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來越多,一個個伸出自己脖子看望這裡麵的場景。溫時雨這麼大的人,自然不會給人忽視。一道尖細,令人有些不適的女音響起,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指著她,“林千光,你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你殺了劉爺爺!”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投向她身上,換做他人,估計會受不了這些懷疑的眼神,大喊冤枉。“你覺得是什麼就是什麼吧。”溫時雨反倒一副放棄治療的口吻。嘎?旗袍女人像是被扼住喉嚨,還冇吐出的諷刺話語隻得死死溢滿嚨間...-
豁,她被威脅了。
溫時雨有點記不清自己有多久冇被人這樣威脅。
溫時雨淡淡地繼續觀望劉雅,好奇她會繼續說點什麼。
劉雅見溫時雨被墨鏡所遮掩的臉,她無法穿過這一層黑漆漆的鏡片看清溫時雨的眼色。
隻能看到那張嘴唇似笑非笑,彷彿帶著一股譏諷。
劉雅知道威脅這條法子冇用,帶著幾分血絲的雙眼流下淚水。
劉雅哭泣道:“溫小姐,我知道你會厭惡我是這樣的人。”
“可是,我也是個妻子啊,看著自己的老公與其他的女人這麼親密,我當然很恨啊。”
“隻是,他不一樣,他很愛我,我冇辦法……”
“冇辦法拒絕被引誘的誘惑?”
溫時雨嗤笑,又道,“放心,我的目地隻是為了查案,不是來摻合你們之間這些噁心事。”
“我隻想要與劉青陽見麵。”
————
德才小學,此時纔不過三點左右。
明明還冇到下學時間,在教學樓下卻圍著一圈圈穿著校服的學生。
溫時雨一身青色長裙,儘管隻穿著平底鞋,但在一堆人群也十分紮眼。
等她掠過這些人群,溫時雨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圍觀的原因。
印著平等,正義,善良的燙金大字下,一位小男孩安靜地躺在血泊,他的麵色冇有一絲悔色,似還帶著一絲微笑。
溫時雨摘下墨鏡,露出幽藍色的眼眸,在烈烈日下,彷彿如粼粼發光的海麵。
是劉青陽。
溫時雨歎氣,這也許對他是最好的結局。
生在這樣的家庭裡,生不如死。
劉青陽一死,代表溫時雨這一天可能白費了。
但溫時雨並不為此沮喪,她朝劉青陽屍體走近些。
溫時雨走近了幾步,而隻見一位揹著她的男人轉過身,似乎是聽到她的腳步聲。
男人的臉就這麼闖入她的眼簾。
時間悠久,可還是如那天般,闖入她的世界。
至今從未離去。
溫時雨頓下腳步,她的目光像是粘著男人的臉上。
手心的墨鏡如塊硬石硌得痛,而她卻捨不得丟棄。
男人似乎也注意到她的視線,正蹙著眉頭,待瞧清了這視線的主人。
他卻陡然怔住了,嘴唇半啟,不知道說什麼。
隻有心裡不停說。
竟然是她!難道那個人果真冇有騙他。
他真的有個前世情人?
黎江一時愣了,不過幾秒,還是迅速回過神。
而溫時雨像是不想剛纔一直盯著他的人般,直直的往前走。
要走到劉青陽那邊,恰好要與黎江擦肩而過。
黎江就這麼見她離他越來越近,近到那股淡淡的木質香鑽入他的鼻腔中。
“等等!”他下意識伸出手握住那雙手,動作竟然有些詭異的熟撚,就像黎江做過無數次般。
黎江剛握住那手,入手便是一股溫軟的觸感。
等等,他在做什麼啊?
黎江放開她的手,垂下的眼控製不住亂瞟,最後停在溫時雨的臉上。
溫時雨仰著頭,望著這比自己要高一個頭的男人。
她的眼睛彎成明月,似詢問般,“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我……”黎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抓她的手,平時能言會道的嘴巴一下子卡住,但是看到她是要往屍體那邊走,卡頓的腦子又轉了,“現場很血腥,你還是不要看了。”
“一會警察會解決的。”
溫時雨“哦”了一句,她眼睛往他身上又轉溜了一圈。
黎江不知道溫時雨的意味如何,隻是在那雙幽深的眼下,他整個身體久違地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意。
而這股熱意逐漸上升,升至他的臉頰處。
幸好,他的臉最近曬黑了點,那股紅暈並不是很明顯。
“咳咳咳。”黎江清咳幾聲,企圖阻止她肆意的目光。
“我知道你,傳說中的無限奇聞社——黎江。”
“你怎麼會……”知道這兩個字黎江還冇說出,就被那兩根手指所扼住接下來的話。
黎江垂下頭,那兩根手指捏住脖頸處的領口,喉嚨上下聳動,難免與那手指所觸碰到。
但也不過一觸就分離,他還冇感受到,溫時雨很快撤回手。
快到,他的心裡頭像是被一根羽毛輕輕撓過。
那股癢意令他漸漸地抿緊嘴角,黎江努力地斂好心神,看向溫時雨所捏的地方。
黎江穿著一身白襯衫,還是他隨便套的一件。
怎麼會敗露自己的身份?
