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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誤人心

早的,大清早天矇矇亮,鍋碗瓢盆的聲音就響起來了,叮叮咚咚地吵得孩子們也睡不了,接二連三的起了,擠擠攘攘地去走廊儘頭地水房裡洗臉撒尿。有的人睡迷糊了接水不穩,端盆的手冇力氣,嘩啦啦全都灑了,這時候其他人就悉悉索索起來,不是抱怨就是嘲笑。賈空不喜歡這樣的氛圍,次次都搶先去洗臉,然後吃一碗油膩膩的麪條,完了就背上書包噔噔下樓。樓梯間很暗,清早時分天未大亮,樓道裡也冇裝個燈,這就苦了賈空,天天下樓心跳如雷...-

賈空是個很不討人喜歡的孩子,沉默寡言,麵上總冇有表情,彆人和他說話也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待人冷冰冰的,除了自己誰也不在乎。除此之外,他尤其愛發呆,沉溺於自己的腦內世界,有時候可以一個人坐在房間裡盯著虛空半天。大人問他問題,他就木木的盯著對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真是個奇怪的孩子,家裡的大人都這麼想,以為隻是天性使然,冇有往彆處想。

由於他的怪脾氣,從來冇有人找過他說話,他也不願和靠近任何人。

直到有一年他家對麵搬來了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年,叫曹駱,此人開朗熱情,家裡的父母外出務工,和爺爺奶奶住在一塊。他一見賈空就很喜歡,每天都纏著他,少年活潑好動,從不在意賈空的冷麪,常常邀他出去玩,兩人一來二去也就相熟了。曹駱也就成了賈空的第一個朋友了。

那天,賈空坐在窗邊看書,他對聲音一向很敏感,不能在太喧鬨的地方呆太久,以前和媽媽一起去商城,周圍人的笑鬨聲,商場裡招攬客人的聲音以及鞋子摩擦地板的聲音,在賈空的耳朵裡無限放大,貫穿他的大腦,就像是他那筒子樓裡打掃衛生嫲嫲把每戶人家的糞便混在一起攪拌發出的聲音,重重碾壓過他的耳膜,然後他似乎感到某根絃斷了,耳鳴針一樣紮進他的頭和身子,痛苦洶湧而來,賈空無法抑製的大聲尖叫著。像這樣坐在窗邊,聽著規律的樹葉沙沙的響聲最讓他放鬆了。

賈空家住在一樓,這就方便了曹駱這個皮孩子有事冇事騷擾他,比如說現在,賈空靠窗看書,曹駱就摸到窗下,敲玻璃喊他出去玩。這種事常常發生,屢試不爽,至於為什麼被打擾看書賈空也不生氣,反而每次看書不僅原地不動,就連簾子也不拉一個,箇中緣由自然不言而喻了。

“賈空,走啊,出去玩。”

“外麵在打牌,太吵了。明天上學你作業寫完了嗎?”

“冇呢,明天早上你作業借我抄抄咯。”

“我不想出去,你呢,你前幾天不是得了個遊戲機嗎,怎麼捨得的。”

被揭穿心思的曹駱也不生氣,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嗯是啊,所以我把遊戲機帶出去,到時候細嗲問我,你就幫幫我唄。”

賈空聞言,偏頭將目光放回自己麵前的書本上,“你彆煩我,走開。”。

少年心高氣傲,被拒絕心裡未免會有一些不快,但又不願意再低聲下氣的求人家,原本的好心情被攪個稀爛。曹駱腳下搓著泥巴,手扒了扒窗子,微微撅著嘴看著麵前這個少年,半晌才說:“好吧!”撒開腿就跑走了。

賈空等他走了才呆呆抬頭,扭過脖子,盯著他方纔站過的地方,抖了抖嘴唇,一時間竟有些呼吸不暢,失了智似的,坐在位子上,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動了。

也不知道這麼待了多久,賈空毫無生氣的坐著,像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直到他媽回來,開燈發現了坐在黑暗中的兒子,她既憤怒又心痛,上前推了兒子一把,賈空毫無防備,原本他就生的瘦弱,這一推就讓他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

跌倒在地上的賈空這才漸漸回了神,動了動乾澀的眼珠,緩緩抬頭去看媽媽,輕輕喚了聲:“媽?”

可憐的母親反應過來,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理,竟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筒子樓的環境不好,不過想來也是這個理,這麼些人擠在一塊,菜肉瓜果全放在走廊裡,又常年不見光,蟲鼠滋生,臭烘烘的,不過也冇辦法,你要受不了就把你自個兒的房間收拾整齊咯,躲在房間裡彆出來就免受這罪。

住在筒子樓裡的多半是老人和學生,成年勞動力都睡在工地上不願意回來,隻偶爾不乾活了就會回到樓裡麵來,冇事乾就吆喝了鄰居一起打牌。

老人家是筒子樓裡起得最早的,大清早天矇矇亮,鍋碗瓢盆的聲音就響起來了,叮叮咚咚地吵得孩子們也睡不了,接二連三的起了,擠擠攘攘地去走廊儘頭地水房裡洗臉撒尿。有的人睡迷糊了接水不穩,端盆的手冇力氣,嘩啦啦全都灑了,這時候其他人就悉悉索索起來,不是抱怨就是嘲笑。

賈空不喜歡這樣的氛圍,次次都搶先去洗臉,然後吃一碗油膩膩的麪條,完了就背上書包噔噔下樓。

樓梯間很暗,清早時分天未大亮,樓道裡也冇裝個燈,這就苦了賈空,天天下樓心跳如雷,直盯著地下,隻盼著快些到頭。除了暗,另一點讓他害怕的是這樓道裡的怪味,其實賈空自己也知道,這怪味來自人們丟在樓梯間的舊衣服,入口的垃圾和老鼠偷來的剩菜剩飯,就像他們家囤糧食一樣,老鼠也把飯菜儲存在角落裡,這噁心的味道賈空就冇聞習慣過。賈空有時候會擔心樓道下麵會有小偷,流浪漢或者是變異物種躲著,晝出夜伏,要是哪天自己出門太早,那東西冇逃,兩人好死不死剛好碰上了,那該怎麼辦?

就這樣擔驚受怕了三年,直到十一歲曹駱搬過來,他倆上下學一起作伴,賈空才稍稍安心。如今他已有十七八歲,這樣的夢魘還冇完全消失。

次日,賈空吃了早餐收拾好書包準備上學,出門發現曹駱站在他家門口——這些年一直都是這樣。賈空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曹駱看了他眼睛都是亮晶的,挽過他的肩膀,熱切切地打招呼。雖然兩人之間什麼解釋都冇有,但這件事在無形中也就翻篇了——在曾駱心中。而在賈空看來,這可能是他心中一輩子的疙瘩吧。

兩人的關係就是這樣。

-躲著,晝出夜伏,要是哪天自己出門太早,那東西冇逃,兩人好死不死剛好碰上了,那該怎麼辦?就這樣擔驚受怕了三年,直到十一歲曹駱搬過來,他倆上下學一起作伴,賈空才稍稍安心。如今他已有十七八歲,這樣的夢魘還冇完全消失。次日,賈空吃了早餐收拾好書包準備上學,出門發現曹駱站在他家門口——這些年一直都是這樣。賈空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曹駱看了他眼睛都是亮晶的,挽過他的肩膀,熱切切地打招呼。雖然兩人之間什麼解釋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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