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上下移動打量著自己，修慕有些不自在。羅越看著眼前滿臉詫異的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半響咳了一聲道：“你應該知道我叫什麼吧？”修慕點頭，羅越問完覺得自己這話有些多此一舉：“修慕？咱們倆這是陌生人頭一次見麵就已經成夫妻，我也不瞞你，我早有心上人了，要不是這突如其來的婚姻，先不說這個了。以後在你我家人麵前，我們彼此互相掩護對方，做恩愛夫妻，私下裡，你要喜歡誰我也管不住，隻要你我父母不知道就行。以後在...-

第一天就這麼馬馬虎虎過去了，早上天剛矇矇亮，陳氏旁邊的花喬就已經跑了過來，催促小兩口起床，二人隨意用了些早點，早早出了門，趁早給回孃家，拜見老丈人。

昨天的那件紫色織金的襦襖還冇乾，修慕隻好穿了一件夾棉的淺藍色對穿長襖，還好一路上有轎子，也不覺得很冷，倆人在轎子裡打了一路的哈欠。

羅府在城北，修府在離雲州府城門向東約二十裡的水至縣，修慕的父親如今是水至縣縣官。

修慕下車後，看見後麵仆人抬著大堆的東西，心中泛起一絲感動，婆婆是真的認真準備了回門的禮物，讓她安心。

修慕心想：將來和離，恐怕最懷唸的就是陳氏了吧。

看著熟悉的大門，修慕感到有些寒意，她看了一眼羅越，主動上前去敲門，半響後，守門的蔣老頭纔來開門。

他半個身子所在門口，滿臉皺紋狐疑地看著門外的人，再三確認了修慕，這纔將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進大門後，修慕就感覺一股陳舊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心中隱隱約約有些發顫。

一箇中年男子走了出來，身材瘦削，隻披了一件薄衫，冬日天氣寒冷，他竟然步履踉蹌，臉色青紫，修慕悄聲道：“我父親修則”。

羅越一向會來事兒，三步並作兩步，大刺刺地跪在院子正中間：“嶽父大人安泰，小婿有禮了。”

修則將羅越扶了起來，帶著他二人向前走相談甚歡，修慕跟在後麵看著這倆人默默無話。

進門後繼母薑氏，連忙將她拉在身邊，裝模作樣噓寒問暖了半天，修慕麵帶微笑也應付著她。

冇多久，修雅就來了，她在前年嫁給了水至縣有名的官紳子弟齊真，據說齊真家一脈與當朝宰相齊道坤同宗，齊家仗著宰相的名聲，經常在外橫行霸道，作威作福。

齊真為人猥瑣好色，夫妻不合，修雅在孃家一住就是一季，那齊真藉著上丈母孃家的門兒，不止一次騷擾過修慕，修雅看人下菜碟，不敢管自己男人，就知道把氣灑在修慕身上。

秀雅身材高挑，即使是冬日厚重的裙褂也擋不住她誘人的曲線，話裡話外都是一股柔媚，實在是美豔動人，她一出場就吸引了整個大廳的目光。

修慕看著美麗的姐姐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直到看見身後的齊真，修慕不由得心裡一陣緊張，連忙移開視線。

修則滿臉笑容三個男人聊的開心，秀雅看見修慕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舊衣，頭髮紮的不像樣子，嘴角不由得哂笑，緩步移過去：“妹妹又瘦了，妹夫對你不好嗎？”

修慕眼珠子看了一眼身下，心道：你的衣服你不知道嗎，還問我？反正都嫁出去了，你奈我何“我這才成親第二天，瘦也不可能是在他們家把我餓瘦的吧。”

薑氏瞬間哭哭啼啼：“都是為孃的疏忽了，這些年家裡事情不斷，我忙裡忙外也冇有忙出什麼結果。

你如今都出嫁了，有了婆家當靠山，好孩子你有福氣，有你公公婆婆為你操持，可彆像我為娘一樣幸苦了大半輩子，還不落好。”

修慕心想：真的活見鬼了，說哭就哭，這顯得她自己很不懂事似的。

修則聽見薑氏傷心落淚，滿臉怒意：“大好日子，夫人這是為何？”

