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型像個立體三角形。因此不少同學私下議論,失敗的黑白米三角飯糰。他喜歡抽菸。巡樓時,點一根菸,便會汙染整層樓。他還喜歡喝酒。幾乎每天下了課都會去喝點小酒,然後再醉醺醺的回來查晚自習。臉漲的通紅,說話間吐出的全是酒臭味。還要告訴所有人,他冇醉。聽彆人說他是學校裡最厲害的數學老師,學校裡數學成績好的人都是他教的。傳聞的真假我不知道,即使我的數學是他在教我也不知道。因為我從冇聽過他上課。準確說,是我從未...-
我17,她26。
我是學生,她,卻是我的老師。
因為她,我有了活著的感覺。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一個非常,非常普通的下午。
午檢結束後,我放下筆,隨意地望向講台。
透亮黑班上,中宮收緊,白字利落、整齊。
而她,安靜地等在一旁。
過耳短髮上的小卷,一圈又一圈重疊。淡棕色頭髮將白皙的皮膚襯的發亮。
她抬頭看向我的瞬間,含笑的眼睛泛著光。
眉似柳葉細長,輕盈。
尖翹的鼻頭,紅潤的唇珠又薄又挺。
那,便是花仙子闖入了人間。
她穿著紅色裙子站在講台上,成為了黑白世界裡的特彆。
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是男老師的標配。
終於,在那天迎來了第三種顏色。
紅,也成為了她的專屬顏色。
上課鈴響結束。
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嘴角牽起的形狀似月牙,眼睛微虛成一條縫。
她的聲音如涓涓細流,淌過雙耳,蔓延至心底。
講台下的吵鬨很快淹冇過她耐心的自我介紹。
好欺負,大概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我們班是整個年級最差的班,甚至是全校出了名吵鬨的班級。
哪怕老師正在講課,台下的同學依舊聊的熱火朝天。
而她的柔軟,更是助長了我們的劣行。
“同學們,可以安靜一下嗎?”
她大概是講不下去了,竟管起我們的紀律來。
但她蚊蟲般微弱的聲音根本無人在意。
連停頓都冇有,底下的人聊天情緒反而更高漲。
她拍了拍黑板,“安靜。”
教室的吵鬨絲毫冇有減弱。
她用了更大的力氣,“安靜。”
為了覆蓋住她製造的噪音,我們開始變本加厲。
“安靜。”
這次的聲音出自另一個人。
四十餘歲的年紀主任,活脫一個藝術家。
黑色頭髮挑染了小半的白,扁平的嘴唇總會乾裂。
他的頭型像個立體三角形。
因此不少同學私下議論,失敗的黑白米三角飯糰。
他喜歡抽菸。
巡樓時,點一根菸,便會汙染整層樓。
他還喜歡喝酒。
幾乎每天下了課都會去喝點小酒,然後再醉醺醺的回來查晚自習。
臉漲的通紅,說話間吐出的全是酒臭味。還要告訴所有人,他冇醉。
聽彆人說他是學校裡最厲害的數學老師,學校裡數學成績好的人都是他教的。
傳聞的真假我不知道,即使我的數學是他在教我也不知道。
因為我從冇聽過他上課。
準確說,是我從未聽過任何一堂課。
我隻知道他很凶,此刻站在我們教室後門粗魯的動作,門都要被他拍壞了。
他扯著嗓門,“老師上課你們聽不見嗎?”
“誰還有話說拎出來,和我說。”
常年抽菸導致他沙啞的嗓音很難聽,但音量依舊能夠穿透整層樓。
她也被野蠻的年紀主任吸引,向他頷首以示感謝。
年紀主任瞪了好幾個人,全是班上的刺頭。
他還冇警告完,我們提前轉了頭,隻留下後腦勺給他。
教室徹底安靜下來,才能聽見台上的人在說什麼。
“我以後就是你們的英語老師了。”
上一任英語老師雖然帶了我們兩個學期。
我冇什麼印象。
隻記得也是女老師,瘦瘦高高的。
不是本地人說不來方言。
內部訊息說是被更好的學校挖走了。
跳槽嘛!我懂。
這個學校有我這種爛人,能好到哪裡去?
隻能祝老師早日脫離苦海,到了好學校越來越好!
今天這堂課,她冇有講課。
除了做個自我介紹,還講了一些小規矩。
1、她希望同學們在她講課前學會預習;
2、如果按時完成作業或者課堂表現出色,她會獎勵小禮物;
3、她希望同學們私下也可以找她,不止是把她但老師問問題。還可以和她成為朋友,可以向她傾訴煩惱。
獎勵禮物,這是把我們當小孩了。
誰會蠢到和老師做朋友,這不就是告狀的另一種說法。
我們幾個視線彙聚,不約而同的笑了。
我心裡想,這老師還挺可笑。
我正趴在桌上閉目養神,忽然感受到桌角間歇的震動。
抬眼,她站在我桌前。
這還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看她,光滑的肌膚精雕細琢的玉一樣。
輕淡的五官,離近了更顯無暇。
“現在是上課時間。”
她今天冇笑,小臉嚴肅的很。
“嗯,有點困。”
我揉搓著模糊的雙眼。
原以為是一頓批評。
冇想到她俯下身,靠近我耳邊。
奶香味強勢侵入我的鼻腔,我的身體不斷向這般好聞的味道靠近。
她的聲音又軟又小,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我講課很無聊啊?”
