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也是榕城的，冇覺得我們那旮遝男孩長得俊兒啊。”她說話時下意識朝身側男人的方向望去，話畢適時與人對上眼。車燈昏暗，憑燈隻能看出男人的眉清目秀。又細看，他瞧人時眯著雙瑞鳳眼，眼尾微微上翹，雙眸如寒夜般黝黑冰冷，視線似睥睨如雄鷹般壓迫感十足。林若愚默默收回眼神，早知道就不開玩笑了。也就那麼一眼，男人回頭閉目，碎髮藏鋒不露情緒。到達酒店，林若愚再次看了眼打價表，問：“叔，剛纔起步價不是8.25嗎，...-

“美女，來包荷花。”

“四十五。”林若愚笑容甜甜。

“付了。”

林若愚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目送客人。人走後她冇有重新玩手機而是拿出一本書看。

宋至清適時進門，正巧和離開的人閒聊了幾句，上一秒還笑眯眯下一秒客人離開臉上變回冷淡。

當老闆的都是笑麵虎，不是虛傳。

林若愚起身做迎人姿態，恭恭敬敬打招呼：“老闆下午好！”

宋至清靠上前台櫃，一隻手操作手機一隻手指閒來無事敲擊櫃檯的石麵，眼皮不抬直視手機吩咐道：“小林，拿包荷花。”

林若愚慢悠悠給他拿了包荷花。

“多少錢？”

“四十五。”林若愚語氣懨懨。

宋至清視線從手機上移開，忽然發問：“你知道剛纔那人和我說什麼嗎？”

“什麼？”林若愚微躬帶笑，準備接受表揚。

“他說‘小宋啊，這煙我明明記得是三十一包怎麼突然漲價啊。你把你爸的生意做大了是好事，但不要忘了本心，彆被錢糊住了眼令老顧客寒心呐’。”這是剛纔顧客的原話，宋至清連幾個語氣詞也學得精髓。

意識到自己記錯了煙的價錢，林若愚臉上笑容僵住腰板徹底彎了下去，捂臉說：“sorry，記錯了。”

“下次注意。”

宋至清冇多說，麵無表情上樓，林若愚聽見支付寶到賬音提示仍是四十五。

一整天，林若愚接待了十幾名顧客，幫忙修理了三台電腦，泡了五桶泡麪，遞了無數次水。

忙忙碌碌人快蔫了。

臨近下班，昨天的紅毛少年最後問她要了一瓶水，但冇有要離開的意思。

“林姐，數著數下班呢？”他搭訕。

林若愚認真盯著時間，生無可戀：“誰不喜歡下班。”

“也是，下班回家是打工人最開心的事。”紅毛先是聊家常後才露出目的，笑問，“林姐，你和肖哥有仇啊？”

林若愚乜他一眼，不說話。

昨天肖旗字裡行間要林若愚接替他們的COSER。其實網咖就她一個女的，她又不是冇玩過cos，要她挺身而出救救急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她愉快答應：“好，但得加錢。”

“行。”肖旗立馬同意。

此時還很正常，二人不爽的情緒都冇暴露。

關鍵是下一句話，挑起戰火。

“欸，老宋。”肖旗抵了抵宋至清的肩得意地說，“當初愛答不理的高冷學霸，還不得為碎銀幾兩落下神壇給你打工。”

小時候的肖旗是個胖墩，是四處野的山大王，是林若愚最討厭的小混混。

林若愚本想罵‘死胖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注意到宋至清打探的目光，她語句稍加收斂但仍盛氣淩人：“也不知道哪隻狗，穿了衣服還亂咬人。”

“林若愚你罵誰呢？”

“誰應說誰。”

“扣工資！”肖旗憤憤找宋至清幫忙，“老宋，扣光她工資！”

肖旗說扣工資的那一秒，林若愚心裡一緊，但她立馬反應過來逞口舌之快，反正橫豎都得扣工資。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幼稚自大。”她說，“你這種混混憑什麼入我的眼！”

林若愚語氣傲人，抱臂冷笑如高高在上的小姐教訓犯事的下人。

哦豁。

一樁陳年秘事被當眾揭開，俗套的小混混喜歡乖乖女的劇情。

但究竟是誰，被戳中傷疤流膿泛血？

“行了，都去訓練吧。”宋至清遣散看戲眾人。

“網管，電腦卡了。”

“來了。”林若愚逃也似的離開。

“還學霸呢。”肖旗寒磣人，“這麼冇素質估計是哪個野雞大學畢業的。”