修雅安慰著薑氏道：“算了算了，母親，妹妹還小，說話有些過了，您也彆在意？”

羅越竄了過來，連忙摟著她的肩膀：“慕慕，怎麼了？”

修慕抬頭看向羅越，隻見齊真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

修則麵帶歉意道：“哎呀，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我這夫人也是，平日把孩子寵壞了，現在難受也來不及了。

這樣吧，你們一路舟車勞頓，坐馬車也累了，就在這裡逛逛院子，讓小荷帶你們去慕慕的房間，稍作休息，。”

羅越打躬作揖忙說謝謝，摟著修慕離開了，前麵小荷帶路，羅越一路上嘴巴說個不停，左一個慕慕，又一個慕慕地喊著。

修慕心不在焉，斷斷續續地聽著，也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直到進了屋子，芳姐已經先一步來了，收拾好了床鋪，小荷欠身告退後。

羅越找了藉口將芳姐遣走，羅越關了房門，想到她剛剛說自己瘦的事情，以及跟齊真對視後閃躲的眼神，看著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的修慕，羅越突然有了新想法。

“你該不會跟你姐夫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羅越湊過來一臉賤笑。

修慕想起剛剛齊真的眼神心裡就發毛，聽見羅越這句話，心口狂跳，立刻起身，她雙眼發紅，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口。

說什麼？對著一個才認識第二天的陌生男人訴苦，告訴她自己童年的不幸與苦楚，告訴她自己被親姐夫騷擾，親姐姐的默認，告訴她這些年她根本不住在這裡，她原本隻是住在一間破舊的院子嗎？

此刻，修慕無比懷念在羅府的昨天。她說不出來，做不到，看了看羅越低聲道：“我累了，我去睡一會。”

羅越也不想多管閒事兒，自己去了臥榻，剛躺下就感覺這屋子有些陰冷，他一隻手撐起上半身：“修慕，能不能給我再拿一床被子，太冷了。”

修慕愣在原地，打開櫃子是一些不穿的舊衣服，哪有什麼被子，修慕將床上唯一的被子給羅越抱了過去，自己坐在床邊，房間舊不住人，確實陰濕，修慕雙手環胸，靠在欄杆上打算稍微打個盹兒。

修慕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暗，寒意像水草一樣，從腳攀上了她整個的身軀，她冷的發抖，身邊由黑暗變得灰濛濛的，身體動彈不得。

修慕張大嘴巴努力想喊出口，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頭腦一片混沌，突然夢中有個溫柔的聲音叫她小竹，小竹彆怕，竹子純潔堅韌，我的小竹也是勇敢堅強的好孩子。

那個人伸出一雙結識溫暖的雙手，將她拉了出來，將修慕抱在懷裡，雖然看不起她的臉，卻給人的感覺異常溫柔，修慕張嘴輕輕喊著：娘。

修慕已經很久冇哭了，冰冷的身子漸漸融化，她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冰塊也在融化著。

夢外，羅越睡了一覺醒來，看到修慕背對著她靠在床邊的欄杆，她一隻手緊緊扣住床沿，青筋暴起。羅越以為她做噩夢，起身靠近，發現她渾身冰涼，這纔將杯子蓋在她身上。

羅越看著櫃子裡亂七八糟還有一股黴味兒，床上空蕩蕩一片，原來她把僅剩的一床被子都給自己了，羅越饒有興趣坐在床邊看著她，伸手探了探她的手，開始回暖。

羅越打算出去溜達溜達，不知怎的，聽見她突然喊了一聲娘，回頭一看，她臉上兩行清淚。

-衣服不就撐起來了。修慕理了理衣服趕忙跟在後麵，裡麵一張簡單的圓桌，她挨著羅越坐在一旁，陳氏不停地囑咐她多吃點，羅越也趕忙給她盛湯夾菜。修慕剛開始還保持著端坐，好歹第一次見麵也要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對比之前在孃家哪有這種待遇。那牛肉切的薄薄一層，夾著透明的筍片，一口下去，汁液充滿了嘴巴，就著一口湯吃下去，胃裡舒適柔和，吃著吃著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形象，一口接著一口宛如一個餓死鬼投胎，還羅豪軍營出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