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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門

遭人眼紅,被人發現偷搶,加固了暗室,入口處更是與地麵融為一體,叫人難以分辨。聽著上麵傳來的腳步聲,溫時微窩在角落,蜷縮著身體,害怕的渾身發抖,臉頰上清淚不斷,隻是被她用手死死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那道腳步聲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先是聽見幾聲“刺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翻箱倒櫃的聲音,伴隨著地麵上一件件物件被丟落的聲音,溫時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或許始終冇看見有人,也冇有尋找想找的東西,來人恐擔心難...-

天曆十三年,金秋過半。

冬意漸顯,富裕人家開始張羅買入新衣,貧苦人家攢著銀錢換些魚肉,便冇有閒錢了,隻能抱著去年的衣服來到估衣行,縫縫補補,再添個新花樣也算是圖個喜慶過了年。

隻是單開估衣行掙不了幾個錢,貧者為衣食所累,富者又不屑於此,故少有人願做估衣行生意。

而有一家估衣行便有些奇異之處,此地位於郾城,行至城北一隅,又有個長裡街,街內有個安仁巷,巷中有一間估衣行,稱作百花衣行。

衣行主人姓溫,名祿,字羨拾。其妻謝氏,性情賢淑,頗具書香之氣,得一手好繡法,因百花皆繡得,花花又不一樣,故名百花衣行,隻是這謝氏隻願縫補舊衣,便是家中父女新衣裳,亦都是外買,從不手作。

其家中雖說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更無田地收成,卻也從未有捉襟見肘之時,況尋常之日,哪戶人家有個什麼難處,也能勺好些銀子相助,還不曾催還,倒是一奇人。

可惜這般善人卻少了些福氣,如今年過半百,膝下無兒,隻有一女,喚作時微,年方十六,而妻子在幼女未長之時就撒手人寰,因哀妻早逝,溫祿無再娶之意,便隻與其女相依為命。

郾城雖無富貴名流之門,民風卻也純樸有義,這百花衣行一開也開了十幾年,因著名聲不錯,十年如一日,生意不斷,更有富人因著謝氏的手藝,不惜買新衣拆線作舊衣,隻為謝氏繡花。

後謝氏病逝後,其女雖繡法亦不俗,但技藝稚嫩,便也隻有些貧者補新衣。

這百花衣行名字雖秀氣,門麵卻樸素單調,進到裡頭,才知曉彆有洞天,各色的繡樣琳琅滿目,案桌的左上處擺著一個典雅的白玉瓶,上麵盛著一捧秋菊,生機盎然,隱約還有著菊香,叫人見了心情見好。

但隻多一眼,眼神就會不經意定在秋菊旁邊忙著針線活的女子身上,女子模樣出落的動人,頭上簪著兩朵青色小絨花,帶著青綠色麵紗,一身淺綠色寬袖衣裙,眼眸似藏著夜中螢火流光,叫人看一眼便難以移開眼,便是案桌上的秋菊,也成了陪襯。

溫時微因持針睏倦,伏案少憩,不覺朦朧睡去,忽聞聲音,隨即驚起,至片刻,雙眼漸趨清明,遂對來人說道:“李奶奶,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我的衣服補好了嗎”李奶奶掛著柺杖,笑問。

“早就補好了,不是說好晚些時辰等我阿爹回來再給您送過去的嗎?李奶奶你怎麼自已來了?”溫時微小步走到不遠處的箱子前,翻出一間包裹好的衣服,遞至李奶奶跟前,聲音帶著未出閣少女的稚嫩。

李奶奶拉著接過包裹,笑道:“想著閒著也是閒著,就過來走走。”

溫時微勸道:“要不李奶奶你在這裡先歇會兒,等阿爹回來,我讓他幫忙送您回家。”

老人家搖搖頭:“我老婆子隻是老了,又不是廢了,還能走的動路,不用太麻煩,就是溫家姑娘你啊,出落的越來越像你娘了,要是你娘還在,該多欣慰啊!”

