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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

不敢迴應,弑君之罪,大不了一死,說多了,又有什麼用呢?傅宴聲冷笑起來,將手裡的劍拔出,陰惻惻道:“不說話?嗬,那就讓你們的臉蛋兒嚐嚐我的劍,如何?”大家嚇得渾身顫抖,喬薇也不例外,若不是左寧與她攙扶著,她也要倒下去了。她緊緊摟著左寧,這丫頭的身體已經不好了,前不久最後一次取血,還是左寧替她的,加上死牢陰暗潮濕,若是再來一劍,這丫頭怕是真的活不下去。直到真的要死了,才明白對生的渴望。喬薇剛想站出去,...-

九月裡,悶熱了許久的玉京,終於落了雨,夤夜時分,淅淅瀝瀝竟下了快一個時辰。

一早起來,雨停霧散,晴空湛碧,院子裡乾涸了許久的花草,重新挺立傲人花枝,牆角桂樹下落了滿地黃花,暗香浮動。

瑞王府蒼梧院內,裡外三層都守滿了人,但個個井然有序,一絲不亂,連話都不會多說一句,院子裡隻有吱吱喳喳的麻雀在叫,格外活潑。

灑掃的婆子朝屋內望,這裡住的可是王爺的心尖尖,怠慢不得,就是好奇到底什麼模樣。

恰好與一雙黑漆如墨的眸子相望,女孩看著形容尚小,麵如白玉,唇如櫻粉,似有不足之症,雖弱不勝衣,但絲毫不影響她的風流韻致,反倒越發像病西施,叫人忍不住憐愛。

左寧托腮斜斜靠在窗前的黑漆藤編軟榻上,見人望過來,緩緩展露一絲乖巧可人的笑,風姿天成。

婆子一怔,心道好個可人疼的乖女子,如此美貌,難怪王爺如珠如寶的疼著。

“阿寧,彆對著窗子,小心吹了風身子涼。”喬薇將搭在一邊的薄衫披在她削瘦的肩頭,望著她白瓷易碎的尖尖側臉,忍不住落淚。

“你何苦這麼折騰自己?本就身子不好,不是洗冷水就是澆冷水,病了又病,藥喝了一碗又一碗,將來可怎麼辦?”

她們好不容易纔活下來,阿寧好不容易養了一點肉,再這麼弄下去,又掉完了。

阿寧曾說過,生命珍貴,輕易不能死,但也不能這麼糟蹋啊。

這麼一想,她心都好痛。

左寧見外頭無人看過來,才握住肩上的手,彎唇安撫的笑了笑,嗓音嘶啞。

“不礙事的,薇薇你彆擔心,我心裡有分寸。”

喬薇看著她一襲白衣,黑髮垂肩,消瘦的彷彿觸之即碎,無端想起家鄉江南春雪初融,光影下似有柔光,一樣的奪目昳麗,叫人見之忘俗。

她與左寧都是宮裡出來的苦命人。

昏君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轉而沉迷仙道,一開始是尋道士煉丹,後來聽信讒言,竟然想用處子心頭血煉丹。

往年那些以血煉丹的女子,基本活不過兩年,她也差點就死了。

但自從左寧被挑中後,她總是護著大家,教大家怎麼保護自己,如何取血,又該怎麼補血,還時不時頂替彆人取血,大家相互扶持,竟然都撐住了。

喬薇也撐住了,活過了兩年的詛咒。

後來還是左寧覺得這樣不行,便策劃了一齣戲,美□□君,六個姐妹,竟然真的把昏君殺死了。

六人冇跑掉,被抓住送進了死牢,等待她們的,是淩遲處死。

從死牢被趕出來的時候,她們冇有哭,大家手拉著手,決心一同赴死。

反正,本就是要死的。

喬薇還記得那天細雨微風,暮春時節,鶯飛柳長,葉片嫩綠的彷彿流淌著旺盛生命,不像她們,已是將死之人。

傅宴聲身姿筆挺的騎在馬上,馬兒溫馴的噴鼻,他頭戴玉冠,一身玄衣,俊逸的麵容一半在黑暗裡,一半被火光映照得俊朗無匹,劍眉入鬢,丹鳳眼中的冷意如冰,望著六人時,陰戾的像是在看死人。

“你們中,是誰殺了國主?”

周圍是一個個挎刀的將士,凶神惡煞,六人麵麵相視,以為是要殺她們,不敢迴應,弑君之罪,大不了一死,說多了,又有什麼用呢?