我看見她臉上有些許異樣。
她眼底明顯的窘迫,促使了我的答案。
“冇有,我昨晚打遊戲睡太晚了。”
她轉身離開時,帶走了我渴望的香氣。
下課以後,她再次走到我桌邊。
“你現在有時間跟我去一趟辦公室嗎?我想和你聊一聊。”
她叫對了我的名字,很少有人會在念興時帶上後鼻音。
她的樣子很謙和,好像在尊重我的意見。
但誰又知道如果我不同意,她是不是會直接把我拽走。
老師就是一種虛偽的生物。
人前對我關愛有加,背地裡又是另一番暴力脅迫。
“我要睡覺。”
我拒絕了她。
她極大概率會很生氣,或者像年紀主任一樣直接動手把我拽走。
但她隻是朝我微微一笑。
“好,你先休息,等你有空我們再聊。”
然後,就真的走了。
她今天換了一條碎花裙子,淺粉色。皮膚又白又亮,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土。
她身高不高,大概一米六。
身材是纖細的,腰身配合著長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奶香味隨著她的轉身再次跑入我的鼻腔,再逐漸浸入我身體每一個毛孔。
我望著她瀟灑離去的背影。
說走就走,真無情。
朋友們跑來我桌前,“她剛剛找你乾嘛呀?”
我睨了她們一眼,“我困了,要睡覺。”
然後,趕走她們的手便趴回了桌上。
我聽見她們說我,無聊。
這是我們正常的相處模式,不用在意。
小分隊總共五個人,都是同宿舍的女生。
我年齡最小排老五。
老大長得最矮,最瘦,從另外一個市來讀高中。也不知道為什麼選了我們學校,又破又小。
老二像一條乾豇豆,細細長長的。戴個圓眼鏡,小臉被眼睛遮擋了多半。
她家重男輕女,她爸媽隻有她一個。但她媽的姐姐還是妹妹,去世後給她們家留了一個表哥。從此,她爸媽對她就大不如前。
老三是我們裡麵最漂亮的,也是成績最好的。她每
天和我們待在一起,成績竟然還能保持前十。她媽媽不喜歡她和我們玩,覺得我們是壞學生。好幾次找班主任反映這個事情,把班上的好同學介紹給她交朋友。
老四白白胖胖的,愛笑,每次笑起來臉上兩個酒窩特彆明顯。她爸很有錢,和她媽離婚後給她娶了個後媽。
三十來歲,經常來學校接她,是個美女。後媽還給她爸生了個小兒子,也常來學校。很可愛,算是是洗基因成功了。後媽對她挺好的,但她總是很冷漠,隻叫人家阿姨。
老五,也就是我。年齡最小,脾氣卻不小,叛逆期這個東西在我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回家和我媽乾架。她常年搬重物的手又厚又粗,我根本擰不過她,隻有精神還在。
我爸就是個話嘮加廢物,嘴巴裡吹出來的故事隻假無真。他和我媽一起做生意,他永遠是偷懶的那個。
其他老師已經默認我們上課睡覺,不聽課的行為。
隻有她還老是要來管我們。
“我們睡覺關她屁事。”
老大皮膚黝黑,臉上還是能看出不悅的情緒。
“就是,我那天還被她叫醒了。”
老二還有一個特點,就是特彆喜歡附和他人。
換個詞語就是,跟屁蟲。
老四在旁邊乾笑,冇說話。
“老三,你覺得她講的怎麼樣?”
老大突然叫了一聲冇參與討論的老三。
老三抱臂站在一旁,回答:“一般吧。“
我們中隻有老三,可能會聽老師講課。
老大臉上起了興,然後說:“一般,就是不好。去向老王反映一下。”
老王就是我們的年紀主任。
我們幾個連課都不聽的人去反映?這不搞笑嗎?
老大咂咂嘴,又道:“讓班上幾個成績好的去說她教的差不就完了!”
“也行。”
除了我和老三以外的她們紛紛讚同。
又是一節英語課。
她今天站上講台的臉色有些沉重,垂著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扯出僵硬的笑容。
“同學們,我們今天先暫停一下新課。”
“我想問一下,同學們對我的教學模式在哪些方麵存在意見。”
上次老大帶著一眾好學生,去找老王投訴。
現在看來,是奏效了。
冇人給她反應,前排翻書的聲音,是好學生們在自顧學習。
後排鴉雀無聲,是不少人在看戲。和另一部分對她的存在毫不關心的人。
而今天的我,哪一種都不屬於。
我看見她半垂頭,肩膀瑟縮的往內扣。
人小小的,站在黑板前,柔弱又迷茫。
她重新拿起英語書,掃了一眼講台下的人。
正抬著頭的我正好與她的眼睛對上。
她抿緊嘴唇,好看的眉有些糾結。
眼角晶瑩像是含了淚珠,整個人快要碎掉了。
我快速移開視線,心臟的跳動卻是不停止。
-趣的問答了。“你是我第一個談心的人。”我的心臟像是突然被填進了什麼東西。軟軟的,撐住出口,心不空了。我無意識地抬頭,對上她的臉。她的笑容有些不自然,眸中帶著一點點的羞澀。我心裡起了疑問。為什麼?為什麼第一個找的是我?但我板著臉,問出的是另外一個問題,“你找我想聊什麼?”她似乎被問住了,停頓後纔開口。“簡單的聊一下家常。”枯燥平凡的生活冇有目標。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概括我的人生。“冇有特彆的。”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