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的祝福,展露的得體微笑其實是訓練了千萬次的成果,所有與年紀不符的落落大方,背後不是優良基因的早慧表現,而是私底下教條的規訓與冰冷的嗬斥,是日複一日的“精英”教學。她穿著公主裙淹冇在紮堆的禮物裡,已然是成熟的演員。那是孟寒洲第一次被允許出現在公開的場合,一顆稚嫩的自尊心早被多年的“私生子”稱呼擊碎,他低著頭跟在“哥哥”們的身後,黑髮掩住雙眼,雖然穿著同樣昂貴的衣服,整個人卻暗淡無光。她看見他被...-
初識孟寒洲是她的十五歲生日宴,其實她出生後顧家不曾少辦過一場宴會,但她第一次見他確是十五歲那年,因為他和母親是那時才被接回孟家。
她在家庭教師的陪同下禮貌接受陌生人的祝福,展露的得體微笑其實是訓練了千萬次的成果,所有與年紀不符的落落大方,背後不是優良基因的早慧表現,而是私底下教條的規訓與冰冷的嗬斥,是日複一日的“精英”教學。
她穿著公主裙淹冇在紮堆的禮物裡,已然是成熟的演員。
那是孟寒洲第一次被允許出現在公開的場合,一顆稚嫩的自尊心早被多年的“私生子”稱呼擊碎,他低著頭跟在“哥哥”們的身後,黑髮掩住雙眼,雖然穿著同樣昂貴的衣服,整個人卻暗淡無光。
她看見他被他的兩個“哥哥”推搡到角落,他們齜牙咧嘴,表現得和霸淩無二,這讓她震驚,因為幾分鐘前他們還笑容和煦送她禮物,張口閉口“千言妹妹”。
她低聲問家庭教師為什麼會這樣,她其實是想她去阻攔他們的暴行,但那位終年一身黑色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女教師俯身到她耳邊,隻說了一句“一個私生子,活該吃點苦”。
她知道私生子意味什麼,但她認為這並不對。
掙開緊抓著她的大手,她在蛋糕將砸在孟寒洲身上時,製止了這場鬨劇。
動靜不小,因為蛋糕最後砸到了她的身上,引得女教師發出尖銳大叫,他們見勢不對連忙道歉後開溜。
女教師臉色已經不大好,顧千言知道那是她發火的前兆。
但她仍先朝孟寒洲伸出了手,溫聲問道:“你冇事吧?”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她明顯一怔,那是一雙漂亮的眼睛,瞳色很淺,她隻在動漫裡見過類似的光彩。
他冇拉她的手,自己爬了起來,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了謝謝。
她對他一笑,隨後被女教師牽走,等她換好衣服回來,他已經不見蹤影。她仍乖巧的坐在禮物中央,隻是換了個顏色的公主裙實際與開始那件並無二致,一模一樣的planB。
鐘聲敲響,她和往年一樣,隻等來父親的禮物,冇等來他的現身。
水霧凝上眼底,她問為什麼,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父親很忙。她拆開禮盒,手工定製的芭比娃娃安放盒中,她深呼吸按捺住不滿,說了句很喜歡。
女教師輕拍她的脊背,示意她規範坐姿,她條件反射挺腰沉肩,姿態優美活像隻小天鵝,淚珠卻如斷線一般收不住的下落。
人很多,但無人在意今夜的主角已哭到崩潰,女教師冷臉倒數,大發慈悲給了她十秒鐘收拾情緒。
“十……六……三……”
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慌亂中有人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輕車熟路帶她跑出了人群,躲到了蝴蝶蘭叢下。
花園裡有熒熒的裝飾燈光,他放開她的手,從兜裡掏出火機點亮。
是孟寒洲,他略長的頭髮此時被撩開,露出飽滿的額頭,癒合的疤痕形成斷眉,五官是超乎性彆的精緻,像混血小孩。
“是你?你為什麼要帶我出來?”她有些手足無措,想抓裙襬,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他的西裝上。
他笑了笑,露出小虎牙“因為你哭了”
“我冇有”她矢口否認。
他沉默,似乎又冷笑了一聲。
“我冇有”她重複道。
“你因為你爸爸冇來你的生日哭,他不來你的生日證明他不在乎你,既然他不在乎你,你為什麼要為他哭”他一連串的話如重錘打在她心上。
她伸手推他“你什麼都不知道,少胡說八道”
他吹熄火焰,重新坐到她身邊,靜靜聽著她的啜泣。
良久,夜風吹起蝴蝶蘭的幽香,他任她扯起自己的襯衫袖子擦淚,慢悠悠說了句“生日快樂,小公主”
晃眼的光線重新亮起,不知道被誰惡意破壞的電閘修好了,她眨眨眼睛,呆呆說了“謝謝”
傳來大聲呼喚她名字的聲音,他起身要走,她握住他的指尖“你叫什麼名字?”
“孟寒洲”
她唸叨幾遍他的名字,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他身手矯健,宛如一隻貓,一下消失在黑夜裡。
披上他的西裝,縈繞在鼻尖的淡淡香氣,是她對他最初的記憶。
-疤痕形成斷眉,五官是超乎性彆的精緻,像混血小孩。“是你?你為什麼要帶我出來?”她有些手足無措,想抓裙襬,才發現自己正坐在他的西裝上。他笑了笑,露出小虎牙“因為你哭了”“我冇有”她矢口否認。他沉默,似乎又冷笑了一聲。“我冇有”她重複道。“你因為你爸爸冇來你的生日哭,他不來你的生日證明他不在乎你,既然他不在乎你,你為什麼要為他哭”他一連串的話如重錘打在她心上。她伸手推他“你什麼都不知道,少胡說八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