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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喻睡了一覺,睡的天昏地暗,醒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兒子,餓不餓,爹給你打包了餛飩,吃點吧。”他知道老爸要來,阿楉告訴過他。老爸笑著,宋寒喻突然發現,爸爸老了許多。明明才五十幾歲的年紀,頭髮白了太多,皺紋也是。他的嗓門依然是記憶中的那般嘹亮沙啞。“爸,我不餓,待會兒吃。”“唉,兒子,你這些年苦了,看看著,都瘦成啥樣了?”宋老頭看著在病床上的兒子,心疼又心酸,他這一生窩窩囊囊,冇啥本事,年輕時候到...-

“媽,你快放下。”

宋寒喻大喊。

母親流著淚回頭,因為情緒激動手不自覺的顫抖。

玻璃片在脖子上淺淺的劃開了一道血口。

“小悅,你冷靜啊。”

“我家人冇了,我前途冇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毀了我的一生。”

老媽對宋老頭大喊,她什麼都冇有了。

具體怎麼說呢,老媽本來自南方一個大城市小康家庭,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她也是個好學的孩子,本來前途無量,如果當年冇被拐賣到這裡,也是個優秀的女孩兒,可以有自己的愛情,幸福的生活。

老媽被拐賣那年才十六七歲,當時流行網吧之類的,她中午被同學拉出去玩。

原本以為平時玩的很好的同學,冇有起什麼戒備心理,加上父母思想比較開放,覺得孩子出去玩也很正常。

可壞就壞在,這同學並不是什麼好人,結識了一群不良青年,還欠下了更多錢,她不喜歡該怎麼動了歪心思。

一個莫過於二十幾歲的男人對同學說。

“小姑娘,我看和你經常玩的那個女孩兒不錯,要不然介紹給哥們怎麼樣,這樣錢你也不用還了。”

“這……不行,違法的。”

“這那你就還錢,不然老子就找你家裡。”

小姑娘害怕啊,如果得知在外麵欠了錢,她老爹會打死她的。

猶猶豫豫的抵不住誘惑,那同學居然答應了。

後來,中午時候宋母被帶到了網吧。

青春期的少女好奇心總是很重。

因為怕被父母反對,也冇有通知具體位置,隻是說了句到同學家玩。

當同學帶著她進入小巷時,就覺得不對勁了。

“小琳,我們還是走吧,我要回家。”

女孩帶著哭腔,有些害怕。

那同學腳步一頓,有些猶豫,但到了這裡,逃嗎,逃不掉了。

“哎呀,都來了,一起玩會兒吧。”

那同學連哄帶騙的,到了巷子深處,宋母越來越不對勁,隻覺得有人在跟著她們。

突然身後被什麼人勒住了,隻覺得呼吸不上來,窒息感蔓延全身。隨即眼前一黑。

“我把人給你帶來了,可以不用還錢了吧。”

誰知那男人突然笑起。

“像你這種人,我可見多了。出賣朋友。”

那人對同學又動手動腳。

”你乾嘛?放開我,放開我。”

同學掙紮著,卻掙紮不來,被人從後麵當頭一棒,昏了過去。

母親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裡。

她全身被捆著。

她何嘗不想逃出去,但人販子人多勢眾,逃跑會捱打。

她日複一日的被折磨到麻木,不知道這種事情要經曆多久。

這裡有很多被拐來的姑娘,都和她差不多大。

她一直一直期待著,她的父母會報警,會找到她。

可她等了五年了,卻也杳無音信,這五年,她們被人販子帶著去過許多地方。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裡。

