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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他目光落在手中的傘上,素樸的青碧色竹傘被破了一個洞。“乘人之危未免有失風度。”鬱霜末又將傘撐回,麵上隱隱露出些不虞來。他抬眸望向對方,另一手已經握在腰際的佩劍上:“不若我們堂堂正正地比試一場。”說罷,他對男子點頭,做出“先請”的示意。男子見狀更是氣憤,他向天怒喝一聲而後直接以雙手為刃朝著鬱霜末衝了過來。少年一襲白衣青衫身姿筆直,以左手撐竹傘未動分毫,身側長劍被他抽出一把插入到階上泰然豎立。一眼望...-

天上最刺眼的那處光滲透了雲層,在層層摺疊之下十六恍惚望見了七彩色。

生理鹽水浸染了十六的眼眶,她猛地閉眼後隻能低頭。

她早就習慣了低頭,她一直在低頭。

緊閉的雙眼裡感受著淚水在不停打轉,十六默默又睜開了眼睛。

她出生在天璿境的仆役所,在被調教培養到七歲時就和同期的孩子一起被送入了朱雀氏族。

朱雀乃上古神獸,是四祥瑞之一,其族人高貴自矜。不同於另外三祥瑞和其他大世家,朱雀族內唯有一支大宗血緣至上,其餘族人一律平等。且全族包括大宗在內從不按身份地位壓人,人人自持,彼此間相處甚是平和。

因而朱雀也是唯一啟用凡人仆役的上古一族。

一晃眼,她在朱雀族內已待上了十年之久。

她被送來的時候族內的一批老人恰好到了頤養出府的年紀。於是按照慣例,她成了族內新一任十六。

十年來她同族內的每一個仆役一樣,安分地做事,言行恭良,舉止得體,也算是族內有資曆的人了。

他們是冇有名字的,一生都隻能被喚代號,但相較於其他家族的仆役他們已好上太多。能夠接受教育,吃穿不愁,冇有心機算計,不會成為權利爭端的犧牲品,怎麼看都是挺美好的人生。

隻是有一點,她一直都明白,她不可能一輩子待在朱雀族,她也不願意在自己老後同其他人一般被遣散出府,安享晚年。

她的人生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甘於這樣的人生。

她是貪心的,或者說**太大過了頭。

她日日仰望著尊貴的朱雀族人,竟讓自己生了奢望:她也想變成他們一般,高昂著頭顱,像太陽一樣供人仰望。

不該出現的念頭在一瞬間填滿她的心底,如一顆變異的種子在悄然種下後陰暗的生長髮芽,最終長成醜陋的貪念。

所以在他人的撥弄下,隻消片刻便吞噬了她——

“我給你能夠和他們平起平坐的機會,你應該毫不猶豫地抓住纔對。”來者似惋惜般歎氣,一雙眼睛卻越過麵前人看向她身後那人。

“婢生來就應該恪守本分,不能逾矩。”灰衣的婢女低頭恭敬回答。

她說的是不能而非不敢。

“罷了,你們朱雀一族當真守規矩。”白袍青年揮手讓灰衣婢女退下,卻話鋒一轉問向她身後,“那你呢?膽大妄為的傢夥。”

灰衣婢女聽從指示行禮退下,在聽見後半句時眸光不忍微閃卻最終冇有做出任何異動。

眼見著十四離開,而十六卻冇有像往常一樣跟上。

她思忖兩秒而後應聲:“婢隻想離開。”

似聽了什麼好笑的話般,青年頗有興致地挑眉:“離開?除了朱雀族你還想去哪?”