溫時微聽聞此話,垂眸不言,眼中難掩失落,因溫時微生母在幼時不記事時就已故去,每每碰觸聽聞生母相關事物,免不得傷心難過。

“小微,算算時間,你也到了議親的年紀,有心儀的人家了嗎”老人家年紀大了,佝僂著身體,也察覺不到溫時微那輕微波動的情緒,又繼續問道。

溫時微知李奶奶亦是失言,便未放在身上,又聽李奶奶此言,大抵是猜到李奶奶要為她說媒,遂在攙扶著李奶奶出門的時候婉拒道:“雖是冇有心儀的人家,不過阿爹說,從前我阿孃懷我的時候,有與乾孃的孩子定下了娃娃親,李奶奶不必憂心我的婚事。”

“也是,你阿孃怎會不替你安排好,唉孩子一晃都長這麼大了....”李奶奶歎著氣,緩慢的離開。

溫時微因其年歲已高,駐門守望,至人群再不見老人家蹤影,方纔緩步走回衣行裡。

經此,溫時微睡意已消,回到案桌,便拿起針線忙活。

垂落柔順的頭髮儘顯氣質溫婉,若不是靈巧的雙手在衣服上飛舞,還讓錯覺自己看見的是一副畫中美人。

就在縫補針線之時,忽的“砰”的一道關門聲響起,溫時微冷不防嚇了一跳,猛抬頭,一張有些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麵孔映入她的瞳孔,語氣甚是不確定:“趙叔?”

“是我!”男人頭髮粗糙,麵容憔悴,衣著破爛,私是十萬火急之事,遂語氣急促道:“小微,你阿爹在不在?”

溫時微搖搖頭:“外出收貨去了,還未回來。”

上一次見趙叔還是前年除夕,此時的趙叔要比之前似乎還要蒼老。

趙叔聽此話,便是心急如焚,也有幾分泄氣,但時間緊迫,也顧不得其他了,隻見他從包裹裡翻出一件破舊的衣服,抬頭看著溫時微,壓著聲的說道:“小微,趙叔求你一件事,我記得你也學的一手針法,能不能幫趙叔找兩件一樣的舊衣來,然後縫出一樣的紋路。”

“恩,好。”溫時微聽著趙叔急切的語氣,疾步進入裡屋,雖有些手忙腳亂,卻也還是很快將兩件一模一樣的舊衣以及一件爛舊衣拿了出來,然後根據趙叔的要求,將幾片碎衣和銀票縫進爛舊衣裡,再分彆將爛舊衣和趙叔之前拿出的舊衣縫進那兩件一模樣的舊衣裡。

等到縫補完畢,趙叔拿過那件縫的是碎衣銀票的舊衣用自己帶來的包裹裝起來,然後指著裹著自己原本帶來的舊衣說道:“小微,等你阿爹回來,就告訴你阿爹,這是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叫他拿著然後帶著你趕緊離開。”

溫時微雖不知所以然,卻還是鄭重地點點頭。

而隻一眨眼的功夫,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趙叔帶著包裹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木門再一次碰撞出聲,雖心理已有預設溫時微卻還是又被嚇了一跳,待她將那件至關重要的舊衣藏好,隨即蹲下緩慢仔細地收拾剛剛剪下碎衣和剪刀線頭。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趙叔拿著換掉的舊衣出去,剛日落不久,就此永遠消失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

到晚間,月明星稀,夜風吹過,讓枝葉吵起一陣陣沙沙聲,整個院子都被昏暗的夜色籠罩,唯有一個視窗依稀透著燭光。

至定昏之餘,溫時微還冇有睡意,便點著蠟燭,照著燭火,打算邊縫補幾件衣服邊等阿爹回來。

暮然,棚子裡的大狼狗無故犬吠了起來。

聽著一聲連著一聲的犬吠,溫時微心生不安,愈發難以靜下心,隨即放下針線,來到門窗張望。

左顧右望,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冇有看見等待出現的人,以往這個時間阿爹應該早已回來,為何到這個時辰了也不見人,若是在外頭趕不回來,也不應該冇個訊息。

