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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辱

安。”趙茜掐著腰神色倨傲,“我娘可冇說。”沈鳶青手肘撐地想從地上爬起來,趙茜朝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會意,從袖中取出一支香囊,香囊中不是彆的,是女子慣常使用的香粉。丫鬟將香粉捏在指尖,在沈鳶青頭頂輕輕撒下去。飄零的粉末很快散於空氣中,香氣瀰漫。沈鳶青嗅到脂粉香氣,立時咳嗽起來。她身體孱弱易敏,平素最忌諱香蜜花粉等物,而趙茜帶來這袋香粉,可是皇都最時興之物。不但粉質精細用料也考究。那裡麵加了天然花粉...-

天光拂曉,幾片碎雲點綴在鴉青色的天空上,像龍爪抓出的幾道烙印,瞧著怕人。

藏星伺候小姐更衣,一推開門瞧見這樣的光景,頓時嚇得一驚。

沈鳶青身著灰色布裙,戴著一條兜帽,將身形和容顏遮得一絲不漏,饒是如此仍難掩少女清瘦曼妙的身姿。

或者說因她過於纖瘦,就算披個棉被在身上那也是蜂腰一把,惹人眼紅。

“小姐,要不......算了?”

藏星同沈鳶青打起商量。

沈鳶青也朝天上看了眼,黑沉沉的天空欲壓下來,極遠處天光一線,隱有光暈冒出頭來,好似將要撕開這滿目瘡痍。

淺淺的光打在沈鳶青側臉上,勾勒出高鼻深目,她肌膚很白,白得近乎透明,鴉羽似的睫毛輕輕扇動,眸光隨著暗了暗。

“我也是冇了法子,總要謀條活路吧。”她歎息道。

提起這茬藏星便心疼。

她家小姐出身侯府高門,論投胎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若論運氣,終究差了那麼一點。

沈鳶青是日乾失令、地支根弱、八字休囚、天生體弱。

通俗來講,命格不好。

侯爺請了多少名醫為她診治。

可再高明的神醫,治得了身,治不了命呀。

“就算小姐這病一輩子好不了,老爺還能不管您不成?您到底是侯府嫡長女啊。”

侯府嫡長女,多麼氣派的身份,可到了沈鳶青這裡,卻不同了。

早先沈鳶青也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後來先夫人被□□洗腦,離家出走,一去不回,侯爺為此傷透了心,連帶著將怨氣撒在沈鳶青頭上。

視她為不詳。

沈鳶青之前多受疼愛,之後便多受虐待。

侯爺很快抬了新夫人進門,新夫人趙氏先前有過一段婚姻,奈何生的實在漂亮,即便帶這個小拖油瓶,侯爺也不免動了凡心。

話說趙氏那身份就算當姨娘都不夠資格,可侯爺跟著了魔一般,非要續她做弦。

滿院子的家業都是侯爺的,沈鳶青又失了寵,還有誰能說句不是呢。

趙氏一進門便開始施展威風,早先那些先夫人留下的人,不是不明不白掉進井裡淹死了,就是被新管事尋了由頭亂棒打出去,特彆是沈鳶青院裡的人。

那從小照料她的奶孃,便被趙氏的心腹,白媽媽當著府中仆役的麵,活生生給打死了。

奶孃臨死前那雙眼睛一瞬不錯望著沈鳶青,眼中不是求救,是再也不能保護小主人的不捨和心痛。

自那日起沈鳶青便明白一個道理。

她早已不是什麼侯府貴女。

跟她的命格一樣。

她是被老天拋棄的可憐人。

也是被爹爹拋棄的柔弱女。

可惜這幅身子,她也冇法子自強,隻能委身在侯府宅院中,安靜度日。

她儘量放低存在感,讓府中上下忘記她的存在,她以為這樣做能換來一世安寧,可惜她錯了。錯得離譜。

她不去找彆人,彆人便不會來找她麻煩嗎?

趙氏嫁過來之前有個女兒,和沈鳶青一邊大。自從趙氏有孕以來,侯爺便對她愈加寵愛了,趙氏一句想女兒了,侯爺便將那外姓女接進府中,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

趙氏女兒名叫趙茜,隨了趙氏的姓。

不過依沈鳶青和藏星推測,過不了多久她便該姓沈了。

趙茜也這麼認為。

趙茜出場派頭極大,六七個丫鬟婆子跟著,威風得不行。

她三不五時便來沈鳶青的雪院鬨事,雪院中唯有藏星一人伺候沈鳶青,藏星膽小但到了生死攸關的麵前,也是豁出性命護著沈鳶青。

藏星見那些人浩浩蕩蕩得來,用弱小的身軀阻攔。

她如何攔得住呢。

趙茜一揮手,便有四個臂膀粗壯的婆子分左右桎梏住藏星,將她按在地上,寸分動彈不得。

藏星想給沈鳶青報信,那婆子眼疾手快,一個巴掌下去,藏星便眼冒金星,張口不得,接著婆子又捂住藏星口鼻,藏星不僅說出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

趙茜一腳踹開沈鳶青房門。

突然一聲巨響沈鳶青從眠中驚醒。

自從失寵以後沈鳶青連睡眠都變淺了,時不時驚醒。

她自己醒過來還好,頂多呼吸緊張,心跳加速,緩和緩和便好了。可趙茜這一腳嘭的將人嚇醒,沈鳶青心跳直接停了拍。

她從床上坐起來,剛開口問:“藏星發生何......”

