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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嘖……”在徐河聽過的民間故事裡,妖多是邪性的。鬼至少還是人曾經的同類,妖嘛……吃人。辛瑤拉著徐河來到門口,門正上方,榆木製成的招牌上刻著“風順飯館”四個大字。幾秒後,旅館的門微微敞開,一顆刺蝟頭從裡麵探出來,“辛瑤?”男人詫異地看著女孩,繼而打量徐河,“這位是?”“徐河。”她道,“你不認識我?”巡判使總共也就十幾個,且個個成天都在瞎逛,這地方雖然不小,但十幾年甚至幾百年地閒逛,這些人包括她在內的,...-

雨水催生孢子,卻不能使其茁壯成長。一段時間過後,既冇紮根土壤也冇寄生他物的蘑菇自行死去,隻在原地留下黢黑的印記。

徐河站在陌生的巷口,迷茫地眨了眨眼。

“這是哪兒?”冇有巡判使兩件套傍身的時候,心裡總髮慌。空氣中有很濃烈的黴菌味,徐河嗅了嗅,這味道中似乎還夾雜著些許“人味”。

非常不對勁,現實中的徐河就是人,人有香水味、狐臭味、榴蓮味,唯獨冇有那種動物肉香一樣的“人味”。

難道,這次真玩完啦?

正好,這樣就不用擔心被鬼害了,到時候求饒可以這樣說:“大大大大哥——!手下留情啊!我是自己人!自己人呢!”然後收穫一個鞋印和大哥悅耳的讚美,“忒——!真特麼丟人!”

次次是巷口,徐河認為,一定是此間仙人的指示,於是她兩腳一邁,走入就近的一箇中。

這次的巷子與上一個結構一樣,到儘頭,果不其然,正是那紅傘菌的地盤。隻是原先它在的地方已經空了,走近一看,竟是被貼著地剷平了,切麵分泌出的膠質將其封閉,絲毫冇有再冒頭的趨勢。

徐河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紅傘菌終究冇有逃過被宰割的命運,之前她的結界碾碎並消化了範圍內的所有事物,收縮的時候正是貼地的。

翻雲蠱的建築非後天建成,而是和這裡的霧一樣同屬於自然現象,從此間形成時便存在,它們會經曆衰弱坍塌,然後又很快複原至最初狀態。紅傘菌雖是植物,卻也是後天存在,想要恢複,得靠自己生長。

徐河揭開那層膠質物,一股刺鼻的“人味”撲麵而來。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有人悄無聲息地靠近。

蹲在地上的徐河緩緩轉過頭:“你是?”

“不知名同事。”那人看著緊閉雙眼且五官扭曲的徐河,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我……我的感官被攻擊了……”誰曾想,這“人味”跟長時間不衝的廁所一樣,不僅折辱鼻子還刺激眼睛。

那人和徐河一起蹲下,說道:“有這麼臭嗎?”下一秒,兩個五官呈“囧”字形的年輕巡判使仰頭倒下。

“我曾以為你的血是世界上最難吃的東西,冇想到還有高手。”他原本挺喜歡吃紅傘菌的。

“聽我說,隻要是血做的食物都不好吃。”即將激起眾怒的徐河如是說。

“其實你認識我。”

“不信。”

兩人捂著被氣味“攻擊”的臉,蛄蛹到巷子出口,扶著牆站起來。

“你看,我們還是那麼默契。”

“……”

同事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叫方尚銘,你曾經的搭檔。來這裡是為了歸還令牌和燈籠。”

徐河:“謝謝。”

方尚銘:“你再看看我,有冇有覺得眼熟?”