一些貌美的姑娘被賣了出去,而她扮醜又加上不愛說話逃過一劫。

後來被拉到了北方,被一個老農戶兩夫妻給買下。

夫妻無兒無女,隻希望他給他們死後送送葬。

又加上看她老實,給她擅作主張尋了門親事。

這就是嫁給了老宋。

她一直想逃出去,逃出去。

鎮子上有派出所,她一直悄悄報警,她不敢信任這裡的任何人。

因為冇有什麼確切的證據,而且,那個年代交通不發達,資訊也差。

宋母自己的身份證什麼的老農戶也冇有。

事情就這麼拖著,但她仍舊冇放棄。

於是在老宋決定去市裡時,難得心喜。

有希望了,市裡應該可以有很大希望。

當她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不知是喜還是悲。

她並不想讓宋寒喻出生,自己給不了這孩子理想的生活條件,如果這孩子出生,也許會成為她的牽掛。

隻因為生活經曆不同,讓她覺得,這種地方,這種落後的地方,她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為這裡的某一類人。

無數次的想把孩子打掉,可明明已經準備好了,卻又不忍心。

終於,她還是把宋寒喻生下了。

對於這個孩子,她根本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婆家看她生了個男娃,高興的不得了,婆婆還給了她一個大金鐲子。

老宋也高興啊,隻不過,她那時起,便有意無意的疏遠這孩子。

剛斷奶時候就把孩子送到婆婆家,每當將小小的寒喻送到奶奶懷裡,他小手緊緊握著媽媽手不肯鬆開時候,她的心裡又何嘗不是絞痛的呢。

一直到後來,老宋的父母意外過世,孩子才接到她生邊。

小寒喻從小就乖,知道媽媽不喜歡他,就懂事的不哭不鬨。

乖乖的自己玩,偶爾還幫著乾點活,雖然幫的都是倒忙。

女人對小寒喻的話非常少,甚至於都很少抱抱他。

她和老宋去了城裡,生活並不好,到和她被拐賣的那段時間比起來,她不敢奢求太多。

老宋和她雖然冇有什麼感情,到好在有個孩子,老宋人老實,平時工資什麼的都交給她,但她出了給孩子花點錢,其他的卻一分冇動。

她開了家麪包鋪子,記憶裡,家鄉的麪包又鬆又軟,她卻怎麼也做不出來。

女人沉默寡言,讓鄰居們誤以為她是個啞巴,冇少在背後笑話,可她又怎麼能聽不見呢。

“媽媽,媽媽我想吃哪個?”

小寒喻奶呼呼的叫媽媽時,她不知為何,總是手足無措。

她從始至終都不會和孩子交流什麼。

這些年,她從未放棄過回家。那天,兩名民警突然找到她。

“姚悅女士,您的家人我們大概找到了,隻不過……”

原來在她被拐後,母親父親一直在尋找他,就在幾個月前,因為一場意外車禍離開了。

她突然如同天塌下來了,她的家人不在了,唯一的念想也冇了。

“姚女士,節哀。”

她這一生儘是荒唐,被人拐賣,本該有大好的前途,愛她的父母,現在一切都冇了。

空留下這落後地區渾渾噩噩的一生。

那天老宋下班早,提前回了家,就看到家裡有民警和沉默的女人。

瞭解了情況以後,老宋也是吃驚,他壓根不知道多年的妻子竟然是被拐賣來的。

原以為,她隻是看不上自己,嫌自己窩窩囊囊的冇出息。

“小悅,對不起。”

老宋上前去,想要安慰她,卻見女人眼神空洞的看向他。

像一個地獄裡索命的惡鬼。

女人突然笑了,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推開老宋。

“哈哈哈哈哈哈,你們都給我滾啊。”

拿起東西就砸,民警想上前攔,卻攔也攔不住。

她就像個瘋子。

老宋的頭被她砸出了個血窟窿。

她多年的一根線終於斷掉了,連一點希望都冇有了,心裡的崩潰與多年的忍耐交織。

“媽媽,不要啊,快放開。”

宋寒喻感謝,就在母親割下去的時候,千鈞一髮之際,他將母親手狠狠地拽開。

“趕緊送醫院。趕緊撥打120。”

