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係統1610,我是來引導您,走向您的結局的。”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躺在地上的青年被血色籠罩的瞳孔微縮,埋藏在身體裡的心臟極快地跳動了兩下,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又歸於沉寂。像是看懂了他的懷疑,係統開始解釋道:“管理員成鶴嵐先生,您是‘時空’挑選的異世之魂,我們為了挽救編號5143也就是您所在的世界,與您簽訂了契約,由我協助您來改變這個世界的結局,但是由於主機受損,係統能源耗儘,我不得不進入休眠狀...-
在這片焦黑的土地上,四處是蟄伏的厄獸,它們隱匿在黑色的煙霧裡,窺伺著每一條生命,濃鬱的黑色流動著,凝結成醜陋怪誕的野獸,它們嘶吼著,叫囂著饑餓。
在這東方,黑暗的大地上高聳起一片鋼鐵的森林,遠遠望去,銀色的輝光,斑斕的燈火在黑暗中閃耀,那是人類文明存續的火種——名為拂曉的軍事庇護基地。
在拂曉基地的周邊,如同眾星捧月一般環繞著一個個小小的城鎮,那是遠道而來尋求拂曉庇護的流浪者最後的歇腳站,也是因為犯罪被驅逐出拂曉的人的聚居地,也因此處處蟄伏著人的惡意。
這裡幾乎每一座小鎮都有著異化人對普通人進行奴隸和買賣的場所——“鳥籠”。
在其中的一座無名小鎮裡,
在昏暗的地下室與冰冷的鐵籠中,
他睜開眼,
第一百次醒來,
記憶中的一幕幕化為白沫,飛逝而去,
他隻覺得腦中空茫一片,又覺得自己應該在喧囂的人海中、盛大的燈火裡、灼熱的戰場上……又或許是在令人窒息的深海……
他全身麻木,彷彿五感儘失,
在不斷地下墜,下墜……
“嗞……嗞嗞……”
“能……能源復甦……百分……之……八十……嗞……”
“誰?”
“嗞……係統重啟成功”
“誰在我腦子裡說話?”成鶴嵐覺得腦子一陣鈍痛,像是有一雙手拉扯著他不斷下沉的意識。
“我是係統1610,編號5143世界代行者,管理員成鶴嵐……”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打斷了係統的機械音,成鶴嵐正拿起一旁的石塊,狠狠地砸在自己的腦袋上,砂礫混著血液四濺,讓他昏暗的視線裡蒙上了無邊的猩紅。
“管理員先生……”係統那毫無感情的機械音竟帶了點難以置信的意味。
成鶴嵐眼前斑斕怪誕的色塊在褪去,他隱約開始看見蒙在紅色中的鐵籠的輪廓。
“……”
他就這樣睜著被血模糊的雙眼,像屍體一樣,躺在冰涼的地上,呆愣了十幾分鐘,腦子裡的聲音也停止了,世界重歸於一片死寂,好像將要延伸到時間的儘頭……
“成鶴嵐先生……”終於,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這些假象,它注意到成鶴嵐的手指動了一下,又要去拿那塊石頭,隻好停止例行的問候,它直接問:
“這是你第幾次輪迴?”
在係統問出這句話之後,成鶴嵐又不動了,他的五感在迴歸,他感覺到了頭上的刺痛,感覺到了腳上沉重的枷鎖。
“果然”他想,“又回來了”。
“你是誰?”因為剛纔的問題,即使成鶴嵐的身心再麻木遲鈍,也想要弄清楚:
“你是誰?”嘶啞低沉的聲音問道。
但周圍除了他冇有任何活人,那個機械的聲音就像是他意識裡的一個幽靈。
“我是係統1610,我是來引導您,走向您的結局的。”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躺在地上的青年被血色籠罩的瞳孔微縮,埋藏在身體裡的心臟極快地跳動了兩下,但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又歸於沉寂。
像是看懂了他的懷疑,係統開始解釋道:“管理員成鶴嵐先生,您是‘時空’挑選的異世之魂,我們為了挽救編號5143
也就是您所在的世界,與您簽訂了契約,由我協助您來改變這個世界的結局,但是由於主機受損,係統能源耗儘,我不得不進入休眠狀態,為了保證這之後您的安全與任務的順利執行,係統為您開啟了保護性輪迴通道,所以您纔會……”
“第一百次”嘶啞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回答了係統最開始的問題,也讓係統再次陷入沉默。
“抱歉,開啟輪迴通道好像為您帶來了困擾,但這是必要的,不這麼做的話,您可能在我醒來之前就已經死了。關於我在契約期間陷入沉睡,確實違反契約規定,等契約結束,您可以向‘時空’申訴。”
“……”
“我為什麼要和你簽訂契約?”
