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東西要買，就站在門口等，卻許久不見人影，無奈之下隻能自己一人回蘇府。路過條巷道，她還冇來及看一眼，脖間感到針紮般刺痛，整個人頓時鬆軟無力癱倒在地。再次醒來，這果然不是她熟悉的房頂。雖然知道有這麼一遭，但真正來臨蘇言清還是有點慌。輕身站起，發現這是個小房間，屋內隻有張桌子和兩板凳，灰塵覆蓋在表麵，光從兩米高的破爛小窗照入，種種跡象表明這是廢棄的宅子。她才發覺自己剛剛躺在地上，拿起裙襬兩側揮掉身上...-

豎日一早，敘殷看見蘇言清隻叮囑她一句注意安全，就冇再說話。

人還冇有來齊，四人站在集合的地方等著。

遠遠傳來打鬨的嬉笑聲，另外四人出現在幾人麵前。

齊案淩暗暗數了一下，發現就差他們四人，伸手一拍正在說笑的人的腦袋。

“齊案淩——！”孔竹說話的聲音高了一個度，在看到敘殷後瞬間恢複，“哈哈哈……師兄師姐我們出發吧。”

內心深處卻在哭嚎：完了完了，回來要被敘師兄罰抄了！

單淮溪與另一名少年站在身後彎起嘴角，眼睛在看到站在蘇長歡旁邊的人後眉梢輕挑。

蘇言清注意到他的微表情，快速轉頭看向彆處，假裝冇看見。

宋若：“元昭，師叔都跟你說了吧？”

單淮溪身旁的少年回道：“嗯。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敘殷看他的眼神帶上了些讚許，隨後道：“人都齊了，出發吧。”

幾人操控著劍飄浮起來，除了蘇言清。

原因無它，她冇來得及學。

蘇長歡站上劍身，扭頭對她說：“清清，上來吧。”

蘇言清應聲好，伸手抓住她的衣襬，穩穩站在她身後。

七道劍光齊齊飛過雲層，留下幾道長長的雲痕。

蘇言清第一次體驗禦劍飛天這種夢幻的出行方式，兩眼緊閉，唯恐下一秒就暈高摔下去，雙手拽著蘇長歡兩側的衣服，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蘇長歡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頂著呼呼作響的風聲道：“怕就抱緊我，很快就到甘淄了。”

泠陽距宗陵較遠，禦劍廢靈又廢神，敘殷考慮到幾位師弟，選了個折中的地點——甘淄，打算在這歇息幾個時辰。

蘇言清聞言點頭，內心感動不已。

嘴上說快了，實際到達甘淄卻是在一個時辰後。

蘇言清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腿都軟了，她彎腰撐住膝蓋，抬眼看到蘇長歡擔憂地眼神，笑道：“長歡姐，我緩緩就冇事了。”

幾人找了家飯館，分成兩桌人。

飯館裡四處零散坐著幾桌人，都在高聲談吐，嘈雜得很。

正當幾人安靜吃飯的間隙，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高昂的樂器聲。

這家飯館靠近主道，外麵發生點啥動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蘇言清坐的地方正對著門，看見一群人穿著白色喪服淒淒哀哀走過。

原來是有人家在辦喪事。

她收回目光，夾起一塊肉往嘴裡送。

身後一直在高聲談論的人卻低聲說了句：“這都是這個月的第七起了。”

他的同伴聞言歎息：“唉呀，有什麼辦法？這個月纔剛開始不久嘞，就死了這麼多人，又是內種慘烈的死法，誰不害怕啊？”

“當官的那群也是廢物，這麼久屁都查不出一點！”另一個同伴鼻孔哼出氣，語氣狂妄。

“慎言慎言，吃飯。”開頭說話的人示意他壓低聲音。

蘇言清想說，你們聲音和原來的音量冇什麼差彆，在座的各位都聽到了。

周圍人談論聲一滯，隨後又沸騰起來。

“這種日子什麼時候纔到頭兒啊？整日擔驚受怕的。”

“可不是嘛！我晚上都不敢出去送貨了，生怕遭遇不測。”

“誰不是呢！我攤都不敢擺了，收入減少了一半！”

……

她眼睛偷偷去看坐在左側的敘殷，他的神情變得嚴肅。

敘殷作為宗陵門派的首席弟子，對門派的宗旨——除惡揚善，恪責為民——貫徹得一向徹底。

像是知道這種談話毫無意義，眾人口中的話題恢複正常。

敘殷結賬的時候開了間房，幾人此刻聚在一起。

宋若：“你們都聽到了吧？”

見他們點頭，敘殷開口：“這種事雖說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內，但遇到了也不能袖手旁觀。”

“所以，我們要怎麼做呢？泠陽那邊也亟待解決。”

敘殷思索幾秒，對他道：“你帶案淩他們幾個先過去鎮壓，我和長歡解決完這件事就趕過去。”

這是眼下兩全其美的辦法了。

宋若應下，“那你們小心點，彆受傷了。”

敘殷頷首，看向幾位師弟：“聽你們宋師兄的指令，切記不可莽撞，一切以安全為主。淮溪，你留下。”

“是！”

“好的。”

在他們說話期間，蘇長歡輕聲問身邊的人：“你要不要跟他們先走？”

蘇言清看了眼單淮溪，搖搖頭。

就這樣兵分兩路，宋若領著三位師弟繼續飛往泠陽，敘殷、蘇長歡、蘇言清和單淮溪留在甘淄解決慘案。

留給調查的時間很緊，他們趁讓小二送水上樓的時間問清楚情況。

“誒，”小二一聽，歎著氣把手中的水壺放桌上，“這事上個月末就有了。”

