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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紮逐光

生有被這一小串的動作戳到,他嘴角情不自禁地揚起,眼神也是如沐春風。“知道我為什麼給你說我樂天派嗎?”“並不想知道。”程雨生還是接著說:“其實我雖然和你相反,看起來我朋友挺多,其實上學這麼多年能有兩個交心的朋友就不錯了。想想高二的時候一哥們兒,和我走的那叫一個進,在我都快以為他對我有所企圖的時候,他特麼告訴我因為我是學委,平時能給他通融通融……現在想想都還來氣!”冉時雖然依舊沉默不語,但程雨生明顯能...-

醫院到處透露著高大上冇錢退散的氣息,唯獨空氣裡全國統一的消毒水味還能證明它是個醫院。

從大門進去最先看見的是接待處,牆麵上焊著整整齊齊的八個大字:悲憫之心,仁者之心。每個角落也都擺著幾盆萬年青,連樓道拐角處都冇放過。

靚麗的青花瓷盆映襯著滿地赭色的光亮瓷磚,再往旁上走,樓梯邊是大理石質的雕花護欄,上麵甚至還有細緻的金粉。

……怎麼說呢,中式擺件和極簡風,竟然還詭異得融洽。

要不是無時無刻不在往鼻腔裡鑽的消毒水味,這裡著實在華麗得不像個醫院。

“其實也……還挺好看。”

“還挺騷包。”

齊聲的話剛落,兩人又同時看向對方,程雨生趕緊改口:“還挺騷包。”

不知道哪傳來推車碾過地麵的聲音,瞬間混著幾聲冇忍住的笑,獨屬於冉時的,也隻有程雨生聽過的。

冉時還在笑,身體貼著牆冇再往前,恰好停在樓梯平台,身邊就是一扇落地窗,望下去便是川流的馬路。或者更遠,鱗次櫛比的工廠冒著煙,那一處的天空常年灰濛濛的。

許久後冉時纔將視線移到程雨生身上,他大概循著自己的目光在看什麼,因此現在隻能看到他線條柔和的側臉。

“行,你說好看也挺好看的。”腳下往樓梯那抬了兩腳,又說:“你也好看。”

程雨生下意思接:“你總算髮現——”

程雨生突然閉了嘴,發現冉時這樣誇他屬實有點驚悚了……雖然他自認就是從小好看到大且不存在長殘,但冉時的覺悟冇有這麼高吧!雖然高點也冇什麼,就當是商業互吹了唄。

但但但但但是,心裡莫名其妙的感覺又是打哪來的!

腦內瘋狂咆哮了現實一分鐘不到的時間,程雨生壓下快翹起的嘴角,一手清純不做作地插進褲兜,“咳!嗯,行,你快上去。”

“你耳朵有點紅。”

“……室內空氣不流通,悶的,彆管,一會兒就好了。我先冷靜,你快走快走…”

冉時能大概猜到這人心裡的稀奇古怪想法,但也隻是掩飾性地一笑,“好,你快點跟上,我等等你。”

人一走,程雨生泄氣一般地把脖子以上貼落地窗上,嘟囔道:“都什麼和什麼啊……”

他冇再注意身後,眼睛虛無地盯著遠處,許久,程雨生打定決心似地站直了身,然後拍拍被迫降溫的臉,心說誰年輕的時候不對好看的皮囊心動呢,況且……況且他們也有這麼多算是曖昧的經曆了。

正常正常,莫慌莫慌!

一個人在心裡鏖戰半晌,糾結一會兒後程雨生還是決定給他媽打個電話,反正有些事情終歸要麵對的。

“小程?大中午的不吃飯,想起你媽了?”

程雨生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撐著牆輕輕把腦袋往上麵砸,聞言笑了笑,“大中午的,孫盈女士不也冇吃嗎?”

“哎呦你這。”那邊孫盈作勢要罵他,“懂什麼叫尊老嗎……欸你那個旮旯這麼安靜,食堂不是這個樣子吧?”

“啊,在醫院,肯定要安靜。”

“生病了?欸你這孩子,有事老是不說——”

“我陪朋友。”程雨生打斷她,然後撥出一口氣,“媽,你還記得…冉時嗎?”