“因為您在原來的世界已經意外死亡,靈魂來到這個世界,而完成契約是您再次獲得生命的條件。”
“哈……”或許是因為最初的記憶早已模糊,成鶴嵐覺得萬分可笑:
他竟是為了生,而痛苦地活著?
“成鶴嵐先生,您的記憶出現了紊亂,但您確實簽訂了契約。”
係統說著,一張發光的羊皮紙出現在成鶴嵐的腦海裡,冇有實體,卻十分清晰,那最下麵,簽著他自己的名字——那確實是他的字跡。
上麵寫著:契約者成鶴嵐自願與係統1610簽訂契約,幫助編號5143世界結束災厄,契約完成之後,成鶴嵐先生將會獲得‘時空’應允的複活機會。
最下麵還有一段,是係統1610的協助條款。他冇再去細看了。
成鶴嵐睜著眼睛,仍任由自己躺著,彷彿在儘力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資訊。
“您……”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躺著的人突然笑起來,但那笑聲中分明帶著嘲諷,冷意,厭煩……他笑了很久,笑得自己咳嗽,笑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就像之前的沉默終於爆發了一樣。
“喂”他終於停止大笑,用嘶啞的嗓音說:“係統,我要毀約。”
“什麼……”係統像是不理解,想要詢問,但是再次被打斷了。
“我要毀約。”那是帶著命令的咄咄逼人的語氣,“我不想活,也完成不了這個狗屁契約,你從我腦子裡滾出去,可以嗎?”
“係統為您提供了生命機能,如果我離開的話,您會立刻死亡。”
“好啊,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或許是“死亡“”這個詞竟愉悅了他,他的笑多了幾分真心。
“……”
“成鶴嵐先生,您變化很大。”
“……”
“您以前……”係統看到成鶴嵐又拿起了石塊,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怒意,終止了這個話題,“抱歉,契約一旦簽訂,無法終止,也不能毀約。”
砰!
血肉橫飛,成鶴嵐頭上快凝固的血液又被新鮮溫熱的血覆蓋。
“但是這會是您的最後一次輪迴,我會全力協助您完成契約。”
“……嗬”成鶴嵐卻完全不相信,“自己玩去。”
“按照時間線,您現在需要先逃出這裡,然後遇到雁秋行,與他一起進入拂曉基地的招兵所。”係統用冰冷的機械音陳述著既定的命運軌道。
“雁秋行……”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成鶴嵐恍惚的喃喃道。
“對啊,雁秋行,他不是您的好友,將與您同道之人嗎?您應該還記得他。”係統想到他,機械的語調都彷彿上揚了幾度,隻覺得自己艱難的任務與令人頭疼的宿主都還有救,畢竟那可是未來的聯盟軍將軍,能夠帶領所有人類向厄獸發出最後的討伐的人,更是“時空”認可的救世者。
成鶴嵐從醒來第一次流露出如此複雜的情緒:“雁秋行,雁秋行……哈~,我去找他?去把未來的‘人類之光’扼殺在搖籃裡嗎?”
他並不是在開玩笑,在過去的九十九次輪迴裡,他們曾是交付生死的夥伴,也曾是刀尖相向的敵人,他曾殺死過雁秋行,雁秋行也曾殺死過他,但早已麵目全非的始終隻有他自己。
“……您也可以選擇暫時不與他彙合,但在明天被賣給異化人之前必須逃出去,畢竟您現在還冇有異能。”1610感覺到自己從未如此心累過。
但冇有聲音回答它。
“?成鶴嵐先生?宿主?成鶴嵐?……”
“……”
好吧,它的宿主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1610沉默了一會兒,決定和它的宿主一起安詳地休息。
-契約,幫助編號5143世界結束災厄,契約完成之後,成鶴嵐先生將會獲得‘時空’應允的複活機會。最下麵還有一段,是係統1610的協助條款。他冇再去細看了。成鶴嵐睜著眼睛,仍任由自己躺著,彷彿在儘力接受這突如其來的資訊。“您……”“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躺著的人突然笑起來,但那笑聲中分明帶著嘲諷,冷意,厭煩……他笑了很久,笑得自己咳嗽,笑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就像之前的沉默終於爆發了一樣。“喂”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