傅宴聲冷笑起來,將手裡的劍拔出,陰惻惻道:“不說話?嗬,那就讓你們的臉蛋兒嚐嚐我的劍,如何?”

大家嚇得渾身顫抖,喬薇也不例外,若不是左寧與她攙扶著,她也要倒下去了。

她緊緊摟著左寧,這丫頭的身體已經不好了,前不久最後一次取血,還是左寧替她的,加上死牢陰暗潮濕,若是再來一劍,這丫頭怕是真的活不下去。

直到真的要死了,才明白對生的渴望。

喬薇剛想站出去,雙腿微顫,頃刻就被一雙細長如玉的指給拽住了。

“是我殺的。”左寧咳了兩聲,朝幾人輕輕搖頭,柔聲道:“是我殺了國主,用帳子勒死了他,若要處死,那就處死我一人吧,與她們無關。”

喬薇心裡難受極了,她恨怕死的自己,自從左寧出現,就一直護著她們幾人。

哪怕到現在,也在護著。

傅宴聲聞言,狹長丹鳳眼微眯,俯首深深看了左寧一眼,眸中瞬時流光溢彩,須臾陰森森的笑了起來。

“堂堂國主,竟被弱女子用帳子勒死,昏聵無用,可笑至極……”

喬薇等人戰戰兢兢好些天,才弄清楚,她們不是要死,而是要活了。

原來並不是帶出去淩遲處死,而是鄰國領兵攻破了陳國國都,得知國主被幾個女人在床上弄死了,十分好奇,便想見一見。

她們撿回了一條命。

果然傅宴聲將她們六人帶回了府中。

六人都是貌美之人,但左寧更上一層,她人又聰慧,為了護住幾人,她不知怎麼做到的,竟然讓如今的瑞王,也就是傅宴聲,真的看上了她。

已經好幾個月了,大庸朝政漸趨穩定,但也不見瑞王身邊還有什麼女人出現,總之阿寧的恩寵極盛。

“薇薇,想什麼呢?”

手上的力道加重,喬薇回過神,察覺到左寧正好奇地望著她,蒼白的小臉越發地尖了,明明十六歲的姑娘,卻看著像是十三四,虛弱得像一陣煙。

“冇,冇什麼,你的手好冰,我去給你倒一杯熱水。”

喬薇悄悄擦去頰邊的淚珠,轉身去倒茶,取血後,左寧護著眾人,精神越發地緊繃,本該長大的身子,因為殫精竭慮,取血傷神,竟然不見長……

她們都欠左寧一條命。

“阿寧,你說,瑞王會不會殺我們?”

喬薇遞了一杯溫熱的蜜水,又拿來毯子將她裹住,取血太多,令左寧的身體總是冰涼,麵上也冇有血色,人也瘦的厲害。

左寧輕啜一口蜜水,眉梢微微彎了下去,心情不錯道:“他不會的。”

她既是從宮中那魔窟出來,就不會再想著去死了。

這個世界雖然不公,但努努力,加上這樣盛極的容貌,她還是能活下去的,可惜能量太小,護不住人。

來這個世界已經十六年,每一年,活的都比前世要辛苦很多很多,每日擔憂的不是要穿什麼衣裳,吃什麼東西,戴什麼首飾,而是怎麼活下去。

拚命鑽研,削尖了腦袋的想活下去。

幸好,現在已經改善了些許,不然,恐怕又要英年早逝了。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清朗颯爽,帶著不耐,“怎的又坐在那?到時候風寒又哭哭啼啼的。”

喬薇一扭頭,看到一身銀甲著紅披的瑞王進來了,身長玉立,俊朗無匹,鎧甲下遒勁的鋼筋鐵骨她也見過一次,眼皮不由微跳。

“見過王爺。”

傅宴聲揮揮手,目光一直追著左寧,像是看獵物般,帶著興致盎然。

“嬌嬌,看著好像又瘦了。”

左寧輕笑,微微噘嘴,一雙眸子帶著恰到好處的驚喜,雙手高高舉起,朝傅宴聲撒嬌。

“你怎麼纔回來?我都吃不下。”

傅宴聲見美人嬌聲嗲氣的,心裡受用,也難得露出溫柔麵目,大步走過來,彎腰將她一把抱起。

“去準備擺飯吧。”

喬薇小心退下去了,耳邊是屋中男女的耳鬢廝磨。

其實,在此之前,她從冇見左寧這個樣子,嬌聲嬌氣,嗔笑活潑,像個真正的少女。

在宮裡時,她沉穩冷靜,利落乾練,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哪怕殺皇帝時,她的眼神都是冷厲的,下手毫不留情。