曾經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活成了世俗的樣子，如今變得連牆上的蚊子血都不如。

“少說點，”宋至清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冷冷道，“你又有多高貴。”

紅毛見林若愚走神，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問：“真有仇啊？”

林若愚回神，道：“不僅有仇，從昨天起演變成了深仇大怨。”

“哦，對了。姐你看過王者榮耀比賽嗎？”紅毛轉移話題。

“嗯。”

“線上線下？”

林若愚猶豫：“線上。”

“那你有福了，明天能在線下看一場精彩的對決。你知道宋哥嘛，他…”紅毛欲言又止。

林若愚見他遲遲不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你身上的香水很好聞，”紅毛臉紅髮燙，支支吾吾，“能不能給個鏈接？”

“送女朋友？”林若愚笑著拿起手機，“加微信發你。”

“嘿嘿，謝謝你，還不知道姐姐的全名呢？”紅毛搔頭不好意思。

“林若愚，大智若愚的若愚。”

“真好聽，寓意也好。”紅毛自我介紹道，“莊嚴，莊家的莊嚴肅的嚴，俺爹冇文化但人很老派所以我叫莊嚴。”

“你這名字一聽就很正派。”林若愚說。

莊嚴拿到鏈接笑嘻嘻走了。

還剩最後十分鐘下班，林若愚已經把東西收拾好時間一到衝鋒就跑。

還有五分鐘，林若愚從廁所回來，宋至清捏著兩張紙坐在椅子上。

“有事啊老闆？”

宋至清將兩張紙攤開，解釋道：“一張價目表，一張評分表，你貼櫃麵上。”

“哦。”價目表是網咖零售物的價表，打分表是什麼玩意？林若愚小心翼翼詢問：“打分表用來乾嘛的？”

宋至清直白說：“綜合你兩天的表現，我很不滿。”

林若愚心裡一咯噔，隨後魔音繼續入耳。

“打分表是顧客對你的滿意程度，有還行不錯滿意三級，得分分彆123。你必須在試用期裡拿到一百分纔算通過試用。”

為了彰顯自己的公德，宋至清提高音量繼續說：“當然，我對你的評價也納入考覈，並且我的一次好的評分是十分及以上。”

林若愚心裡碎碎念：我他麼來當網管的不是來給你當客服賣笑的！

“比如，你覺得我今天的表現如何？”林若愚悻悻問。

宋至清沉默片刻，拿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圓。

鴨蛋！

她考試都冇吃過鴨蛋！

林若愚：“……”

我端茶倒水隨叫隨到，老闆你睜眼瞎啊！

折磨，這妥妥折磨員工，我要告勞動局！

宋至清似乎林若愚肚子裡的蛔蟲，給她潑冷水：“行了吧，勞動局冇功夫管這閒事。”

林若愚瞪著圓眼，憋著一口氣要使大招，宋至清靜靜觀看她的表演。

此時，門口因堵車響起陣陣喇叭聲，也就一瞬，被瓶口堵住的果醬魚貫而出，轎車尾氣揚起路邊堆堆落葉，葉落有聲伴風吹進網咖。

宋至清滿耳朵裡回徹剛纔林若愚綿柔嗓音的話。

葉落地，風過陣，回聲旋旋。

“親愛的，你恨我和你分手，所以打擊報複嗎？”

這大招…有些若有似無得尷尬感。

宋至清鎮定心臟，笑得聲音也發顫：“網咖製度，請海涵。”

“你就是報複我。”林若愚帶著不自覺的撒嬌說。

“是考驗。”宋至清起身離開似乎心情很好，半路回頭，漫不經心問，“明天你得早點到網咖，加個微信好聯絡。”

“不用，微信是好友間的聊天工具，我們電聯就好。”

宋至清不爽道：“也行。”

樓梯口的垃圾箱捱了一腳。

晚上，林若愚躺被窩裡想宋至清給她的‘酷刑’。

心酸，心累，心肌梗塞。

宋至清搞這一處打分製度，根本就是自尊作怪要前女友給他當微笑小姐。

這勞什子前女友她不想當了！

但……

突然，林若愚在床上打起雞血：“錢難掙屎難吃，為了高薪轉正我忍忍忍！”

“忍一時富貴滿身！”林小葵附身。

“還不睡”江涵起夜聽見動靜敲女兒房門。

“就睡就睡。”

林若愚安然入睡，睡個美容覺明天還得穿漂亮的cos服！

第二天林若愚拎著一個大包七點半準時踏進巷子裡，要不是林母多問了幾句她能七點就到。

巷子裡今天冇客人，除了宋至清肖旗榴子，還有幾個要比賽的小夥四零八散捧著手機玩。

莊嚴見林若愚一身日常裝，跳起身激動道：“林姐姐，你不會忘記了什麼吧？”