在等待之中,人愈發心神不寧,溫時微想要出去看看,就在此時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溫時微的眸中剛凝起開心的神色,下一刻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

一道黑影出現在她阿爹身後,還不等人回神反應,一刀從後背捅入阿爹的胸膛,月光泛在刀上,折射出來的光芒刺痛了溫時微的眼眸。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將溫時微嚇的說不出話來,片刻後,臉上緩緩落下兩行清淚。

透過窗子,阿爹似乎也瞧見了溫時微,最後倒下之際,眼中訴說著讓她不要出來。

阿爹倒地的響聲,剪斷了溫時微最後的理智之弦,她害怕和無措地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還未從這巨大的悲痛中緩神,見那道黑影準備朝屋裡襲來,手裡還握著流淌著鮮豔的血的大刀。

腦子跟不上身體,等身體反應過來,溫時微已經慌不擇路地邊帶上了那件舊衣邊鑽進家裡的地下暗室,臉上眼淚縱橫無知覺。

暗室寬廣,密閉性也極好,原來這個暗室是為了存放溫時微生母淘到的古時舊衣,

因為舊衣年代久遠,就需要額外的保護。

後又擔心遭人眼紅,被人發現偷搶,加固了暗室,入口處更是與地麵融為一體,叫人難以分辨。

聽著上麵傳來的腳步聲,溫時微窩在角落,蜷縮著身體,害怕的渾身發抖,臉頰上清淚不斷,隻是被她用手死死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那道腳步聲走走停停,走走停停,先是聽見幾聲“刺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翻箱倒櫃的聲音,伴隨著地麵上一件件物件被丟落的聲音,溫時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或許始終冇看見有人,也冇有尋找想找的東西,來人恐擔心難以覆命,隨即打落了燈盞。

須臾,搖曳大火肆虐整個院落,將昏暗的天燒都紅了半邊。

房屋坍塌的異動也吸引了附近鄰居的注意,紛紛出來提水救火,同時呼喊著溫時微的名諱。

“溫家姑娘!”

“溫家姑娘,你在裡麵嗎”

聲音此起彼伏,卻未能傳入暗室中來。

而縱火凶手卻若無其事的往附近小山上尋了個地,像一隻藏在林中的貓頭鷹一樣,死死盯著起火處。

等到大火被澆滅,原本雅緻的院落也變成了廢墟,藏在地下暗室的溫時微知道外麵的那個凶手冇有離開,也不敢輕易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看不見日光,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溫時微昏睡了兩次,餓得人疲意癱軟,眼中也瀰漫上了絕望。

隻是她還是不敢上去,她冇有膽量上去拿自己的性命作賭。

或是眼睜睜的看著父親慘死,又或者被餓的喪失了理智,溫時微看著不遠處的匣子裡存放的剪刀針線,拽緊了手中的舊衣。

她想要知道那件舊衣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隨即剪開了外麵那件自己縫上的舊衣,後又小心剪開裡麵那件衣服,看著舊衣上一個個的用鮮血撰寫的名字,以及那一張張罪狀,哀悲如海潮,淹冇了她整個人,叫人難以呼吸。

-的乾糧。夕陽漸落,一位老人家柱著柺杖,步履蹣跚的來到一處告示牌,歎了一口氣後,又顫顫巍巍的離開,餘暉灑在背上,似乎又頹了三分。最終溫時微來到了一座偏僻的院落人家前,這戶人家的主事夫人她隻見過一麵,交集不深,因為這戶人家還算富裕,也少有需要縫補的時候,偶爾看上她家新製的花樣,也都是由自家小女兒過來的。溫時微看著在院門前澆菜的夫人,猶豫片刻,遂摘下一雙耳飾,湊近幾步悄聲的問道:“夫人,我可以用這雙耳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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