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確定三皇子不會出爾反爾?”“陸姑娘放心,此計隻需姑娘屆時配合本王即可。至於誠意,若非陸姑娘此刻在同本王下棋……”雖已入春,庭院風重,阮時安連連咳嗽。陸雲諳抬頭望向搖晃的樹枝,對著阮時安行禮。“多謝三皇子。”陸雲諳的身影漸漸消失,阮時安搖頭輕歎,“薑燁與陸雲諳二人情深義重,倒不像主仆。”身形搖晃,身後來人扶著他,語氣頗為不滿。“強留便是,時安,答應交易本就是替你求藥,你怎的還跟她白耗精力?”“陸雲...-
距萬壽節僅三日,宮中眾人,忙前忙後,唯羌國質子所在之處,悄無聲息。
房內,卻並不像外人所見般平靜,隻見一男一女,分坐棋局兩側,麵若寒霜。
“陸雲諳,此計,本王決不同意。”
手中棋子落下,棋局迎刃而解,陸雲諳轉告薑燁剛收到的密信。
“皇後孃娘如今病危,羌國幾位皇子,早就按捺不住。殿下切莫優柔寡斷,錯失良機。萬壽節當夜,殿下按計劃即可。”
陸雲諳從懷中取出木盒留下,起身辭退。
隻至再無聲響,薑燁纔拿起木盒,消失在原地。
送質子薑燁順利歸國,這是陸雲諳離開羌國的緣由,為此次助他逃離,早已謀劃一年又餘,一切都儘在掌握之中。
除了,垣國的病皇子,阮時安。
麵對半日內,傳喚自己六次的阮時安,陸雲諳強壓火氣,皮笑肉不笑。
“三皇子殿下,雲諳雖對醫術略知一二,但殿下的情況,可是一竅不通。”
迴應她的,是一陣咳嗽。
阮時安本就生得貌美,常年泡在藥罐裡,徒生出幾分病弱美人之態,招人憐愛。
習武多年,陸雲諳也不能真同他生氣,更何況,她纔是算是階下囚。
“這病都多年了,太醫所言不過是寬慰。”
“如此,雲諳便先行告退。”
“久聽聞陸姑娘棋藝一絕,不知可有興趣,來一局。”
迎著阮時安含笑的雙眸,陸雲諳這才察覺,這位皇子,不似傳言一般,無為無能。
棋局展開,阮時安屏退眾人,隨著棋局漸成,緩緩開口。
“陸姑娘想借萬壽節,製造混亂,送裕王出宮。此舉雖可行,但需留人善後,且時刻可能功虧一簣。”
陸雲諳執棋的手一頓,落在原處,自斷一路,棋局瞬變。
一掃麵色慘白的阮時安,陸雲諳又拾起一子,“那不知道三皇子有何高見?”
阮時安落子於暗處,似無意點了點破局之處,抬頭再看向陸雲諳,眼中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陸姑娘不如同本王做個交易,可助你達成此事。”
看明阮時安的意思,陸雲諳不急落子,細細盤算,自己何處能為阮時安所用。
身處敵國,位卑人輕,毫無用處。
今日之事尚未了結,陸雲諳無心耗費下去,挑明瞭兩人之間的窗戶紙。
“條件是什麼?又如何確定三皇子不會出爾反爾?”
“陸姑娘放心,此計隻需姑娘屆時配合本王即可。至於誠意,若非陸姑娘此刻在同本王下棋……”
雖已入春,庭院風重,阮時安連連咳嗽。
陸雲諳抬頭望向搖晃的樹枝,對著阮時安行禮。
“多謝三皇子。”
陸雲諳的身影漸漸消失,阮時安搖頭輕歎,“薑燁與陸雲諳二人情深義重,倒不像主仆。”
身形搖晃,身後來人扶著他,語氣頗為不滿。
“強留便是,時安,答應交易本就是替你求藥,你怎的還跟她白耗精力?”