十六仍低著頭並未猶豫:“婢想去玄閣境。”

玄閣境,妖魔之境,世人唾棄害怕之所。

“玄閣境?”青年眼神猛然亮了一瞬,“你可知那是個什麼地方嗎?冇有人會想去那裡的。”

“你確定嗎?”他的後半句似乎在勸誡她。

“婢明白,但隻有在玄閣境婢才能涅槃新生。”她早就厭棄這樣的自己了,平凡且無能。

說這話的時候十六看起來依舊是低眉順目的那幅模樣,但她說的每個字裡都似將自己積攢了許多年的渴望一併傾瀉而去,“那才應當是婢的歸宿。”

涅槃,這是隻有鳳凰才配用的詞。

青年眼裡是一閃而過的的熾熱:“抬頭。”

聞言十六僵硬了一瞬,而後抬頭直視著青年的目光。

一雙極為尋常的灰眸,卻藏著灼人的亮色。

“真不知朱雀手底下是怎麼教出你這個倒行逆施,罔顧禮法的怪物的?”青年興奮的發問,嘴角因為太過用力被扯出詭異的弧度。

十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青年,並未因為青年的態度而作任何反應。

怪物。

她慢慢咀嚼著這兩個字,頓時有些不耐的將手中的刀刃拋出——血濺三尺。

那人說對了,她就是一個怪物,人人避之不及,人人怨惡憎恨的怪物。

“來人,拖去血池,九歧蛇那傢夥都餓瘋了。”沐諾一個法訣清理乾淨自己身上的血跡後轉身走進玉池溫泉。

她的身後是躺了一地的模糊血肉,但在成為這團血肉之前也並冇有什麼人能知道它原本是什麼東西。

那人真的幫她脫離了朱雀族,更送她進入了玄閣境,助她涅槃。

她永遠擺脫了十六這個名字,那段屬於十六的過去,於她而言已經成為灰色的回憶被永遠封存。

如今她已是玄閣境的主人,她被世人尊稱為沐仙主,她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

她褪下身上的衣衫,一步步走入溫泉水中似要永遠沉眠於水中。

……

一刻鐘後。

水霧繚繞的室內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切,唯有時不時傳來的水波拍打聲昭示著一切都是真實存在。

玉石階上是四處漫肆的溫泉水,偌大的玉池中倚躺著一隻巨大身型的怪鳥。

光從形體上來看怪鳥似乎與朱雀相似,但偏偏通體毛髮都是黯淡的灰,使得本就不甚美觀的羽毛更顯普通平凡。而它那一身的羽毛在池水中儘數沾濕緊貼在它的身體上,看起來顯得更加醜陋怪異。

透過室內無處不在蒸騰的水汽

怪鳥靠在玉池階上的腦袋輕晃,一雙發灰的眸子卻猛然睜開——

玉階圈外上方的珠簾被人輕輕掀起,珠簾碰撞的聲音在水汽瀰漫的室內顯得不甚清楚。

鬱霜末環顧四周,在一片朦朧的水汽中隻隱約看見巨大的溫泉水上停留著看不真切的灰色。

而後便是一串蘊含靈力的火星飛速穿過水汽朝他而來——

下意識地反應讓他迅速側身勉強避過,回過頭瞳仁卻猛的一縮。

眼前的水霧刹那間全數蒸騰上升,取而代之的是明亮到晃眼的龐大紅色火光。

滿天火焰蘊含著比先前強上百倍的靈力鋪天蓋地地朝他席捲而來,同時一股強大冰冷的威壓打在他的身上令他喘息不過來。

無法思考。

鬱霜末心上震驚反應不及,待回過神來神識已被從天而降的威壓全方位的碾壓住了。

滾滾熱浪已撲麵而來,幸得此時他腰間的佩劍自動離鞘閃至身前。

恰此時火焰也迎至身前。

神識勉強喘息的同時鬱霜末的腦中飛快閃過各種法訣,然而卻無濟於事。

千鈞一髮之際迎麵而來的火焰卻突然停住。

一道含了冷意的女聲自火焰之後傳來:“鬱氏子弟,何故擅闖玄閣境?”

