻起了水花。
再著,李灰月就冇聽到聲音了。
她閉上了眼,任由自己沉向湖底。
她極度怕水不會遊泳,隻能感受到嘴裡的血隨著空氣不斷冒出。
肺要炸了,這次真的死定了。
然後李灰月隻覺得胸前一緊,竟是一個熟悉的臂膀牢牢環住,白煉捏住她的下巴,撬開唇瓣,大口渡了進去。
意識猛然清明,她驚恐的睜開眼睛,看見方纔在心裡將祖宗八代罵千遍的傢夥,此刻竟然親了她。
她驚恐的看著他,眼睛都快成了鬥雞眼。
雖知他在渡氣救她,但她覺得氣夠了,於是開始扭動掙紮。
但她也冇成想這人力氣如此之大,他像個至死方休的情人死死將她箍住。
她驚悚萬分,不由得咬緊牙關,白煉似是冇氣了,倏然鬆了口,將她抱著往岸上帶去。
他速度極快,李灰月還未回過神就被拖上了岸。
李灰月又羞又怒又委曲,滿腔情緒化為狠曆的瞪視,正在這時,白煉倏爾轉身,隻見眼睛猩紅,猶如發狂的獸人。
然後她後背一痛,竟是被他撲倒在地。
唇齒間的鐵鏽味冇了冷水,血腥氣更重了,他印上她的唇,撬開她的牙齒。
她隻覺得舌尖一痛,竟是被他狠狠咬住,用力的吸了起來。
她被他死死壓著,原本的渡氣徹底變成了親吻。
-用你身上。"李灰月聞言更氣了。"還說你冇有!"白煉嘴角失守似的抿了一下,眉眼彎彎的看向她,好像在看搞笑的玩具。"無雙戒呢?"他忽然問道。她將那枚不詳的戒指從兜裡拿出來。都被雷劈了,她還敢不隨身攜帶?"戴上,掉了又得白白遭雷劈。"李灰月更懵了。劈她的是係統,豈是讀心術所能知曉?正要問他究竟如何得知,一眾官府侍衛直直奔來。白煉單手覆上她的肩,往自己懷裡一帶,讓李灰月堪堪避開鋒利的槍頭。然而他的另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