人在這個世道活著,就要戴無數個麵具,她記得阿寧說這話時,眼裡的滄桑像是活了好幾十年。

也是,宮中那樣的魔窟,還有荒淫無道的昏君,人能正常纔怪。

左寧抱著少年的脖頸,輕輕咳了兩聲,又小心地捂著嘴,生怕被人發覺。

傅宴聲瞧見這小女兒姿態,不由笑了,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入目是一張容顏極盛的臉,桃花眼勾魂攝魄。

“你這弱質纖纖的模樣,當真殺的了那昏君?”

美人白了他一眼,又拿蔥白的手指戳他,嬌聲哼道:“你也可以試試,哼。”

“哈哈哈,美人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昏君豔福不淺。”傅宴聲握著美人的酥瑩玉手,送到唇邊細細吮咬,腦中卻不自覺想起那天初遇她的場景。

小小少女仰著尖尖的下巴,迎風弱柳,粉麵光華,宛若月下素梅,眸子像小鹿般濕漉漉的,火光中似乎燃著一團烈火。

耀眼,奪目。

他帶她回了府中,果然她也不負所望,一言一行將他所有心思擷取,甚至就連政事都能一針見血……

“這次平叛,按照你說的,將昏君的腦袋掛在城牆上,果真引出了不少小蛇。”

左寧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微紅,看著自己的指尖在他唇間舔舐,又麻又癢,好像一顆心都被他咬了去,渾身不自在。

昏君荒淫無道,那些蛇蟲鼠蟻也全都不是好東西,至於昏君,她恨不得將他燒成灰。

她微微低下頭,耳後露出恰到好處的紅暈,“是,是嗎?能幫到你,真好。”

傅宴聲冇有忍住,將美人放在腿上,感受著手中婀娜的纖腰,確實有了點肉,便柔聲道:“大夫可乖乖看了?藥也吃了?”

許是小彆勝新婚,這人難得溫柔體貼。

左寧察覺到他語調裡的寵溺,身子一扭,撅著嘴生氣,“不吃藥了,太苦。”

少年愛煞她這嬌滴滴的模樣,笑著輕哄,“藥還是要吃的,大夫說你身子虛,要好好調理,不能任性。”

其實大夫還說了,她年歲小,身子也弱,暫時還承受不住他,溫香軟玉滿懷,卻不能動,他也很難熬。

“那,那好吧。”

傅宴聲對她的乖巧滿意點頭,輕輕將她的碎髮攏到耳後,嬌養了幾個月,看著她日漸豐腴的身子,眼中漸漸起了燎原大火。

左寧低下羞紅的臉,掩去眼中的煩躁。

若知道他回來,便提前洗個冷水澡。

她抬手便打在他頸間,躲過了湊過來的唇,嘟嘟嘴,“你的鎧甲好硬,硌到我了,快去換掉,順便洗洗。”

天知道,她真的很煩他臟兮兮的抱自己。

傅宴聲這會兒被她迷得冇神誌,鳳眸含笑,猶豫一瞬,竟真的起身去洗漱了,換上了一身輕薄柔滑的錦袍,長髮披散微濕,映襯的眉眼陰柔。

他重新將美人攏入懷中,細細地嗅著她身上的甜梨香氣,隻覺神魂顛倒。

左寧假裝害怕地瑟縮,嬌嬌地躲閃,眼中卻冇有一點旖旎。

出了虎穴,再入狼窩。

雖然還能以身體弱小和假年紀糊弄些日子,但這個時代的男人並不怎麼講究這些,說不定什麼時候厭了煩了,就會將她吃乾抹淨,反正也冇有律法保護她。

感受著腰間大手的力道,還有他拔山舉鼎的身軀。

她大概在他身上過不了一夜就會死。

-垂肩,消瘦的彷彿觸之即碎,無端想起家鄉江南春雪初融,光影下似有柔光,一樣的奪目昳麗,叫人見之忘俗。她與左寧都是宮裡出來的苦命人。昏君被酒色掏空了身體,轉而沉迷仙道,一開始是尋道士煉丹,後來聽信讒言,竟然想用處子心頭血煉丹。往年那些以血煉丹的女子,基本活不過兩年,她也差點就死了。但自從左寧被挑中後,她總是護著大家,教大家怎麼保護自己,如何取血,又該怎麼補血,還時不時頂替彆人取血,大家相互扶持,竟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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