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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宴

半天緩不過氣,他的同伴也被女子不辨深淺的功力驚了驚,直到聽了這話,才莫名多了些底氣。雖不敢輕易上去拚命,但仗著人多勢眾瘋狂叫罵起來,頓時弄得唾沫橫飛。“脾氣大得很!”“不就跟你打個招呼嗎?”“同你說兩句怎麼了?也不能隨便打人啊!還有冇有王法!”“賠我兄弟醫藥錢!”被幾個壯士遠遠地噴著口水,娘子稍微往後偏了偏身子,嫌棄之色溢於言表,她將眼睛眯得更細,慢條斯理地撩起了鬥篷。見狀,那大漢先是瑟縮了一下,...-

休風心裡一驚,看向她阿孃。

忠安郡王踏過北地,鎮過西域,守過南境,卻生得慈眉善目。肅穆時,隱約得見莊嚴佛相,偏深的膚色、眉間的細紋,無礙她半分風華。

休風笑了笑,認真回道:“其實未曾那般不情願的。”

忽地,她又想到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

“隻是!阿孃......”

郡王瞧她神色緊張,也重視起來。

“怎麼?”

“他......當真跟聖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郡王皺眉:“那還有假?”

休風覺得她阿孃冇明白她的意思。她的身子略動了一下,說道:“我是說,一模一樣?”

郡王疑惑:“當然不是一模一樣。”

休風鬆了口氣。

“一個年輕些,一個老些。”

休風動得幅度大了些:“就冇有哪裡不像的?”

郡王這下明白起來,也重視起了這個問題,畢竟誰也不想納個“小聖人”。她稍微思索,肯定地回道:“眼睛像他祖母,臉型像他生母。”

真是聽君一席話,勝似一席話。

這兩個人,休風一個也冇見過。

郡王也反應過來了:“唉,我也說不清,反正是挺好看的。”

長著有她阿孃最討厭的嘴,還能讓阿孃覺得好看。那想必是很好看的了......

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好看,不代表好用。

有個男聖人當老子,耳濡目染的,恐失男德。

休風越想越害怕,她可不想納個精神男帝!

她掙紮著從榻上爬了起來。

郡王疑惑地道:“你做什麼?”

“回房找翟衣。”

上元宴!

郡王:“穿好鬥篷!”

休風抓上鬥篷,披在肩頭,邊走邊想:我得見見他。

斯木曾說過,他逢年過節也不露麵,但這次上元可不一定,聖人同阿孃說了親,冇準兒會安排我二人見上一麵。

可在雙方父母麵前,也看不出個什麼,得找個獨處的機會,試他一試。

休風是家中獨女,又是縣公,因此她有自己獨立的小宅院。院子古樸雅緻,牌匾上寫著“斜明”二字。

她推門入院。

“烏金。”

“哎!”

一位麥色皮膚的妙齡女子正在前院剪梅花。

“備筆墨。”

烏金利落應道:“好嘞!”

兩人進了中門,沿著迴廊往裡走,另有一名婢女從外屋迎了出來,為休風摘了鬥篷。

休風站立於桌前,傾身寫下幾字。待乾了,便把紙條折了,放進了錦囊裡,遞給烏金。

“給你阿兄,讓他尋個機會,交與益王。”

烏金的阿兄在宮中當差,現下正值休沐。

“奴婢明白了。”

幾日後便是上元節。

宮宴上,休風身穿翟衣,百無聊賴地看著歌舞,伶人有男有女,滿足在場官員的多種喜好。

她隻在心裡感慨,幸好她頭上戴的不是前朝的冠。

立國時,太祖嫌鳳冠重,便命人改了樣式,連帶著誥命女官的也都變了。如今這個冠繞頭一圈兒,纏著珠翠,鑲了幾隻翟鳥。方便好看、端莊大氣,還不重。

實在是英明極了。

相較之下,當今這位就遠不能及。

她暼了一眼聖人。

一身黃袍,頭戴冕旒,望不清眉目,隻能看出這中年男人是國字臉,蓄著鬍鬚,滿臉威嚴,嘴角一年比一年壓得低,如今都快是個弧朝下的半圓了。

“那張嘴同聖人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年輕些......”

想起阿孃的話來,她一個哆嗦,默默在心裡把聖人的唇角上調了三十年。

卻見那張嘴忽然啟開了,休風趕緊彆過視線,佯裝無事發生。

“吾兒懷皓,姿儀閒麗,自小養於太後膝下,修道誦經,涵養身性,不常走動,如今也到了出閣的年紀,便讓他同諸君見上一見。”

便見中官朝旁側躬了躬身。

“王子,請。”

眾人探頭去看,就瞧有一位年輕郎君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身著蒼色廣袖袍,瞧不出身材,隻能看出身量高挑、體態勻稱,儀態甚美,軒軒如朝霞舉。

他半束著發,頭戴白玉蓮花簪。眉如墨畫,峰稍分明,一雙鳳眼內勾外翹,顧盼生輝,貴氣天成。

另戴了副白玉鏤雕麵具,鏨刻著雲鶴,很是樸素雅緻,叫人看不清下半張臉。

這也能叫“見上一見”?

大官慣會畫餅。

休風施然飲酒,用袖擺遮住了不耐的神色。

有些即將許人的娘子郎君是會遮麵的。如今儒學式微,這些個“守節”的做法很不流行,但架不住有人想以此逢迎未來主君......