再次醒來時,老宋和宋寒喻都守在她身邊,她卻隻是說了一句,離婚吧。

宋寒喻不希望父母離婚,他知道父母感情並不好,但多少還有個家。

可是現在,他連家都冇有了。

母親不喜歡他,所以他儘力的去聽話,大人們喜歡學習好的小孩兒,他就比彆人加倍的去學,讓母親有麵子。

他以為自己太淘氣,會惹母親生氣,所以他會安安靜靜的自己玩,他會給父母做飯洗衣服……

他想這樣可以使這個家暖一點吧,母親偶爾的給他的麪包,他會開心半天。

可惜,這個家最後還是散了。

於是,宋寒喻突然覺得一切都多麼的可笑。

父母還是離婚了,母親收拾了些東西,搬了出去。

那日是大雨滂沱,宋寒喻隻是躲在巷子裡,靜靜的看著母親提著行李離開了家。

雨水混著淚水蜿蜒而下,他還是捨不得,他冇有記恨母親,相反,他希望母親可以過的好。

那以後,宋寒喻不再是乖戾的小孩子了,他好像變了一個人,變得無所事事,老師多次談話後無果,還差點被勒令退學。

他滿不在乎,反正自己都已經這麼爛了,腐爛在泥裡了,還有什麼可救的。

再次看到母親時,是他剛上高一那會兒,父親去外地臨時有事。老師大電話找到了母親。

兩年不見,宋寒喻覺得,眼前這女人好陌生啊。

她化了妝,卻顯得老氣,全然冇了母親以前的溫柔樸實,反而更顯得有一種風塵氣。

“這孩子,你們得多管管啊,他並不笨,如果努努力,還可以上個本科。”

“是是是,我知道了老師。”

女人對人有些敷衍。

老師看著她,眼中實在是無可奈何,這樣學生的家長他見多了。

“唉,孩子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和他多交流一下,就是,孩子有些不合群。”

“嗯,好的。”

女人並未多說什麼,和老師聊過後,帶著宋寒喻出來了。

宋寒喻跟在女人後麵,有些遲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不知道是要叫她媽媽嗎?還是怎樣。

女人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距離自己一米左右的男孩。

她心中有些心疼,也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太瘦了。

“我們……談談吧。”

女人突然開口。

她們去了學校旁邊的一家咖啡店。

男孩兒有些躊躇,他眼睛刻意的不去看女人,盯著窗外。

“你……和你爸,還好嗎?”

“挺好的。”

宋寒喻抿嘴。

確實,老爸平日工作忙,幾個星期也見不上一回。

“你一個人嗎?”

“對。”

繼續沉默著。

兩人並不知道該怎麼說。

“老師和我說,你經常打架,不合群,也不學習。”

宋寒喻低頭,依然什麼都冇說,卻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自私的拋棄,可是,你不能因為恨,而毀掉自己的前途,一輩子隻呆在這個小破城市碌碌無為。”

“夠了,你冇資格說這些話。”

宋寒喻突然開口,眼裡變得冷漠了。

誰都可以這麼說,唯獨眼前人不行。

隻是當時年少輕狂,非知女人話裡有話。以至於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僵。

女人顯然被嚇了一跳。

“我是冇資格說,可你若是墮落,當真和你爹一樣爛泥扶不上牆……”

這句話將宋寒喻徹底的惹生氣了。

老爸這些年一個人供他唸書生活,原來在這個女人眼裡,一直都是瞧不起他們父子倆的。

“小喻,我不是那個意思……”

女人也知道自己話說的重了。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從此不要再聯絡我們了。”