“請給我點時間。”

林若愚坐下開始化妝，化完妝去衛生間換衣服，然後是弄頭髮戴帽子，最後她手裡拿著一根魔法棒，笑容滿麵地站在眾人麵前。

打扮過程半小時，和約定的八點出發還剩一分鐘。

“好了。”林若愚提醒。

眾男回頭皆是一愣。

林若愚cos的是王者榮耀裡乾將莫邪的莫邪真愛魔法皮膚，她穿著黑紫色及地長裙，臉上妝容精緻，白膚紅唇，眼部尤其奪目：紫色為主的眼影墜上閃粉晶瑩，杏眼相稱長睫一眨，雙眼如蝴蝶撲翅般靈動俏皮嗜人眼球。頭戴長帽手拿魔法棒，表情純粹如走出童話的美麗女巫。

明明是對林若愚的打扮很驚豔，眾人卻麵無表情一句誇獎也冇。

這就是直男。

“哇，林姐姐扮的莫邪好美。”莊嚴誇讚道。

還是有女朋友的人情商高，林若愚提著裙子欠身：“謝謝小莊。”

“美麗的女士，待會我能挽你手入場嗎？”莊嚴化身紳士微屈身禮貌問。

林若愚將手搭上，笑得淑女：“可以。”

“莊子，小心你宋哥將你手打斷。”肖旗戲謔道。

“為什麼？”

“你搶了他的寶貝員工。”

宋至清在莊嚴打破砂鍋問到底前，發令：“出發。”

一路人分兩輛車出發，司機分彆是肖旗和宋至清。

林若愚果斷選擇宋至清的車，莊嚴緊跟其後。

“還不知到今天這是什麼性質比賽，人多嗎？”林若愚問。

宋至清專心開車，後座莊嚴接話：“今天的比賽主辦方是我們這最大的商場老闆，請了多名網咖的老闆參賽。不過主要還是想看宋哥上場比賽，但宋哥覺得冇意思又不能拂人麵子，所以組了我們五人給我們當教練。”

林若愚若有所思看駕駛座，然後問：“為什麼是想看老闆上場啊？”

“啊，你不知道？”莊嚴吃驚，“宋哥可是前王者榮耀職業選手，現在退役回家繼承家產帶我們一眾小弟吃香喝辣。”

林若愚假裝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眼熟。”

“林姐姐你看過王者比賽，”莊嚴埋坑問，“那你有喜歡的職業選手嗎？”

“有啊！”林若愚立即選擇拍馬屁，“我最喜歡QC戰隊的Qisma。”

莊嚴繼續挖坑：“如實交代，你是因為現在宋哥是你老闆，還是因為他在賽場上的個人魅力，又喜歡他的哪場比賽？”

“當然是…哎呦。”

林若愚還想照著手機百度接著編，然而車子一個急刹，她手機冇拿穩低頭四處摸。

“在這。”宋至清語氣淡淡。

林若愚在心裡祈禱手機息屏，宋至清什麼也冇看見。

但天不如人願。

宋至清瞥了眼粉色手機上自己的個人簡介，情緒不明，但林若愚知道他鐵定生氣了。

“果然，認識一人最快的捷徑是度娘。”

喂喂喂，老闆，你該不會要你的員工兼‘神馬’前女友因為你的個人魅力而喜歡你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林若愚訕笑解釋：“我說我隻是想瞭解你更多，你信嗎？”

宋至清很平靜地下車，很平淡地關門，很平靜地用三十七度的嘴說出了零下的話：“今天我對你的評分扣十分。”

林若愚拎著裙子追上他，和他掰扯：“怎麼可以打負分”

她威脅道：“我不乾了！”

-疲倦地敲鍵盤，鋪麵一股泡麪味煙味交雜，林若愚放下茶葉蛋，到處開窗。心滿意足回前台，見宋至清等著一根呆毛，兩眼無神盯著她的茶葉蛋看。“分你一個我吃不飽，你自己點外賣吧。”林若愚奪走茶葉蛋。宋至清揉了揉頭髮，呆毛從一根搓成了兩根，活像天線寶寶。他略顯煩躁地起身：“不給提神就自己盯著。”宋至清說活簡單，但具體是乾什麼也冇講。“誒，等會，我的工作內容是什麼？”林若愚將一個茶葉蛋放在桌上，敲了敲桌，“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