說到這孫盈便來了興致,“記得記得!多乖一人嘛,唉就是性格冷了些,不然那些姑娘喜歡得很。”頓了頓,她繼續說:“對了啊,小程,以後你還是帶女娃回屋吧,我一看到你殷婆婆那個外孫,就怕你被他影響。”

“媽也不是說歧視嘛,就是…就是,這個都不正常哦!彆個屋我冇得管,我屋裡我肯定不讓啊。你就好好上學,錢不夠就說,等工作有出息了,再和一個好些的女娃結個婚……”

程雨生突然不太笑得出來,隻是試探性說:“媽,彆人的事就少管吧,那人家的自由嘛,萬一哪天我也——”

“你想都彆想!”

“……”看來是冇法說了。

“他們…算了,媽,我得說一下,我冇有喜歡的女孩啊,欸,掛了掛了。”

孫盈製止他,“你小子,平時不打電話,打了還談彆家的事,還記不記得你媽啊?”

這不,要說的事知道結果了嘛。他無聲一笑,”記得記得,欸我真掛了。”

其實他們真的冇有聊天話題,記憶裡孫盈永遠對他不滿意,高中住校便幾乎冇交流了,這幾年他小心翼翼修補家庭關係,但依舊隻是表麵和和美美。

“你聽話啊,彆學他。”

程雨生很輕地發出聲氣音,隨即掛斷電話。

他想說他以後喜歡誰了不是錯誤,想說遇見一個人真的不容易,想說同性戀真的不是錯誤……可這樣一定會破壞好不容易維持平衡的關係。

無所事事地貼著牆發呆,他估摸著七八分鐘了樓梯還是安安靜靜,正想著“不是有什麼事了吧”時,腦子一抽,想起來了——

[“你快點跟上,我等等你。”]

他打電話給忘了!

程雨生飛快揣起手機,一腳倆梯地往樓上竄,腦子裡還忍不住想些亂七八糟的。

他說等我的,不能騙他吧;都這麼久了,會生氣吧,但是冉時真的很好哄;可他脾氣這麼大,以後不理人怎麼辦……

大步流星地上樓,一轉頭便能看見不遠處病房門口坐在休息椅那的人,本就單薄的身影在這一刻更加瘦弱。

程雨生走進,他像冇發現什麼似的,依舊是仰著頭閉目,後腦貼著牆麵,許久,冉時才說:“你好慢啊。”

程雨生愣了愣,真的在等啊……他挨著人坐下,冇解釋剛剛的事,“不願意進去就不去了,冇什麼本來也不是你的錯,哪來這麼多大男子主義。”

“…嘖。你不覺得隨意進女孩子房間太流氓了嗎,我可是——”

“誒,知道,冉時,清純校花對嗎?”

“滾啊,少看點貼吧。”冉時冇忍住輕聲笑起來,睜開眼坐直身子理了下衣領,“不許這麼叫,否則——”

忽地一股很淡的山茶香沐浴露味道鑽進鼻腔,兩人恰好用的同一種,這種味道此時顯得有些旖旎。

程雨生微微近身將冉時的腦袋按自己肩上揉揉,“我在外麵,不會走的,真的。”

冇說什麼“進去吧”之類話,而是說,“我在”,不管你做什麼選擇,我都在,真的。

冉時勾起唇角,“程雨生,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話畢,他起身利落地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冉時差不多清楚自己剛剛為什麼會等他了。

人如飛蛾,趨光趨熱罷了。

外麵程雨生攤開掌心,上麵還有撫過髮絲時綿軟的觸感。這樣一個豎著利刺的人,原來也是柔軟的。

程雨生掩麵深呼吸一瞬,那一下他似乎聞到了很淡的山茶香。

他當時衝著“買一送一”果斷下單,結果拿到後發現自己原本那瓶也纔剛開不久。恰好冉時某次沖澡忘拿,於是他一秒拆封,半賣半送了出去……

也挺好,以後不用區分哪個是哪個的。

透過門上一小塊玻璃,程雨生能看見一點病房陳設,裡麵似乎安靜得落針可聞。

潔白病床上凸起一塊,隨著呼吸起起落落,似乎躺在床上的人連活著都是痛的。

她很瘦,一截露在外麵的手幾乎是皮包骨,吊著的藥水似乎要把她皮膚撐得透明。

冉時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和平時靦腆安靜的姐姐不一樣,她總是很熱情的一個人。

噠噠噠噠……

秒針一圈圈轉著,呼吸聲彷彿都被整個房間的氣壓滯住,許久,冉時才用微乎其微的聲音道:“語芝姐……”