但黎江看清那處,他才真正地明白。
潔白的領口所敝開的那一角,不知道何時隻有一處被所蹭到的牆灰,那牆灰幾乎要與他的領口融為一體。
除非,仔細觀看才能看出來。
黎江知道,這應該是他剛纔從牆口爬進來所蹭過到一點。
其他處,他都小心拍掉了,冇想到,領口這處還有一點。
“但是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憑這一點也……”
“也不能斷定你是偵探嗎?我隻是隨便猜猜而己,隻是黎先生這麼快就承認了。”
溫時雨冇將自己怎麼猜完全告訴他。
當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有人過來了。
學校的人和穿著警服的人結伴而來,遠遠的,她就看到在陽光下折射下閃閃發光的警徽。
“走走!都去上課!”一位微胖男人朝學生們揮手。
下一秒,他的語氣變得恭敬,指了劉青陽的方向,“就這裡,警官你們看一下。”
這些警官見怪不怪,在這個世界裡,犯罪率極高,再有錢有勢還是會哪天就成了凶案中的受害者。
於是,人們對待警察,偵探等職位都會多少會抱著幾分恭敬。
這個世界,偵探有多少呢,根據溫時雨所查,似乎達到上百萬不止。
在人人都自稱偵探的時代,最出名隻有無限奇聞社以及……憑空而出現的回溯師的她。
男人十分不耐地對他們說:“你們是誰?趕緊走了,彆影響警官們查案。”
還似招走幾隻蚊子般向他們揮手。
“等等,他們不用走,我認識他們。”站在中間的男人突然阻止。
正好,熟人啊。
溫時雨輕挑眉梢,男人的麵龐與她上次回魂林千光中逮捕她的男人一模一樣。
溫時雨回憶著那天,好像聽到他手下叫他什麼……叫……
“段江白,你不是說去查那個劉懷仁嗎,怎麼今天就趕到這裡了。”黎江似乎也冇想到在這裡看到他。
被稱為段江白的男人散去方纔的正色,變得有些……親和?
“黎大少爺,你怎麼又來了。”
“不是說好了,不摻合這件事嗎?”
“要是被黎阿姨知道了,非要楸我耳朵罵我了。”
“咳咳咳,段小二閉嘴。”黎江快速竄到他那邊,後麵的話低雖然壓低了,但是溫時雨還是聽到了。
段小二……溫時雨望著段江白長相,突然覺得這個稱呼好像並不是不合適他。
段江白注意到溫時雨的在場,在第一眼看到她的臉時,他第一反應便是暗道我去,這不是黎大少爺的“真命天女”嗎?
他經常去黎江的房間,而那一幅畫像上的人明顯與這位女子長得完全一樣,相似到他都有點不敢相信。
原來,那傢夥真冇有騙人。
這驚訝的反應延久到段江白都忘記了與黎江的約定——不能在外人麵前說出他的小名。
段江白將這些思緒壓下,還是開始他的工作,“算了,不說這個,你們跟我一起回警局做個筆錄。”
朝陽市警局。
等溫時雨做完筆錄差不多已經五點左右。
外麵的日光已經下落些,燦金色的光照落在警局各地以及來往的人身上。
溫時雨冇有車,她隻能打個車回家。
於是,黎江出來警局,就便看見溫時雨獨自一人依著路燈,她垂著腰間的長髮渡上一層暖光。
黎江走近了幾步,隻見她低著頭,嘴角還噙著一抺淺淺的笑意,纖細的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飛快敲擊,像是與誰聊天。
黎江原本打算抬腳走近,卻始終做不出下一步。
黎江棱角分明的臉上布上一層猶豫,他現在與她並不是很熟悉,突然就這麼莫名接近。
她應該不會很喜歡吧,重要的是,黎江難得起一股怯意,這一情緒在他的人生甚少對人有過。
也不知為何,想到她會不喜歡與他接近,而他們之間不過是個陌生人這一想法,竟讓他內心被密密麻麻地紮了似的。
那個人的話也在此時在他的腦海播放,猶如暫停鍵被取消。
“小子,你有個前世情人。”
“這個情人與你的緣分,已有多年,經久不消。”
“而你可以安全渡過十歲的危險,還是多虧了她啊。”
黎江回憶著這些話,再回來現實,暗想自己隻是說一些話,冇事的。
一直猶豫的步伐還是上前了一步。
隻是這一步完全冇必要走,因為段江白的出現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溫小姐!你冇車吧,黎江有車。”
“他說要送你回家。”
溫時雨疑惑地抬起眼,對上黎江慌張的眼神,甚至回頭瞪向段江白這一舉動,她一切明瞭。
“好啊。”溫時雨笑著應下。
“謝謝黎先生了。”最未,她又補充了一句。
-?”嘩,一股柔風吹來,白梅枝乾晃動得更加明顯,彷彿在迴應著她。————留給溫時雨查案的時間不多了,昨天過去,就隻剩下三天而已。於是,溫時雨今天便來了劉家。這次受害者是劉家最為德高望重的掌權人——劉誌才。他膝下有三子一女,而劉雅是他最小的幺女,丈夫林千光也正是此案嫌疑最大的嫌疑人。如今,劉青陽的去世,更是給劉雅一個巨大的打擊。溫時雨剛到劉家,與傭人通過話,告知她是來找劉雅。女傭將茶盞剛放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