“陸雲諳此人,強留不住。”
萬壽節當日,陸雲諳陪在薑燁身側,親眼目睹幾起事端,目光不禁又落到阮時安身上。
昨日,剛離開阮時安的宮殿,陸雲諳就收到戲班子遭人逮住的訊息,本欲混入宮中的人,也因守衛增多不得已放棄。
這都足以證明,阮時安的確拿出了誠意。
可即使到此刻,阮時安也不知他究竟所圖為何。
陸雲諳一直在環視宮中來往的人,冇注意阮時安的小動作。
夜宴纔是萬壽節的重點,氣氛高漲,觥籌交錯,歌舞昇平。
眼見宮中諸位都略帶醉意,薑燁尋了藉口離席。
陸雲諳餘光目送,收回目光,恰與阮時安的視線相撞,來不及錯開,就見阮時安舉起茶杯,微笑示意。
二人先後離席,絃樂漸遠,相顧無言。
良久,陸雲諳打破沉靜。
“不知三皇子的要求,是什麼?”
“暫且不知。”阮時安搖頭,手指向身後,“要看今日以何種理由,能平息陛下的盛怒。”
陸雲諳勾唇,取下藏在房梁之上的匕首,抵靠在阮時安脖頸。
“三皇子可願同雲諳再演一場戲?”
阮時安的回答被淹冇在兩句宮人的高呼中。
“三皇子遭賊人綁走了!”
“裕王殿下不見了!”
陸雲諳一手摟著阮時安,走瓦翻牆,一路來到薑燁所住的寢宮。
得了空閒的阮時安,尚且氣息不穩。
陸雲諳掏出火折,點燃燭台,再順手一推,確保火勢會攔住來人去路,這才轉身麵對阮時安。
“三皇子是在此等人來救,還是同我去屋頂?”
陸雲諳把玩著匕首,逗阮時安。
“陸姑娘是鐵了心,不相信他人。那日棋局之上,便能看出姑娘不惜一切代價。今日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阮時安緩過神,隻覺自己還是小瞧了陸雲諳,一屆女子,尚能做到如此地步。
“三皇子說笑了,此時此刻,還是擔憂一下自己。我知你應是與薑燁達成什麼協議,但可惜,我陸雲諳,寧死也不會給你們,再向羌國發難的機會。”
陸雲諳到底是將阮時安拋出了宮殿,取出早就備好的屍體,帶著人踏入火海。
陸雲諳冇死成。
薑燁早料到,她寧死也不願同阮時安共謀。宮殿之中,藏有死士,迷暈了她,交給了阮容卓。
“嗬,這薑燁與陸雲諳,果真如時安所說,情深義重。且這二人對彼此,甚是瞭解。”
“皇兄與裕王,做了何交易?”
阮容卓拍了拍阮時安的肩,“放心,皇兄不會做有損桓國之事,但時安這病,也是非治不可。倒是這這陸雲諳,你如何打算?”
“就留在身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不可,此女心狠手辣,對你不利可如何是好?”
“皇兄不必擔心,時安與她尚有約,況且,她留在皇兄身旁,潛在危機更大。”
“罷了,你素來有自己的安排,凡事小心。”
阮容卓叮囑完,匆匆離開。
薑燁同陸雲諳鬨出的事情,還未完,他身為太子,脫不了身。
阮時安手握茶杯,瞥過床上的陸雲諳,連連搖頭。
這世間,怎會有這般有情卻無心之人。
回憶起三日前,薑燁趁夜潛入,同他的交易。
“三皇子這病,桓國無人可治,但羌國,有法子。若三皇子願出手,待本王歸國後,會將人送來。”
阮時安思索著薑燁的居心,阮容卓推門而入,手中還押著一太監。
“此言差矣,羌國皇子,個個都虎視眈眈,裕王連如何平安歸國都需同人合作,本宮信不過。”
太監哆嗦著,一五一十重述。
“陸姑娘命奴纔在宮門候著,於萬壽節當夜戌時,助燁王從南門出宮。”
阮容卓隔開薑燁與阮時安二人,劍直指薑燁。
“裕王殿下,看來今日,你走不掉了。”
薑燁無視周遭的殺氣,取出木盒,抬手之際,阮時安按住阮容卓。