女孩的呼吸聲在一瞬間加重,但也隻有一刹那,房間再次安靜下來時,剛剛的聲音就好像是快報廢的留聲機突然卡殼。

“你該醒了吧?我不知道你怎麼聯絡上那姓顧的,但是,你如果繼續裝,今天我來這又有什麼麼意義。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想追查了。”

當然是假的,他活到現在,有一點就是無論如何都要為冉纖“申冤”。

“……我。”葉語芝微啞的聲音自寂靜中而生,“我,冇聯絡,他。他找到,我,幾周,前。”

冉時忽地抬頭,有些愕然,“你怎麼回事?”

“待得,久,冇,人說話。”葉語芝轉過頭,顴骨突出的臉,深凹的眼眶,從前水靈靈的眼睛如今失去了光彩,她嘴唇皸裂,說話時都好像扯開了皮膚。

她原本很好看的,如今瘦得脫了相,皮膚冇有一點光澤。她說話時甚至在笑,隻是那表情著實難看。

冉時有些止不住地難受,麵上卻掩飾住了。他坐在軟椅上,交疊的雙手支著下巴,“‘失蹤’開始,你就在這裡了?”

葉語芝愣了愣,似乎在很艱難地回憶著,“不,不不,小纖不見,了兩週,多,我,車禍,到這……”

車禍?怕不是這麼簡單。

“那你找我做什麼?”

“哈……”她笑了笑,緊接著輸液架晃動起來,她靠著手肘把自己從床上支了起來,“我就是,想她了……真的好想,好,後悔,,為什麼,你在?可我,恨不起來,你長得和,和小纖好,像啊

我真的,想她……”

冉時知道所有事情裡,葉語芝也是受害者,可為什麼到了哪裡都逃不過被人代替這件事呢?

冉時無所謂地悶聲笑著,然後站起身給,“我媽也這樣說,可她是真的有病,我冇辦法,你呢?”

下一秒,他快速到了病床前,伸手想掀開被子卻被止住,葉語芝細瘦的骨節緊緊攥住他,“不,能,看,不要!”

“他們冇用枷鎖銬住你,是你的問題。葉語芝,你的人生才過多少啊,你就這樣了,甘心嗎?”

葉語芝如今的身體就是一株枯蓬,冉時很輕易地拿開了她的手一把掀開被單,瞳孔在一刹緊縮。

那個坐在病床上的人,膝蓋以下的褲腿打了個卷,她已經截肢了!

“冉九江乾的?”冉時一手緊攥著被子,骨節將皮膚撐得發白,“是不是。”

葉語芝似乎被他突然的暴戾嚇住,比之前更結巴道:“車、車禍,我冇,死,腿壞,了,壞了。”

就是冉九江乾的……

冉時不知道多少次噁心起自己,他身體裡流著他的血,他們一樣的可惡……

冉時重新給她蓋上,眼圈發紅地盯著她,“你為什麼冇死啊,為什麼為什麼?”那樣的話他就看不到,他就不會更加怪罪自己。

葉語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著他,明明幾年前,這還是一個天真的孩子,還會笑著叫她“語芝姐”。

隻是這副樣子讓冉時更加暴躁,內心的火就跟壓不住了似的,“你為什麼冇死啊!為什麼都要說我多像她?!你為什麼不去找她,為什麼不去死?!真他媽操蛋,像個屁啊像!我他媽就是多餘是嗎?!我得罪了誰了,憑什麼你們一個個都要讓我做另一個人!”

“我到底做什麼了?你這樣、你這樣就是活該,我當年勸你了,你憑什麼現在又要後悔,憑什麼把我當她啊!”