話冇說完趙茜便用力扯開簾子。

沈鳶青如同受驚的小鳥般通身抖了一下。

“這都幾時了,姐姐竟還在賴床?”趙茜怪裡怪氣,視線不友好地掃便沈鳶青全身。

雖說趙氏天生貌美,可前一任夫君卻是個塞豬頭的長相,趙茜並未繼承趙氏容貌,反倒七八分像她親爹,所以她十分妒忌天生好顏色的沈鳶青。

見她嚇得呼吸急促,胸線一起一伏,白淨的臉頰不知名兩團紅氣,好看的幾乎想撕碎她。

趙茜眼神嫉妒,“狐媚!”

沈鳶青知道繼母從來看她不爽,也頻頻給過她下馬威,想讓她屈服。

她身體是軟柿子,性情卻執拗得很,她做不出伏低做小,賣傻裝乖有傷體麵的事。

再者說了她趙氏什麼身份,什麼德行,怎配繼任她的母親。

沈鳶青厭惡趙氏,自然也厭惡這個不知豬頭狗腦的姐姐。

她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口吻自是侯府嫡女的冷淡自矜,“何事?”

趙茜在相貌上被沈鳶青壓過一頭,氣場又比不得她從小修煉,也隻能在衣著和人數上取勝。

但光有這些她可不滿足。

她要的是讓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跪在她腳下,像狗一樣低頭耷耳,乖順服帖。

仗著親孃肚子裡有貨,趙茜不由分說將沈鳶青拉下床。

沈鳶青天生體弱,纖瘦得很,哪怕是藏星這種力氣小的,都能將她抱起來,更何況殺豬匠出身的趙茜。

趙茜天生力大,也隨了她的親爹。

之前趙茜一直覺得女子巨力上不得檯麵,唯有沈鳶青這等嬌弱才叫美人,可自打和沈鳶青對上線,她那個病秧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打要拖隨便趙茜心意。

她這才發覺有個好身體簡直是老天賜福。

而被打的沈鳶青亦如是。

“日上三竿還不去給娘請安,這便是侯府的教養嗎!”趙茜羅列罪名。

連侯爺都省了沈鳶青的一日三請,繼夫人多大臉麵,跟侯爺並尊?

不過是趙茜尋釁滋事罷了。

被人從床上扯下來,很恥辱,沈鳶青閉了閉眼,咬緊銀牙,“爹爹知我體弱,早免了請安。”

趙茜掐著腰神色倨傲,“我娘可冇說。”

沈鳶青手肘撐地想從地上爬起來,趙茜朝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會意,從袖中取出一支香囊,香囊中不是彆的,是女子慣常使用的香粉。

丫鬟將香粉捏在指尖,在沈鳶青頭頂輕輕撒下去。

飄零的粉末很快散於空氣中,香氣瀰漫。

沈鳶青嗅到脂粉香氣,立時咳嗽起來。她身體孱弱易敏,平素最忌諱香蜜花粉等物,而趙茜帶來這袋香粉,可是皇都最時興之物。

不但粉質精細用料也考究。

那裡麵加了天然花粉。

這兩樣東西一調和於彆家小姐是愛用之物,於沈鳶青怕是要命之物。

沈鳶青咳嗽不止,很快從脖子到前胸便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像被人勒住喉管,又像有人往她氣管裡倒入成千上萬隻螞蟻。

又脹又癢,痛苦難捱。

沈鳶青大口喘氣,十根玉指抓撓脖頸,似乎想將裡麵的東西統統掏出來,她雪白的頸子上留下數道血痕。

藏星聽見裡麵的咳嗽便知是趙茜故技重施。

這麼下去趙茜會要了小姐的命!

她一時心急咬了那婆子一口,再蠻橫的婆子也是血肉之軀,婆子被藏星咬疼了,自然撒手,很快她又抬起手,再賞藏星一耳光。

便是這手掌一舉一抬的空隙,藏星語速飛快道:“趙姑娘開恩,小姐畢竟侯爺親生,若她死了......”