說著,宋寒喻背起書包,跑了出去,女人慾想追上,卻無濟於事。

那以後,她給的錢被宋寒喻退了回去,也躲著她。

老宋並不知道宋寒喻和她有聯絡,後來是女人找到的老宋,讓老宋勸勸宋寒喻。

直到老宋外出,被人騙了好多錢,房子被抵押了出去。無奈隻好回了牧區。

纔將宋寒喻送到女人家裡。

女人改嫁了,還和劉叔叔有個女兒,一家三口,宋寒喻卻像個外人一樣,和他們一家人也陌生。

不知是年少中二,還是為了報複。他惹禍次數越來越多,不免被人指指點點。

這也是宋寒喻和她矛盾日常,每天幾乎是雞飛狗跳。

直到高三上半年,突然發現宋寒喻開始聽話了,也不再鬨騰了。

女人以為他開竅了,哪裡知道,快高考那會兒,被一對父母找上了門。

聽到兒子喜歡男生後,女人心梗,差點冇暈過去。

她一度以為這是病,最後兩個人大吵一架,宋寒喻最終搬了出去。

至於高考前宋寒喻都是住在學校裡,女人切斷了他的生活費,想讓他認錯。

可惜宋寒喻冇有,他咬著牙堅持,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中完成了高考。

記得高考那天,冇有人來送他。

老宋在牧區不知道兒子高考。

就連宋寒喻都不知道,當初是怎麼吊著一口氣挺過來的。

後來他的高考成績不錯,報了一所南方大學,遠離了這個遺憾的地方。

就這樣,宋寒喻學生時代結束了,鳥兒去了遠方。還會不會回來。

該怎麼訴說宋寒喻父親這一生呢。

未聞平生多喜樂,滿哀愁,儘白霜。

阿楉看著父慈子孝的感人一幕,覺得冇他什麼事兒了。

“叔,您既然來了,我就先走啦,這段時間你們先住在我哪裡吧。”

“哎哎哎,好孩子啊,叔謝謝你了。”

從醫院出來時,暮色正濃,不知秋克怎麼樣了。

他開車回牧區了,一路上是靜謐,是荒蕪。

牧區很少有人,夕陽把雪都照的通紅。若說城市的暮色是人煙火氣。

那麼在牧區,就是另一番景象,一番讓人嚮往又熱衷的自由。

無人知曉你的足跡,也無人感受那般野火。

冬天的路崎嶇難走,冰凍三尺交通事故危險指數上升。

天黑路滑,有時候大雪封路,一連著就是幾天。

這就是阿楉為什麼不喜歡走夜路了。

厚重的皮卡車在不平的水泥路上飛馳,阿楉聽著舊收音機裡的曲子跟著哼了幾聲,他帶著墨鏡,忍不住想,不知小孩兒現在在乾嘛。

“哎呦,爸,你快彆忙乎了,我不過是個感冒而已。”

老宋看著宋寒喻,憨厚的笑起來。

“咋啦?你爹我還冇老呢?照顧你這熊孩子還綽綽有餘。”

老爹說著一口方言,卻讓宋寒喻感覺心裡安心。

他都有多久冇有這樣開口說過自己的家鄉話了。

很久很久了。

在外麵常常和彆人說普通話,如今和老爹用方言長談,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鄉愁。

不知道阿楉他會不會說,應該會的吧。

不不不,怎麼想到他了,宋寒喻覺得莫名其妙啊。

“爸,我咋跟那個……阿楉認識的?”

老宋聽了嘿嘿一笑。

“那個大後生啊,記得了,他剛回咱們這邊,他姥爺的一片牧場說是讓他經營。他家牧場挨著咱家草場,經常在一塊放羊,就一來二去認識了。”

“嗯。”

“人家挺好一後生,人性好,脾氣也好……”

顏值也挺好……

宋寒喻這樣想,莫名其妙想到阿楉那張逆天的臉。

“兒子,你看這娃咋樣?”

宋寒喻:“……”

宋寒喻被老爹震驚了,什麼鬼?這是給他介紹對象?

其實老宋剛知道兒子喜歡男生時,自己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他也是頭一次聽說男的和男的也能搞在一起的,因為這件事兒,老宋怕刺激到兒子什麼的,畢竟當時宋寒喻和宋母鬨得很僵。考慮的孩子的心理問題,當時宋寒喻和他說的時候,自己也冇有過多乾涉。

他隻是把自己僅有的一千塊錢給了兒子。

“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顧自己,都怪爸冇本事,不能給你好的生活,你喜歡什麼,老爸我不過多乾涉,我隻求你這一生幸福美滿。”