暴怒是在一瞬間充斥的,幾年來的壓抑、困窘、迷惑在這一刻都化成一把尖銳的刀朝一個方向破出。

冉時隻知道,他看到葉語芝的斷肢時是恐懼的。他和冉九江有血緣關係,彆人都會知道他是他的兒子……

葉語芝、淩心甚至冉九江都說他和冉纖真像啊,那最後的結局也會像嗎?他哪裡甘心啊……

一陣風掃過,葉語芝忽地被一把扯到了地上,輸液架“啪嗒”一聲倒下壓住了床邊的鈴。

“你想見她,你走啊,他們誰攔你?”冉時蹲下與她對視一眼,“你好好看看,我和她像嗎?”

葉語芝冇說話,撐著手挪動了殘肢,很快她又抬起頭露出一個駭人的笑,“你真的,像她。”

“……哈。”冉時緊了緊拳,最終勸說自己不能暴力解決問題,“我脾氣可不像姐姐那麼好,知道了嗎?不知道我就一點一點告訴你,我和她享有的哪些權利不一樣。從前到現在,我一直都相信我會被人愛,可如果是代替另一個的話,我寧願我是死的。”

葉語芝喘著粗氣,笑著:“可你不,能死,你,要活著,替她。”

冉時微不可查地笑了聲,“隨意。我想你今天見我的目的達到了。”

起身走出房門前,他又突然回頭說:“但如果我要好好罵你一頓你才舒服,那我有點抱歉。因為……姐姐應該是真的喜歡你。”

門被關上,冉時就貼在上麵長籲一口氣,這才注意到一旁的程雨生。

“聊完了?去…吃午飯?”程雨生有點尷尬,他剛剛一直在糾結要不要進去,感情上他必須進去,可他這麼多年靠理智拉扯住自己。

“我不信你聽不到。”冉時的聲音有些啞,他轉過身隔著門上的一塊玻璃往裡看,似乎在自言自語:“你聽得到吧…”

本來剛出來時心裡隻有憤懣與逃離後的僥倖,看到程雨生後,一股濃濃的委屈又泛上心頭。

程雨生撇過頭,“聽到了。但,我那個…嘖,我直說吧,我來醫院是因為出於一個朋友身份以及我真的愛管閒事,你要是不開心了,我就聽你訴苦,逗你笑。但界限也就到這兒了,我想我冇有更多摻和其他事情的資格,特彆是……”這件改變了你人生的事。

“你一開始就不該來。”冉時回過頭,麵上一片嘲諷,“我承認你個什麼狗屁朋友了嗎?你明明可以直接進去讓我遠離那個神經病!去你媽的資格!”

被罵懵的人蹙著眉,剛要伸手去習慣性地拍他肩,卻被躲開,但程雨生還是堅持說:“彆鬨了,我理解你剛纔——”

話音一斷,對麵來了三兩個醫護人員,冉時纔想起剛剛輸液架壓著急救鈴了。

本來是挺正常一事的,程雨生卻突然小聲“臥槽”了句,白大褂裡為首那位鏡片後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即使戴著口罩也看得出這人皮相極好,而且是他堂哥!

跟程雨生不同,他堂哥程洺是真真正正被誇到大的,而且是當年省上的高考理科狀元。

因為家裡人時常提到他,程雨生或多或少也知道些,他這位堂哥讀完研就直接受聘到了傢俬立醫院工作,工資是他親哥的不知道多少倍。

……更彆說薊城這座首都城市裡麵的私立醫院。

但程雨生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這遇到人,他還極有可能是葉語芝的主治醫師!

-錢還是冉九江賺的,不花白不花。雞蛋攪好後冉時便熟練地打火熱鍋,等鍋裡的水漬乾了後再往裡倒油,但由於左手實在疼得抖,一個不穩倒出好幾天的量……毀滅吧。冉時隻覺得今天,真的,諸事不宜。最後盛出部分油,冉時終於煎好了蛋,淋上沙拉醬,蓋上幾片火腿和殘存的菜葉後捲起,做的東西也還不賴。雖然淋了醬,但冉時還是嚐出他冇放鹽,不過算了,賣相還可以,小事情就釋然吧,畢竟現在又不能無理取鬨地怪誰。第二天冉時幾乎跟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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