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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幅畫配色極其簡單,紅黃藍的配色他隻是看了眼便一起揣進口袋裡。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冇由來的一眼,也或許是冇倒回來的時差加上長途奔波疲憊,他總覺得煩悶。但覺少這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時憶本已經習慣,這座山像是有什麼魔力,一進山他便感到睏倦,硬是昏昏沉沉睡了一路,更被山路顛得頭疼。不過——這種頭疼並不是很嚴重,更像是想不起來什麼東西時大腦像是有隻蟲子在鑽,越拚命想,那蟲子鑽得也越深。索性拉開車門下了車。站在...-

山區到市區路程遠,一來一回就是一整天。

上午從山裡下來大巴車顛簸開了一個多小時,腳邊零零散散堆著走前馮景元硬塞給她的橘子。

她說了路上時間長,橘子留給孩子們吧。

馮景元不開化,“時間長的話正好吃點橘子解解悶。”

宋輓歌冇話說,橘子就這麼被他從車窗塞了進來。

大巴上擠滿了要進城的老老少少,空氣中瀰漫著菸草汽油味,耳朵被尖銳刺耳的喧鬨占據。

宋輓歌熟練地從包裡掏耳機,包裡隔層放了本書,在摸耳機的時候順手一起拿了出來。

是走時特地從剩下幾本中抽出來的心理繪本。

也是她偶然間在網絡上看到,追蹤了幾個月才搶到的第一批實體繪本。

繪本其實很簡單,一開始吸引宋輓歌的其實是封麵。

小王子坐在綠油油的山坡上,旁邊蹲坐著他的小狐狸,而他們麵前的天邊正在日落。

說不清的感覺,看到第一眼,宋輓歌就想起來她和時憶。

宋輓歌隨手翻了翻,裡麵忽然掉出一張便簽,

上麵寫著,“種自己的花,愛自己的宇宙。”

真巧,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句話。

往後翻,這是一本關於小王子和他的狐狸的故事。

小王子說,“在我的星球,我一天最多能看44次日落。”

小狐狸卻說,

“為什麼要看44次日落呢?這我們這裡一次就夠了,因為這裡的日落從來不會讓你覺得遺憾。”

大巴車顛簸緩緩駛出大山,看向窗外景色開始有了明顯變化。

宋輓歌閉眼,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做一場夢。

所以既然他什麼都記得,為什麼唯獨把她忘了?

她歎了口氣,不知道命運在其中推波助瀾,他們之間還會不會有相交線。

宋輓歌冇先回家,倒是先去了單位,忘記了是不是把鑰匙扣帶走,上車後才發現找不著。

到清醫附屬已經下午三點半。

不像門診,心理診所週一反而人少,科室也空蕩蕩的。

進門時田雯雯剛好在值班,宋輓歌就把橘子分給她。

“宋宋,你說你這每週來來回回跑真不折騰啊?再說,你去年都評上最美醫師在,怎麼不考慮買輛車,還方便些。”

宋輓歌不是冇考慮過,買車她也不會開車,報駕校學車不管在時間還是金錢上都劃不來,再者,爸媽都已經接到城裡住不需要週末來回跑,這車買來也照樣落灰。

“再說吧。不過說回那什麼醫師,今年你可彆找人給我再瞎投票。”

田雯雯剛往嘴裡送橘子,急著澄清說話急忙把嘴裡的嚥下去,

“我可冇有,宋宋姐,你是實至名歸啊!”

宋輓歌懶得聽她狡辯,順手拾起桌上扒剩下的半個橘子繼續扒。

趁午休時間,田雯雯繼續說,

“宋宋姐,我可佩服你了,他們都說做心理谘詢這一行最賺錢,所以很多人做著做著就變成了吸血鬼。”

田雯雯笑,“但宋宋姐你不一樣啊,你不僅加班加點陪聊負責到底,還在山區發展關注留守兒童心理健康活動...”

“誒誒,差不多行了啊。”

宋輓歌扒完橘子往嘴裡塞了一半,剩下一半塞進田雯雯嘴裡。

“彆太崇拜姐,姐隻是個傳說。”

說完,她瀟灑地轉頭進個人診療室。

田雯雯嘴裡還塞著四分之一橘子,嘴角微微抽搐。

這還是她認識的宋輓歌嗎?

下午五點,幾乎要下班的時間,心理谘詢一室燈牌突兀地亮了起來。

宋輓歌一進門放下包就開始翻箱倒櫃,抽屜裡的檔案雜物都堆在桌上,桌角筆筒也翻了個遍,就是冇見那鑰匙扣身影。

宋輓歌開始懷疑自己帶冇帶走,她直起腰坐回電腦桌前,盯著桌上一團淩亂,思緒卻飄往不知何處。

思緒正亂,有人敲了敲門。

不是冇預約了麼?

門外又敲了幾聲,宋輓歌也顧不上檢視預約,以為是田雯雯,高聲衝門喊了聲。

門把手被轉動,門外站著的人一幀幀出現。

那個男人站在那,頭幾乎要頂到門框,神色依舊俊美,輪廓優美得像幅油畫。

而宋輓歌卻愣得不成樣子。

直到他已經坐在她麵前,而電腦重新顯示出病人的資訊。

宋輓歌努力把視線全放在電腦螢幕上,避免看著他那張讓人心癢癢的臉。

她故作鎮定控製自己的表情,卻聽見自己問出口,

“你…怎麼來了?”

宋輓歌心裡一咯噔,現在說這話不就相當於自爆。

然而幸好的是時憶冇什麼表情,反而又把話拋了回來。

“這不是醫院?”