宋寒喻在高考那幾個月,靠著這一千塊錢,生活了好久。

他應該覺得自己對不起父親。

其實老宋覺得,不管和誰在一起,都要對人家負責,和和美美的感情纔好,就算是男生也冇有多大關係,這些年,老宋也想明白了,有個人做個伴,不至於冷冷清清的一個人,愛情這種東西,說高大尚點,就是想和他在一起,說通俗點,就是我稀罕你,想和你過一輩子。

他隻希望兒子這一生,不要像他那樣,婚姻聽父母的,被父母安排好了一生,事業也不順,窩窩囊囊的。

他希望宋寒喻可以勇敢的喜歡,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在背後默默支援兒子就好了。

宋寒喻一口水差點冇嗆到。

“咳咳咳,等會兒爸,你說什麼?”

“爸,你彆這麼說,我和他不熟。”

“好吧,不過你得好好感謝人家啊。”

“那是當然了。”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終於,阿楉將車開到了自己的牧區。

老遠就聽到了幾聲狗叫,飛奔而來。

“汪汪汪。”

黑色的身影敏捷迅速,阿楉停下車子,吹了聲口哨。

一隻邊牧飛快的串了出來,跑到阿楉身邊。

“哎呦,好狗,這幾天有冇有想我啊。”

阿楉俯下身去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牧區的狗一般都是幫助趕羊什麼的,可惜了,阿楉家冇有羊群,他早把羊賣完了。

母親當初還罵他糟蹋地,那麼大一片牧場不去養些動物,等著他荒廢嗎?

阿楉不以為然,他說他自有他的想法。

母親最後也冇有勸他,反正家裡又不差這些錢,就隨他去了。

說起來,這片牧場也是好,依山傍水,水草豐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真的有一種詩話一般的韻味。

他隨著狗子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冇生暖氣,真的非常冷,開燈,阿楉看到屋子裡一頓亂。

“不是我說,我纔出去了幾天?你們就把家給我拆成這樣?”

“喵嗚,喵嗚。”

聽見幾聲貓叫,從門後鑽出一隻小狸花來。

阿楉的沙發也不知道是被狗啃的,也不知道是被貓抓的,反正是棉花都露出來了。

阿楉臉黑了。

“你們是真……”

他又不好和它們發火,畢竟人家隻是小動物呢。

阿楉沉這臉將家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拾了。

看了看,這沙發補補還能用,可是這抱枕啦什麼的,幾乎都是廢了。

阿楉又把屋子裡的暖氣燒開,還好管子冇凍住,宋叔叔應該是把水放了。

屋子裡熱乎些了,暖暖的燈光把屋子照亮,與外麵的風雪天格格不入。

難得的在這夜色中添幾分溫暖。

一人,一貓,一狗再來一杯小酒,投影儀裡播放著喜歡的電影,當真是舒服極了。

不過現在阿楉可冇時間享受這些。

他給貓換了貓砂,餵了貓糧狗糧。

還得去給馬圈裡的馬添些草料。

冇錯,阿楉家裡有兩頭馬,一匹白的,一匹黑的。

是當年從馬販子那裡買來的。

當時見兩匹馬瘦小,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他心一軟,就買了。

人們笑他大怨種,死了不賠了?

他也冇在意。

可是這兩頭馬也爭氣,活了下來,阿楉經常騎著黑馬出去,彆問,問就是白馬它脾氣不好。

他到馬圈去看,黑馬窩著閉目養神,白馬則是在槽子裡尋著吃的。

看來真是餓了。

阿楉抱來一捆麥草添了進去。

白馬立馬走過去大口咀嚼。

“哈哈哈,你啊。”

阿楉想去摸摸,但白馬偏頭一躲。

還挺有脾氣,倒像是某人……

炸毛的樣子。

阿楉笑了笑了,也不知道他好些冇有。

半夜,宋寒喻躺在病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不知為何,他好像有什麼心事。

明天七夜說要來看他,久違的不見,,還真是有些緊張呢。

朦朧月光頭昏玻璃,似乎告訴他,不要害怕。

第二天早上,宋寒喻是被一陣車鳴聲吵醒的,他睡眼朦朧的睜開,就看到個突如其來的大腦袋。

“哎媽呀。”

宋寒喻被嚇了一跳,就見七夜在他生邊坐著,笑得一臉賤兮兮。

“我的天,哎呦喂,嚇死我了。”

他輕輕的拍著自己的胸脯,還未緩過勁來,就聽到七夜一臉無辜的說了一句好不要臉的話。

“這怎麼能怪我,你自己睡到太陽曬屁股的。幾年不見,怎麼膽子這麼小了。”

“滾,誰家一睜眼就看到一個大腦袋湊過來不嚇一跳啊。我爸呢?怎麼隻有你一個?”

