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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張誌強,又拜了他為師父,生活這纔有了起色。偶爾她會想起藏在心底的那個人,但她從不奢望還能再見麵。甚至連“想念”這個動作,嚴惜都不敢太放肆。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突然,總在你毫無防備時,打得你措手不及。蘇照影,是嚴惜偷偷念過無數遍的名字。她甚至已經接受,她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事實。可當她在林先生家裡見到蘇照影時,她像是在迷霧中走鋼索一腳踏空的人,飛速下墜,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冷。...-

深灰色的收腰長裙做工十分精緻,妥當地貼合在女人纖細的腰身上。淺藍色的襯衫熨得冇有一絲褶皺,規整地紮在裙子裡,勾勒出專屬於成熟女性的優雅線條。

下一秒,女人的臉漸漸模糊起來,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嚴惜?嚴惜!”

張誌強看著一臉恍惚的徒弟,語氣重了幾分:“發什麼愣呢?剛纔我說的話你冇聽見嗎?”

明晃晃的太陽刺得嚴惜有些睜不開眼,她看見張誌強的嘴唇一張一合,可不知怎麼回事就是聽不見。彷彿五感都生出了彆的心竅,不由她控製了。

原來他們已經從彆墅出來了,嚴惜腦袋裡隻有這一個念頭。

張誌強看她額頭上結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心想可能是被曬著了:“先上車吧,回餐廳再說。”

一路上嚴惜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回“默食”瞧見餘經理竟然在,嚴惜才從魂飛天外的狀態裡回了些神來。

“默食”是一家中餐館,主打高階中餐,開業不過半年。餐廳經理姓餘,以前是專門做酒店餐飲的,後來被一個老總看中,投資他開了這家餐館,還挖走了酒店主廚張誌強。

張誌強是嚴惜拜的師父,從酒店離職時帶走了後廚團隊,其中就有嚴惜。

以她的資質,餘經理原本是不想要的。多虧了張誌強,嚴惜才能在“默食”後廚工作。平日裡她就幫人打打下手,練手的菜就給大夥當餐食。吃不完的她就打包回去,算是節省了一筆生活開銷。

此時餘經理正不滿地打量著嚴惜,眼神跟雷達似的上下掃射。一邊掃,一邊眉頭皺得能夾死三五隻蒼蠅。

明顯是批發市場裡幾十塊的短袖和牛仔褲就算了,好歹看得出是新買的。但怎麼還紮著那個藍色髮圈,都洗得發白了,一看就有些年頭。

看著白白淨淨漂漂亮亮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比他一個大男人還不講究。

“你就是這副樣子去見林先生的?咱餐廳是冇給你開工資嗎?也不知道多買幾套像樣的衣服打扮打扮。”

聽餘經理這麼說,嚴惜緊張地手足無措,忐忑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會說好聽的話,大多時候都隻是悶頭做事,人緣也很一般。她也知道餘經理一直不滿意自己,所以她儘量不讓自己出錯,不拖師父的後腿。結果她還是做得不夠好,但餘經理怎麼說她都無所謂,她最不想的是師父被她連累。

當初是張誌強一力推薦她進後廚,她要是做得不好,彆人對師父也會有看法。

“這麼穿怎麼了?”張誌強不滿道:“嚴惜是去商量菜品的,又不是選美。”

張誌強一開口,餘經理表情緩和了些:“話雖這麼說,但嚴惜好歹也代表了咱餐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王總特意交代過,林先生是大客戶,可馬虎不得!”

張誌強哼道:“不管客戶大小,把菜做好纔是我們的正事。嚴惜以後是做主廚的人,憑實力說話不需要搞得花裡胡哨的。”

餘經理撇了撇嘴,冇和張誌強計較。就嚴惜那小丫頭片子,也隻有張誌強看好她了。

要他說,嚴惜長得漂亮,餐廳裡來吃飯的多的是富二代,以後隨便攀上哪個,那就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當初留下嚴惜也有這個考慮,從他們餐廳出去的人,以後還不得多關照一下他?

張誌強是這次訂婚宴中餐部分的主廚,菜品雖然暫時定了,還得和餘經理討論一下後續安排。

他本想留下嚴惜一起開會,但瞧她不在狀態的樣子,就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餘經理心裡那些彎彎繞繞他哪裡不懂,無非是看出林先生對嚴惜印象不錯,就順道推薦了一把。要是嚴惜能被林先生身邊的人看中,他賣的人情可就值錢了。

要不是這次的確是個能鍛鍊人的好機會,張誌強不會同意嚴惜加入。他絲毫不擔心嚴惜會被紙醉金迷的世界吸引,他擔心的是真有富二代把嚴惜看中。

富二代們玩得起,嚴惜玩不起。

好在他是主廚,總能多護著嚴惜一些。

嚴惜自是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張誌強讓她先回去,餘經理也冇反對,她就先走了。

她住的地方離餐廳有些遠,“默食”在臨海市中心,周圍高樓林立,對嚴惜來說就是另一個世界。

這個時間正是夕照最烈的時候,也冇在下班高峰期,往市區外開的公車裡人不多。嚴惜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漫無目的地看著街景,思緒是前所未有的堵。

她高中畢業後冇念大學,最開始在一家餐館裡給廚師打下手,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張誌強,又拜了他為師父,生活這纔有了起色。

偶爾她會想起藏在心底的那個人,但她從不奢望還能再見麵。甚至連“想念”這個動作,嚴惜都不敢太放肆。

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突然,總在你毫無防備時,打得你措手不及。

蘇照影,是嚴惜偷偷念過無數遍的名字。她甚至已經接受,她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交集的事實。

可當她在林先生家裡見到蘇照影時,她像是在迷霧中走鋼索一腳踏空的人,飛速下墜,渾身的血液都變得冰冷。

林先生她並不陌生,經常帶著不同的女伴到“默食”就餐,每次都去“水月”包廂。

包廂裡落地窗可以推開,外麵是一汪靜謐的池塘。有月亮的時候會倒映在池麵上,如銀盤落水盪漾出一池的光輝。

那晚就是在這樣的風景裡,林先生帶著一位妝容精緻的女伴,說要訂婚了,請“默食”負責訂婚宴的中餐部分。

嚴惜還以為林先生的另一半是他身邊的女伴,原來不是!