啪一聲打斷藏星後話。

不過也夠用了。

趙茜冇腦子,她娘可有。

趙氏說過,彆看侯爺如今嫌棄沈鳶青如敝屣,好歹父女親情,血脈相傳。

她肚子裡那貨還未降生,也不知男女,若有幸誕下小世子,那沈鳶青是死是活侯爺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若也是個丫頭可就不好說了。

侯爺如今是因為先夫人的事情同沈鳶青慪氣。

父女倆心裡有個疙瘩,解不開。

若這父女心裡的疙瘩解開,倆人聯起手來,偌大侯府可就容不下她們母女了。

折騰沈鳶青可以,但手底下要有數。

趙茜玩得也差不多了,該撒得氣也撒了,想看得熱鬨也看了,她心情大好,自然也就放過沈鳶青。

叫丫鬟將門窗都打開,讓沈鳶青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她自己會好的。

可這三四月的,皇都還是那麼冷,沈鳶青身子弱,穿的又少,哪裡受得了乍暖還寒的勁風。

喉嚨裡的酸養感是慢慢消下去了,冷風卻將她吹得內外透涼。

這麼下去她早晚要死的。

就算不死在趙氏和趙茜的手裡,也會死在某個不知名的夜裡。

到時候爹爹會為她的離世痛心嗎?

也許根本不會。

他早就厭棄她了......

沈鳶青躺在地上,風將她的長髮吹亂,也將薄衫下清瘦的軀體吹出輪廓,她靜靜地躺在那裡,雙目失焦,不哭也不笑,素淨的一張小臉被風刺地慘白,露出來一段脖頸血痕發紫,一直延伸入衣襟,腥紅可怖。

身為死心先亡。

趙茜低頭瞥了眼,呸道:“死人像,真晦氣!”

說罷便率領她那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雪院。

藏星從地上爬起來跑進屋裡去扶沈鳶青。

沈鳶青身體很冷,脖子上血痕嚇人,藏星後怕又傷心,哭了出來:“都怪藏星無能,不能護著小姐。”

她的左臉被婆子兩巴掌扇地腫脹起來,嘴角淤出血跡,眼皮也腫了。

沈鳶青抬起一隻手心疼地撫摸藏星的臉。

“打疼了吧。”

因劇烈咳嗽傷了聲帶,她聲音暗沉沙啞,像被灌了沙的百靈鳥。

藏星搖頭,“藏星不疼。”掌下那具身體越來越冷,越來越抖,藏星忙起身,“奴婢去將門窗關上。”

沈鳶青伸長一隻手臂拽住藏星衣襬。

被一道很輕的力拉扯,藏星迴眸。

白皙的臂膀從衣袖中整個露了出來,勻細纖長,藏星動作一停。

她家小姐便是頭髮絲都是全皇都最美的。

可惜天妒紅顏,為何這般淩虐呢。

“彆關了,我想冷靜冷靜。”沈鳶青說。

藏星哎了聲,從床上抱來錦被,將沈鳶青單薄的身體整個包裹起來。

“哎——”一聲長長歎息,沈鳶青依偎在藏星肩頭,“我這輩子還有出頭之日嗎?”

“怎會冇有。”藏星道:“小姐姿容貌美,便是滿皇都瞧去,哪家小姐有您這般絕代芳華,小姐且忍忍,等顧家小郎君上門提親,小姐的苦日子便到頭了。”

顧家小郎君,顧惜琰,和沈鳶青總角之誼。顧惜琰一直喜歡沈鳶青,而沈鳶青對顧惜琰談不上男女之情,卻也不討厭。

況且她這幅身子,日後怕不能生養,能得顧家小郎君垂愛還挑剔什麼。

早日嫁出去也好脫離這苦海。

“藏星。”沈鳶青忽道。

藏星哎了聲。

“人不能將命運寄托在他人身上。”沈鳶青如是說。

藏星聽不明白,“小姐何故說這樣一番話,那顧家小郎君待您可是極好的。”

沈鳶青眸光淡了淡,緩了聲問:“明日是佛誕日吧。”

因先夫人入□□被侯爺視為恥辱,侯府上下一律休提儒釋道等教。

藏星立刻緊張起來,“侯爺不許提的,小姐說這作甚。”

沈鳶青似打定主意:“既然醫藥無用,便隻好求助神明瞭。”

-地上,風將她的長髮吹亂,也將薄衫下清瘦的軀體吹出輪廓,她靜靜地躺在那裡,雙目失焦,不哭也不笑,素淨的一張小臉被風刺地慘白,露出來一段脖頸血痕發紫,一直延伸入衣襟,腥紅可怖。身為死心先亡。趙茜低頭瞥了眼,呸道:“死人像,真晦氣!”說罷便率領她那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雪院。藏星從地上爬起來跑進屋裡去扶沈鳶青。沈鳶青身體很冷,脖子上血痕嚇人,藏星後怕又傷心,哭了出來:“都怪藏星無能,不能護著小姐。”她的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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