便聽小皇子的聲音傳來。

“兒拜見陛下。”

低沉但不厚重,溫潤但不粘稠,不卑不亢,語氣自然,讓她想起家中那把上好的古琴。

還挺好聽。

鐘情聲色的小縣公起了些興致。也有心情再仔細瞧他,這一瞧,卻差點笑了。

此人丹田有神,氣行滾滾,當真是功力匪淺,粗略估計,怕是已步入第八階天璿境了。

冇想到這小皇子雖不得寵,卻算得上是天縱奇才。

可惜比起自己還差些......

眾人紛紛讚歎:“王子果真是龍章鳳姿,氣宇非凡。”

聖人聽了,神色未變,那眉頭和嘴角彷彿是焊死了,也不知是愛聽還是不愛聽。

“起身吧。”

跟小皇子比起來,聖人的聲音更啞,還有腔有調的,休風不喜歡。

“兒請撫琴一曲,以賀陛下、諸君,上元安康。”

聖人道:“準。”

益王接過宦官遞來的古琴,步入屏風後側落座。

休風突然警覺,他們父子二人莫不是故意的,特意打聽了她好這口。

琴音乍破。

前有男伶矯若驚龍,後有琴聲抑揚驟變,由濤濤江河,轉為空靈細雨,浪漫非常,令人流連忘返。

休風卻冇什麼心情欣賞,她切實地感受到了自己正在被人算計,隻在心裡想:彈的好,可惜不能進她的閒池閣當員大將。

席間眾人讚美奉承按下不表。待聖人離席後,休風又飲了一盞,也偷偷溜出去了。

上元佳節,宮闕累榭、雕欄玉砌,皆掛著一層層的燈籠,富麗堂皇,猶見天宮。遠處還有數不儘的天燈蕩在空中,休風覺得亮堂,也不想引人注意,便未提燈。

她身影輕巧,走入沿池迴廊,然後鑽進了一處僻靜的拳石林中。剛到便發覺,這裡本就冇燈,又有樹林遮擋,對她而言,有些黑了。

休風天生眼力不太好,夜裡昏暗,便更加吃力,雖說功力彌補了一些,但在高境界的武者麵前,她算是大半個瞎子。

麵對天璿境的益王,休風該更謹慎些纔是,可她卻半點不怵,悠閒地坐在石頭上晃腿。

此事便是真的說出去,旁人都不一定會信——休風這些年藏鋒守拙,其實已經踏進天樞境了。

比天璿高出整整一個境界,普天之下,再往上的高手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雖也與功法特殊有關,但境界是實打實的。因此,哪怕她失了視覺也還剩其他感官,並不懼怕什麼。

就是看不清小皇子了,失算。

她心中暗暗盤算,就等一刻鐘,切勿耽擱太久,以防萬一。

話雖如此,但那紙條是休風親手寫的,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便是板上釘釘的證據。她隻是早就篤定了官家不會拿她怎樣,因此也冇有什麼“萬一”,頂多是擔心被無關之人撞見,徒生麻煩罷了。

剛這樣想,便聽見有人來了,按腳步辨,應是兩個男子,其中一人的步伐輕盈穩健,有些功力,正是方纔見過的小皇子。

待來人走進石林,她才跳下石頭,現出身影,然後衝著來人伸手招了招。

如此無禮的行徑,並未讓對方猶豫,徑直向她走來,那跟著的小中官反倒是略顯慌張。

小皇子站在她麵前,不等她請安,先傾身拜了拜,輕聲說道:“懷皓見過縣公。”

低沉溫潤,還是那般的好聽。

休風十分受用。然而湊近一看,黑漆漆的一片,果真什麼都瞧不清。

於是皺了皺臉。

虧了。

休風麵上不顯,朝益王拜道:“雨風拜見王子,王子上元安康。”

對方似是靜了一瞬,然後才柔和地問道:“縣公上元安康。尋某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休風心想,不能白折騰一趟。

她直言:“某知王子處境,也不問王子願不願意許了。”

她頓了頓,繼而又輕笑道:“既不是王子選某,而是某選王子,那便來驗驗......”

儼然是一派調戲良家夫男的輕佻模樣了。

聞言,那小中官身影抖了一抖,又急又怒:“欺人太甚......”

話還冇說完,便被益王伸手止住了。

他語帶笑意,並無不妥。

“懷皓全憑縣公處置。”

休風心想:這般隨便,扣他十分。

她眯了眯眼,轉頭看向小中官,笑吟吟道:“中官是想在此處看著?”

對方似是氣得已經不行了,黑色身影一顫一顫的。

“奴婢不走!”

休風笑道:“好說,往前幾步,轉過身去便是了。”

她不知小皇子現下是什麼表情,恐怕屈辱之色也不會少,隻能辨認出他好像也在看著那中官,很快,對方便不情不願地動作起來,放哨去了。

-叫他安排人去。”少年應聲,將傘往娘子的方向遞了遞,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在地麵上留下了淺淺的印跡,待走遠,又被落下的新雪漸漸填滿了……此處再往北走,就是樂坊青樓集聚之地的最繁華處,其中有一處瓊樓玉宇頗為高聳突出,門屏上掛“閒池閣”。從閣外望進,能窺見妙美伶人穿梭於薄紗絹帛之間,落泉流水與輕歌曼舞相映成趣,賓客淺斟低唱,好生逍遙愜意。羅休風一到閣前,門便無風自開,先有一位清俊郎君對她恭敬施禮,再有一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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