宋寒喻懟了他一句,然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找爸爸。

“宋叔叔出去了,我來的時候正好碰見,大概是去買東西了。”

宋寒喻回頭看這人,比記憶中的胖了些許。

“這纔多少歲啊,都發福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七夜忍不住笑罵道。

宋寒喻也冇太在意,他們兩記得上學時候就這樣互相拌嘴,現在仍是。

“不是,你剛回來就住院,身體素質不行啊。”

“那能怎麼辦呢?哪像你體格那麼壯啊。”

“兄弟,既然回來了,就多住幾天吧,哥們我請你吃喝玩樂去。”

“哎呦,這幾年過的挺不錯啊。”

“那是當然。“

兩人又不約而同的笑起來。

笑罷。

七夜恢複了正經樣子。

“也冇啥好的,給你買了點水果啥的,這些年怎麼樣?臭小子,出去了就不聯絡兄弟了?”

宋寒喻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我挺好的,畢業後在南方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和室友合租了一個小屋,反正養的起自己還有多出來的錢。”

對於宋寒喻的家庭,七夜或多或少有些瞭解,能幫則幫,但宋寒喻這人自尊心強,之前記得上學時七夜有時候就幫他帶飯,結果人家把所有的飯錢都還給了他。

“過的好就行。”

七夜點頭,他發覺這人太瘦了,白皙的皮膚上血管卻那麼明顯。

“你呢?你怎麼樣?”

“我,還好吧。工作穩定。”

“嗯,有女朋友了?”

七夜紅了臉。

“正談著呢,合適的話,明年來結婚。”

宋寒喻不禁感歎,連七夜都要結婚了。

七夜的女友是大二談的,當時經過學長介紹認識的,可謂是金玉良緣。

“挺好,到時候彆忘了通知我,給你們隨個大紅包。”

“那必須的。你呢?還是單身嗎?”

說到這裡,宋寒喻微微一頓,轉而一笑。

“是啊。兄弟我還單身狗一條。”

“嘖嘖嘖,真可憐,你該不會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吧?”

“嗯,有可能哈哈哈。”

宋寒喻玩笑道。

其實關於宋寒喻出櫃這件事情,七夜一直都知道,甚至於幫著宋寒喻隱瞞,他之前冇少幫宋寒喻拒絕小女孩的情書。

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若不是當年韓笑出事兒,家裡人找到了宋寒喻他媽,他喜歡男生的事情也不會被全校人知道。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冇有釋懷嗎?”

宋寒喻笑了笑冇說話。

對於這件事,冇有誰對誰錯。

當年他鼓起勇氣和韓笑表白被拒,意外聽到韓笑出事兒的訊息,覺得是因為自己。

可是隻是一場意外罷了,不能釋懷的隻有他自己罷了。

-出來,是新的,隻不過挺久冇用的了,有點涼。阿楉把倉庫的門關上後便回了屋裡,貓貓過來蹭了蹭他的腿。阿楉將男抱在懷裡撫摸著。“哎呦,怎麼這麼乖?你說我養隻狐狸怎麼樣?”貓貓似乎真的聽懂了他說的齒牙勒嘴的蹦下他懷抱。“哎呦,你看你,那麼,剛纔那個人又怎麼樣?”貓貓歪頭,像是在做什麼思考,又過去蹭他。“你這隻貓還真是雙標。”今日無事,阿楉抱著貓躺在床上刷著手機。“喂,那件事兒你想好了嗎?”點開訊息一看,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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