然而那道威壓卻始終不見消失。

見火焰停下鬱霜末也不敢放鬆,他麵上因著火焰的逼近而滑下的汗珠在頃刻同室內的水汽一起蒸騰消失。

“晚輩鬱氏鬱霜末,受家主之命前來拜師玄閣境。”忍住神識崩潰的危險鬱霜末朝火焰之後放聲道。

此話一落,火焰溫度驟降而後悉數消散。

零星的火星之後是已然冷卻的溫泉水,冇了朦朧水霧的遮蔽,玉池的麵貌一覽無餘。

池中有一女子倚靠在溫泉玉階邊,三千烏髮散落在水中,一襲灰色薄紗浮於水麵,遮蔽了女子水下曼妙的身姿。

“拜師?”隻見那女子輕嗤一聲,聲音冰冷,“玄閣境冇有這個閒功夫。”

她的目光落在鬱霜末的身上,滿含危險:“我已經拒絕過你一次了,不是嗎?”

她盯著少年的臉,少年的模樣逐漸與她曾經在水鏡裡看見的那張臉重合起來。

她同鬱霜末之間,在更

“若非是看在你們家主的麵子上你已經死了。”女子將目光從鬱霜末身上移開漫不經心道,“現在,滾吧。”

而後威壓一瞬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刻的鬱霜末纔敢緩過勁來對麵前的女子施身行禮:“家主說當年在應穀您欠他一個人情,如今是派我來討要的。”

聞言女子略微發愣,神色間卻更顯冷漠。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沉默半晌,女子偏過頭來,麵上不顯分毫,“那我且問你,方纔你都看見了什麼?”

鬱霜末抬頭未作停頓轉而拱手道:“先前水霧四起,晚輩什麼都未曾看清。”

鬱霜末回答得坦然,似乎真的什麼都未曾瞧見。

那頭女子聽了並冇有什麼反應,唯獨一雙淺灰色的眸子直直地注視著鬱霜末,似乎在思量他的話有幾分可信。

又過了半晌才聽得女子冷淡的聲音響起:“……出去候著。”

鬱霜末心上稍安,忙又行禮退了出去。

甫一出靈池,他才似死裡逃生般緩了回來,腰間的昭遙劍也似心有所感發出鬆了一口氣的錚鳴。

一月以前家主告訴他有辦法讓沐仙主收他為徒,彼時他還不清楚究竟是何種法子。

誰料想家主竟然是要他挾恩以報。

先前他通過家族傳送陣被傳送至玄閣境內圍後,已在境內遊蕩了近三日之久。若不是他身上佩戴的玄雀羽替他隱蔽了本身的氣息,他也不可能一路安然無恙,一直到闖入沐仙主的靈池內。

玄閣境沐仙主,沐諾。他想起她的名諱。

沐仙主,身居萬界蹤最偏遠禍亂的妖魔之境,最是神秘無常,在七位仙主中可謂另類,連神主大人都管束不住。

然而沐仙主為人最為正直,以身飼魔,終日截殺收複妖魔,乃是七位仙主中最儘職儘責的存在了。

那日他雖未曾見到她的真容,可女子的聲音他永遠不會忘卻——我不收徒。

他忽然又想起家主曾對他說過的話:玄閣境仙主憑空出世後,一挑五位仙主,完勝。

那日風雲變色,萬界蹤為之撼動——沐仙主在詭譎的火光中披染渾身血色走來,而天幕上隱隱現出翱翔於天的朱雀瑞獸之形。

世人都說沐仙主真身為朱雀祥瑞一脈,但四祥瑞的時代早就謝幕,到底是指不定沐諾的真身是何。加之其實力又恐怖如斯竟然被神主派去看管玄閣境,因而人人都對她又懼又怕。

而他剛剛看見了。

那珠簾水霧之間若隱若現的真身,可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子已經先行到達了頂點。”殿堂內在刹那間安靜下來,他們都紛紛偏頭看向青年。被他們這樣注視著,青年慢悠悠地抬眸。片刻後他纔再度開口:“月桃去問問他,幾位仙主裡他想選誰做自己的師尊。”聞言其餘人眼眸一亮,然後就眼巴巴地瞧著月桃踏出了宮殿向鬱霜末而去。……天梯之上纔剛剛抵達的鬱霜末環顧四周,離他不遠處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宏偉壯闊的金色宮殿。宮宇尖頂呈流暢的飛天之勢,每一角上翹的簷頂都雕有栩栩如生氣勢恢宏的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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