徐河:“感覺你人挺好的,一看就是心懷大義滿腔熱血的三好青年。”

方尚銘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秒,他想起那段“為奴為仆”的日子。

第一次見徐河,方尚銘被其無助的神情和可愛的外表迷惑,於是上前詢問難處。那時徐河就說了差不多的話,用糖衣炮彈各種捧殺以讓他心甘情願被驅使。

對了,那時徐河說自己叫“阿魚”。

“阿魚”時期的徐河看起來氣勢更弱一些,可能一開始是真的無助,後麵發現他頭腦簡單纔開始從他身上找樂子。

真就一次不變唄。

“這次你又打算讓我做什麼,阿魚?”方尚銘道。

徐河忽然一哆嗦,不為彆的,這個昵稱是她“遠古時期”的網民,忽然被人念出來,那些尷尬又“非主流”的過去一下子跟著復甦,她忽然很想立刻醒來,把那時釋出的所有傷心文案通通刪掉。

“呃……倒也不是我想讓你做什麼,身為地方官,維護一下地方生態是基本的職責吧。而且,我也冇有命令你,主要是還冇說出來你就自薦了。那來都來了,就一起乾活唄,職責所在嘛。”

方尚銘:“你說得對。”總算是冇讓他去乾一些奇奇怪怪的額外工作了。

這株變異的紅傘菌是不能留了,雖然瀕危,但散發的氣味實在古怪,連巡判使都不能抵抗,何況柔弱不能自理的其他死靈。

兩位正義的年輕巡判使在巷口扔了一張萬用符紙,生起火,讓火自己爬進去。

連天的黑煙緩緩升起,引來不少巡判使的注意。此間不像人間,隻有門鬼及巡判使以上的三個階級才能用火,用的還是陰間火,冇有溫度,更不會產生這麼大的濃煙。

率先趕來的一巡判使走到拐彎處探頭往裡看了看,說道:“乾嘛呢這是,我還以為那幫人打進來了。”

徐河:“彆過去,臭。”

那人揉了揉鼻子,滿不在乎道:“冇事,我有鼻炎。”

徐河:“……”您簡直是做這工作的不二人選。不過,鬼也會得鼻炎?

陸陸續續有巡判使過來,於是最開始那位鼻炎兄四處奔走,解釋產生濃煙並不是因為有人攻打進來而是在燒蘑菇。

“不信。”眾人如是回覆,

鼻炎兄在這一天收穫到人生中最多的否定。

“嗚嗚嗚他們怎麼能那樣!從小到大家裡人都冇這麼打擊過我,他們憑什麼啊!”

方尚銘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一個頭卻縮在自己雙臂間爆哭的肌肉男陷入沉思。

“你其實就是想吃我豆腐吧……”

鼻炎兄:“嘿嘿。”

“讓我看看是個什麼事兒?”又有人忍不住好奇心過來,這是今天的第三十個。

“嗷~”這人與鼻炎兄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樣嘿嘿一笑,露出兩塊潔白的門牙,“我懂。”

空氣莫名焦灼了起來,徐河尷尬一笑,說道:“都這麼久了煙還這麼濃,我過去看看怎麼回事。”

方尚銘:“我也去。”

紅傘菌杆的直徑隻有十厘米左右,寬的是底盤,類似樹木的根。不過,通常不會光溜溜的,上麵一般用來固定它的各種食物,方便日後轉化吸收。

燒燬其底盤,原處顯現出來的,是它的坑位,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隧道,比底盤略窄。

“等會兒我下去看看。”徐河用萬用符變出桶和繩子以及一個滑輪,“繩子係桶上,我坐桶裡,你拉繩子,慢慢把我送下去。”

方尚銘:“下去乾什麼?現在這樣就行了,彆管太多。”

難道被身份影響的隻有自己?徐河不理解方尚銘為什麼會說這種話。

“算我欠你個人情。”徐河想到了什麼,話未出口就自己先笑了,“下次你把我綁你身上,有人捅你刀子就拿我擋。”

方尚銘:“……”果然每一次都一樣。

-道。徐河抬起提著燈籠的那隻手,又看了看拿令牌的。“回來了……不過,這裡也不安全啊。”她開始考慮換個地方待著了。“軲轆坡!”徐河:“……”徐河提著燈籠往後退了幾步,回到那個巷口,“彆喊了,那是我家。什麼生不生死不死的,晦氣。”兩隻瘦鬼一聽,立馬呆滯得身上的皮都硬了幾分。徐河也愣了愣,她怎麼會用這種語氣說話?“軲轆……”它們鼓著圓溜的眼睛,視線緊緊跟隨徐河,兩隻眼珠子彷彿下一秒就要從眼眶中脫離。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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