“皇兄,這人,是故意送信於你的。”
薑燁自顧自地坐下,將木盒放於桌上,向兩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就不必再演戲了,本王開出的條件,足夠。與其一唱一和,耽誤時機,不如早做商議。這宮中,盯著的人,可不少。”
阮容卓收起劍,示意太監退下。
木盒之中,是陸雲諳製定的路線。
阮容卓的手落在南門,提出異議,“南門近水路,次日卯時便可至邊關。可一旦遭人察覺,最先攔截也是水路,此舉為險招。”
“雲諳勢必會設計攪亂皇宮,拖延時間。不過,她若是出手,你們可就不得安寧了。”
薑燁想起陸雲諳不管不顧的性子,暗暗搖頭,瞥了一眼阮容卓和阮時安,再次出聲。
“不過,若是二位同本王合作,轉移注意,可就輕而易舉了。”
“裕王但說無妨。”
“白日雲諳所做的安排,本王早已放訊息給太子殿下,整個白日,都不必再有變化。夜宴,唯一的變數隻有雲諳,這就得勞煩三皇子了。”
“不行。”阮容卓出聲拒絕。
薑燁有些意外,目光對上阮時安,露出瞭然的微笑,若說先前隻有三分的把握,此刻便是九分。
“太子放心,三皇子同雲諳下過一局棋,對雲諳的心性也略知一二。且三皇子也算是對雲諳有恩,她不會恩將仇報的。”
“好。”
阮容卓還欲說些什麼,阮時安已然答應。
事已至此,阮容卓也不好多說,三人就已定的路線粗略修改,確定了夜宴的方針。
不得不說,陸雲諳的安排之縝密,隻變動了皇宮內的安排,出宮之後的路線,確是她給出的最便捷。
一路繞開官府,處處有可藏之處。
薑燁離開之時,阮容卓喚他。
“裕王此舉,隻是為了救下陸雲諳,還是想藉此機會,安插一個眼線。”
“太子殿下覺得是如何便是如何,可記著,唯有陸雲諳安然無恙,三皇子的病,才能治。”
薑燁腳步未停,腦海中又想起陸雲諳,暗暗搖頭。
雲諳,這可如何是好。
滅掉大火,敵國質子與婢女的屍首已分辨不出,僅能依靠身形依稀辨出。
皇上趕來之時,阮容卓跪在地,一五一十稟告。
久久未得到迴音,阮容卓隻覺膝蓋痠痛。
“今日之事,不可聲張。太子,隨朕到禦書房一議。”
禦書房內,皇帝屏退了眾人,這纔看向跪著的阮容卓。
“說吧,你與薑燁,達成了什麼協議?”
“兒臣不敢。”
“朕看你冇什麼不敢的,曆來撒謊就不敢直視朕,今夜稟告的時候,就差把你在胡言亂語昭告天下了。”
阮容卓一時語塞,隻得磕頭謝罪。
“可是為了時安?”
阮容卓一愣,點頭稱是。
“罷了罷了,能換取救時安,放走薑燁也算有用。薑燁帶來的那個侍女,你盯好了,再出差錯,朕要你好看。”
“兒臣遵旨。”
“下去吧,朕乏了。”
離開禦書房的阮容卓,未曾料到事情竟如此簡單,細算今日所發生的一切,總算是想明白。
皇上順水推舟,默認了這件事。
盯著南門的方向,阮容卓有些心驚,如若這也是薑燁算到的,那此人當真是心計深沉,善揣度人心。
-,那個陸雲諳從午時到現在,一刻都未出過房門,送去的飯菜也一動未動。真就放任她在裡麵造暗器嗎?”阮時安捧著卷軸,望向窗外,“現在幾時?”“快亥時了。”“下去歇著吧?告訴暗衛,不必盯著了。”陸雲諳,若是你想即刻挾持我逃離桓國,那今夜,你勢必會前來。陸雲諳等到子時,憑著記憶找到了阮時安的房間,將藏在袖口的迷藥吹了進去。推門而入,陸雲諳靠近床上的阮時安,藉著月色確定他是閉著眼。這纔將魯班尺靠了過去,從腿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