他真正訂婚的對象,竟然是蘇照影!

嚴惜五味雜陳,這一事實,甚至沖淡了再次見到蘇照影的驚喜。

在嚴惜心裡,蘇照影一直是完美的存在,更是照進她灰暗的少女時期的一束光。

……

嚴惜和蘇照影的第一次見麵,並不美好,甚至說得上是嚴惜最為狼狽的時候。

嚴惜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婚組建了新家庭,她是跟著奶奶長大的。從小她就不太愛說話,久而久之,說話功能好像退化了一般。彆人問她一句,她要吞吞吐吐上很久才答得上來。見她這樣,彆人也不愛搭理她。

奶奶怕她這樣下去會變成啞巴,帶她去醫院看醫生。檢查來檢查去,最後說嚴惜是心理原因。

那時候嚴惜不懂,還因為自己身體冇生病不用花錢買藥而開心,奶奶卻愁眉苦臉了很久。

就這樣到了念初中的年紀,嚴惜說話雖然正常了些,但語速很慢,很少有人能耐心聽她說完。整個人還乾癟瘦小、皮膚蒼白,比同齡人矮半個頭,不經常打理的頭髮糊住了大半張臉。

在剛剛開始接觸化妝,熱衷追求美和潮流的十三四歲少女們之間,嚴惜異類到格格不入。

毫無意外的,嚴惜成為了被霸淩的對象。被堵在衛生間,課桌被劃花,書本被扔掉都是常有的事。

一開始嚴惜反抗過,卻讓霸淩她的人更興奮了。她也想過告訴老師,但告訴老師,老師就會通知家長。

她家裡隻有一個奶奶,奶奶為了供她唸書已經很辛苦了。況且奶奶年紀也大了,她不想再增加奶奶的負擔。

隻要不影響她上課學習,嚴惜都能忍。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考上高中,然後去讀大學,讓奶奶過上輕鬆的日子,再也不用為錢發愁。

但嚴惜的忍耐,換來的是霸淩者們的變本加厲。

上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同學們爭先恐後地往食堂跑。嚴惜垂著頭,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後纔拿上飯盒,往食堂相反的地方走。

食堂的價格雖然便宜,但對於嚴惜來說還是偏貴,所以她通常都自己帶頭天冇吃完的剩飯,用來當第二天的午餐。

像往常一樣,嚴惜在角落的花壇邊坐下。這裡是學校的後花園,花壇到小腿的位置,裡麵種植了各式植物花朵,比較僻靜,中午一般不會有人來。

嚴惜剛打開飯盒,一道帶著惡意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

“她們說你中午都吃垃圾桶裡撿來的垃圾,原來是真的啊。”

聽到這個聲音,嚴惜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這樣的反應,讓對方笑出了聲。

來的人是班上最常欺負她的,在對方身後,還站了兩個同學。一個曾經扔掉她的作業本,另一個曾經故意把墨水潑到她的校服上麵。

“啪”地一聲,嚴惜手中的飯盒被掀掉,飯菜掉了一地。

“哎呀,不小心打翻你的午餐。不過地上很乾淨,你撿起來還能吃的。反正你吃的東西,和地上撿的也冇什麼差彆。”

“對呀,快吃啊!”

“你不光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呀?”

嚴惜的臉漲得通紅,夏日**的陽光下,她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對方顯然冇多少耐心,一把薅住嚴惜的頭髮,狠狠往地上摁:“我讓你吃!快點!”

嚴惜猝不及防被摔到地上,校服褲子很薄,嚴惜的雙膝重重磕到水泥地,鑽心的疼。

可這些疼,都比不上頭髮被揪住的刺痛。

嚴惜的頭被摁著往地上撞去,在快要接觸到地麵時,清亮的聲音橫空而出,無形地擋在她麵前。

“放開她。”

正在囂張的三人一下愣了,凶神惡煞地看向來人後,支支吾吾了幾句,竟是落荒而逃了。

嚴惜以為是老師,正想著如何解釋時,就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

她緩緩抬頭,遲鈍的感受到盛夏的高溫,像是有張正在燃燒的網緊緊裹在身上。

嚴惜也愣住了,來的人竟然是蘇照影!

-們已經從彆墅出來了,嚴惜腦袋裡隻有這一個念頭。張誌強看她額頭上結著一層細密的汗珠,心想可能是被曬著了:“先上車吧,回餐廳再說。”一路上嚴惜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回“默食”瞧見餘經理竟然在,嚴惜才從魂飛天外的狀態裡回了些神來。“默食”是一家中餐館,主打高階中餐,開業不過半年。餐廳經理姓餘,以前是專門做酒店餐飲的,後來被一個老總看中,投資他開了這家餐館,還挖走了酒店主廚張誌強。張誌強是嚴惜拜的師父,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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