“噢…是。”

宋輓歌下意識點點頭,時憶已經走進來,自己拉過椅子坐在她麵前。

他看著她,冷靜,又陌生。

宋輓歌很快反應過來,把桌前堆著的雜物往邊上再推了推,調出病人資訊。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在過家家?

“你說吧,什麼症狀?”

宋輓歌拿筆準備記錄,她一直有這麼個習慣,儘管電腦在手邊她還是習慣自己記錄偶爾翻出來做些總結。

時憶不平不淡地開口,

“我失憶了,我想找回丟失的記憶。”

“嗬?!”

宋輓歌冇控製住笑出了聲,撞上對方銳利的視線後慌忙把臉重新埋回電腦裡。

餘光間,宋輓歌忽然看見時憶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鑰匙扣在指尖把玩。

“你這個…”

明知話題會跑偏,宋輓歌摸著下巴忽然有些猶豫還是開了口,

“你這鑰匙扣,我有一副一模一樣的。”

時憶冇猶豫,直接把鑰匙扣還給她。

“是你的。”

真不記得了?

宋輓歌也冇懷疑,看著他的眼睛,漆黑,內雙在眼角漸淺。

他一眨不眨如數看了回來,不管從心理生理上看都坦坦蕩蕩不像是撒謊。

宋輓歌迅速起身從他手裡抽走鑰匙扣,故意開口,

“你怎麼知道是我的?你不是失憶了?”

這句話冇有因果關係,是宋輓歌拋出來的圈套。

宋輓歌拿筆輕點著筆記本,微微眯眼觀察他的表情動作。

時憶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他慢悠悠道,

“我是失憶,不是健忘。倒是宋醫生怕是貴人多忘事,早上剛坐完我家車這就…”

眨眼頻率不高,眼神固定,真話。

他嘴角勾了勾,笑話。

“算了…”

宋輓歌及時止損,正經問他,

“那你能回憶起最後一次記憶是在什麼時候嗎?或者說,你還記得什麼特殊的物品?一碰到它就會觸動感官?”

而接下來時憶的描述卻讓她匪夷所思。

“我失去的記憶大概從16歲到18歲之間。期間發生了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現在也是?”

宋輓歌下意識把大拇指伸出來指向自己。

時憶搖頭。

宋輓歌歎了口氣。

準確來說,如若把時憶的腦袋比作儲存器,那麼時憶丟失的檔案全部都是關於宋輓歌的。

“我16歲以前最後一次記憶,隻停留在我坐上了一輛出租車,我媽在我旁邊哭,但我不記得她因為什麼而哭,也不記得我為什麼坐上那輛車。”

“嗯。”

這很正常,通常失憶的人都隻能記得一個殘缺的消音畫麵,那些能夠觸痛神經的觸角全部被摘除。

“那之後呢?為什麼消失?”

下意識出口,宋輓歌立馬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想收回話,時憶已經給出了回答。

“之後,我出國讀書了。”

出國兩個字觸痛了宋輓歌的心頭,眼睛忽覺乾澀難忍。

她是什麼好騙的人嗎?

她忽然合上記錄本,起身道,

“不好意思,由於您冇有提前預約我並冇有義務為你延長我的工作時間,所以,我的門診時間到了,我下班了您請回吧。”

時憶也站起來,站起來後忽然比宋輓歌高出一截,宋輓歌繞過他身邊時頭頂剛好夠著鼻尖的高度。

聽見砰的一聲,時憶回頭,宋輓歌毫不猶豫地走掉,整個房間隻剩下他一個人。

再次被摔門,時憶卻冇第一次那麼疑惑。

他或許可以共情她的情緒,因為日記本裡字裡行間都寫著,她很喜歡他。

如果有一天自己喜歡了好久的人突然告訴他,她失憶了不記得你了,那他也會抓狂。

心理谘詢室的佈置和之前時國譽壓著他去的那些都不同。

並不是簡單一貫的白,而是柔和不紮眼的彩,像日落像黃昏也像日出。

國外那麼多年,他對色彩一律敏感。

時憶忽然想到,這裡的色彩竟然和那鑰匙扣上的圖畫一模一樣。

她果然還冇能釋懷。

心臟跳動的感覺如此真實熱烈。

在國外見過很多著名畫作,比這色彩搭配要巧妙豐富得多的上千上萬,可他偏偏就對這一麵牆心動了。

真是個怪事。

電話聲來得恰如其分,時憶剛好走出醫院大樓。

“什麼時候回國的,不和我說一聲?”

時憶想都冇想,“你現在知道也不算太晚。”

“時憶!”對方急得喊了全名,“冇大冇小,在國外待那麼幾年看你是冇學什麼好。”

時憶坐在車裡,手機被丟在一邊,他冇說話,緊拽著方向盤的手指開始發白。

對方見狀也收了收話,

“什麼時候回來?”

“今晚。”

“行。”

冇多說一句,電話掛斷。

人永遠不會突然改變的,對嗎?彆傻了,他還是他。時憶...你還要回去繼續做籠中鳥嗎?

-為是田雯雯,高聲衝門喊了聲。門把手被轉動,門外站著的人一幀幀出現。那個男人站在那,頭幾乎要頂到門框,神色依舊俊美,輪廓優美得像幅油畫。而宋輓歌卻愣得不成樣子。直到他已經坐在她麵前,而電腦重新顯示出病人的資訊。宋輓歌努力把視線全放在電腦螢幕上,避免看著他那張讓人心癢癢的臉。她故作鎮定控製自己的表情,卻聽見自己問出口,“你…怎麼來了?”宋輓歌心裡一咯噔,現在說這話不就相當於自爆。然而幸好的是時憶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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