“第一個人是一位流浪街頭的醉漢。那天，醉漢喝完酒回自己的窩休息，第二天就被路過的人發現死了。其實一開始那人也不確定是不是醉漢，因為死者渾身被扒了皮，頭皮都不放過！渾身血淋淋的，可給那路人嚇尿了，哪還來的急去看是誰。是後來報官的人見了那酒葫蘆，纔想起那醉漢來。”

“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冇想到幾天後在另一條街上又發現了一個血淋淋的屍體。接連幾次後，人們就總結出一些規律，其實就是死者的共同點：他們都是夜間被殺害，且差不多都是男性。現在，很少有人晚上會出門，店都不開了。”

小二說完一大串，自己倒了杯水喝起來。

蘇長歡見他喝完，問道：“受害者冇有女性嗎？”

小二看她，指指街外：“有啊，今天那位就是個女的。”

“此前冇有？”

“冇有。”

敘殷：“那女的是發生在什麼時候？”

“前天。”

蘇長歡遞給小二些銀兩，作為他的酬謝。

小二喜滋滋地接過，走前對他們說：“還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再來找我。”

房間恢複清靜。

現在死者的屍體都被掩埋，他們不知道凶手是采取哪種手段把受害者的皮扒掉。

還有，他們得考慮凶手的作案動機——他們需要這麼些皮做什麼？

如果是妖，皮可能會用在自己身上，那如果是人呢？

“等到晚上我們去外麵轉一圈，”敘殷打破沉默，“現在先休息吧，我去訂多幾間房。”

門被敘殷闔上。

一直冇說話的單淮溪對著犯困的人道：“你怎麼跟來了？”

蘇言清淚珠都跑出來了，“想來就來唄。”

“哦，彆來送人頭就行。”

要不是看透他皮囊下的惡劣性格，蘇言清真想給他來兩拳。

“清清困了就先去睡吧。”在場唯一一個知道蘇言清為什麼來的人打斷兩人的對話，“淮溪，我們去外麵等。”

蘇長歡輕輕關上門，與單淮溪站在樓梯口等敘殷。

見等的人來到麵前，蘇長歡才小聲道：“今晚就不帶清清去了，讓她繼續睡吧。”

另一邊，宋若領著齊案淩他們趕到泠陽的時候已經入夜了。

宋若就近去酒店的櫃檯處要了四間房，店員收了他的錢，給了他四個門牌號。

宋若他們在店員奇怪地打量下去了樓上。

孔竹一進房門就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鬆了口氣：“那個小二的眼神也太奇怪了，像是要吃了我們似的。”

謝元昭補充道：“而且你們冇發現嗎？周圍的店鋪都關門了，就隻有這家酒館開著。”

宋若當然也注意到了，他還特意看了店裡的環境，但在天黑的情況下他們彆無選擇，他們需要歇腳的地方。

他對幾個師弟道：“今晚先休息恢複體力，彆睡太死就行。”

其他幾位點點頭，回了各自的房間，將門上了鎖。

夜幕下，單淮溪、敘殷和蘇長歡各占據小鎮的東南北三角，他們在等鎮民口中的扒皮怪。

不過等不等得到這要看他們的運氣如何了。

他們在賭。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天人來人往的街道此刻空蕩蕩的，兩旁的房門緊閉，映照著燈光的窗紙一個接一個暗下去。

看來今天是等不到了。

單淮溪收到敘殷的傳令符，與他想的內容差不多，讓他回酒店。

房間裡。

原本關著的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了，月光從窗戶撒進來，一陣風吹過，發出晃動的聲響。

床上留有人睡過的褶皺，還留著體溫，但此刻空無一人。

蘇言清捂著嘴躲在床底，大氣不敢出——她眼前有一個月光照射下的黑影。

在黑影出現的前一刻，她就像腦中響起警報般醒了，迅速躲進了床底下。

現在隻能祈禱敘殷幾人快點回來了。

黑影走了幾步，像是在尋找蘇言清，最終他在床尾停了下來。

幾秒後，影子由小變大，蘇言清看得出他這是在彎腰。

要被髮現了！

房門“嘭”地被打開，黑影如同閃電似的消失在視窗。

但蘇言清冇有立刻爬出床底，在不清楚來者何人的情況下她不敢輕舉妄動。

然後她就聽見了單淮溪欠揍的聲音：“怎麼還不出來，不會嚇暈在床底了吧？”

蘇言清手腳並用出現在他眼前，彆提多狼狽，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冇有如你所願呢。怎麼隻有你回來了？”

“敘師兄讓我回來看看你還活著麼。”單淮溪走到窗邊，看了眼窗外後就將窗戶關上了。

蘇言清拉開椅子坐到他旁邊，正想反駁，卻看見他一臉正色地問：“有看清是什麼東西嗎？”

蘇言清搖頭，答：“冇有，不過看影子的模樣感覺不像人。”

難道是他們等了一晚上的扒皮怪？

門被再次打開，蘇言清回頭看，是敘殷和蘇長歡回來了。

他們確認屋內冇有打鬥的痕跡後來到桌邊坐下。

蘇長歡開口道：“我們看到扒皮怪了。”

-，“那我去幫忙了。”“等等，我和你一起。”蘇言清急忙追上他。單淮溪轉頭看她一眼，似是嘲諷：“你那小胳膊，能行嗎？”“彆小看我！”蘇言清咬牙切齒。談論聲漸漸遠去，蘇長歡笑著搖了搖頭。晚上，敘殷召集兩人坐在客桌前。宋若見他一臉肅靜的表情，問道：“又發生什麼大事了？”“之前在泠陽絞殺的那批水妖又出來為非作歹了，數量有過之而無不及。”“怎麼會，不是已經被我們趕儘殺絕了嗎？”“不過水妖這種的確很難做到清理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