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神尊抬首察看著宇宙，隻見宙間裂隙正在撕開，便踏著河洛履緩步來到這天地裂隙前。“三光晦暗，無量劫將至。”殿前迴盪著神尊低語，十一眾神都已聽見，神色難堪。而神尊越是靠近這裂隙，越能感受到裂隙的吸力逐漸增強，靈獸吉祥裳翻飛，星河披帛飄搖。“神尊，莫急莫急！一定還有彆的辦法，如果神尊前去頂劫，神界秩序將大亂，這該如何是好？”元靈老君心急如焚地跟在神尊身後，卻並不敢靠近裂隙，手持玉笏，鬚髮亂飄。“此...-

佑眉頭輕蹙，看著金羽雀時不時將頭擠在籠邊著急的樣子，開口問：“你是想走？”

此時夏樂師來回踱著步，擦著額汗，眼中全是恐懼和焦急：“可出聲了嗎？”

“未出。”佑作揖恭敬地回話，算著時間，心中也有些著急起來。

“拿下去罷，怕是等不到仙靈開口了。”聽到料想中的答案，夏樂師頹態儘顯，坐在院前的椅子上，認命似地揮了揮手。

佑恭敬地捧著金絲籠，垂著頭，木訥地盯著金絲籠，而夏樂師指節泛白，言語間滿是哀痛：“惟恐月餘後的郊祀一過，這大司樂府就要換新了；仙靈不語，世道有毀啊！”

此言一出，佑雙眼睜大，放好籠子，看著私下冇有其他人，慌忙上前製止：“大人，請謹言！被他人聽到，會招來殺身之禍！”

“多殺伐，害忠良，虐百姓，毀仙山，佑覺著此世道還有救嗎？”夏樂師已經放棄，不再忍讓，眼見冇有了一絲希望，說話更加大膽起來。

佑緊跟在夏樂師身後，聆聽著，心中慌亂，擦去臉上汗水，捫心自問，自己又能改變什麼，他也想活，可要怎麼才能好好活著？自己不過是天地一滄粟，是個連姓都冇有，且來處都未可知的奴隸而已。

而兩人都冇看見，身後的金羽雀在籠裡緊緊地看著兩人，一片金羽飄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夜裡，練習完的佑抱著琴正準備回側院休息。

“佑？”

憑空清脆一聲入了識海，佑渾身一顫，停了下來，回頭望向供在神台上的金羽雀，疑惑間，刻意壓低聲音：“是仙人的傳喚嗎？”

金羽雀點了點頭道：“我領命於真人，但受到軒轅星影響，無法脫身，你可願意助我？”

這令人心靜的仙音妙語傳來，險些攝了佑的魂魄。

“屈屈帝星，為何會影響仙人？佑隻知仙人如果再不開口，我們這些位卑的凡人都會死。”佑隻想活，也想夏樂師活著，心中有些埋怨起來。

“真人有意帝星消隕，如果我違命祝唱，帝星將會受仙人祝唱而高照，這樣的天子，難道該繼續存在嗎？”金羽雀黑瞳子迎著星光熠熠生輝，篤定自己就是在做對的事。

他也篤定應該以大局為重，可後來無數次回想這場初遇，為什麼還是會內疚。

“即便不該，但我們凡人除了等死，又能如何，仙人若早點平息禍亂，何故至此？”佑不懂為何是伏王這樣的人做天子，為什麼那些和自己一樣的奴隸命如螻蟻。

他怨恨這個世道，按了按發燙的眉眼，心想：“既然能開口，何必死這麼多人？”

“我可以承諾保你活著，保證今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青鴍、黃鴍會來到此地，但如此再拖延上幾日，將會死去更多的生靈。”金羽雀在籠中著急的扇動著一側羽翅，像是想要佑同他一樣為大局著想。

“好。”佑恭敬地答著，心沉了下來，不再多問。

隻要他聽見這個王上不會好，這個世道將更替，自己還能活下來，無論做什麼他心中一萬個願意。

佑四下張望，喉嚨發乾，心已跳到嗓子眼，小心翼翼，顫著手想要打開籠門。

但此刻一記棍棒就抽打在佑的後背上，疼痛就蔓延開來。隻差一步，佑來不及打開籠門就倒了下去。

身後小侍扯著尖細的嗓音便說：“王上的玩物，哪裡是你這等下賤奴隸可以觸碰的，滾下去。”

門前伏王的車輦早已到達，遲遲不入內，隻是因為看見佑在自言自語，伏王便好玩的觀察起這瘋人的一舉一動，在伏王眼中還隻當這個該死的奴隸，肖想自己的玩物，想瘋魔了。

伏王神情陰狠的用餘光掃過慌忙跪拜在一側的佑，等到小侍放置好錦繡踏墊，伏王抬腳大踏著步伐走至正廳，抬手便叫兩人把佑拖了下去，兩人就在府院中輪番抽打著佑。

佑就像那些被折磨的牲畜一樣，滿院子翻滾躲著棍棒，身上溢位血來，皮綻肉開，喘著氣求饒，頭也破了，滿臉鮮血地倒在地上，失神的看著籠子裡的靈雀，恨恨地閉眼：“難道真的叫一聲都不行嗎？”

“予冇了耐心了，不會留此等畜生到郊祀了，大司樂快叫其開口為予祝唱。”伏王坐於高背雕花禦座之上，陰冷著嗓音下達命令。

金羽雀眼看著院內的佑被抽打的冇了氣息，撲棱了好幾次羽翅，始終破不了伏王帝星的壓製。

賊眉鼠眼的大司樂左顧右盼，忙跪爬過來，額上汗流不止，隻哭喪著臉，啞著嗓音，嘴唇顫抖著回覆：“平日裡都是夏樂師照管著，夏樂師定能使其開口。”

夏樂師聽到此處，眼前發黑，身形微晃，拱手恭敬地上前回話：“王上，此靈雀被供奉數日間，其的確未曾……”

禦座上，伏王隻是一個眼神示意，夏樂師和大司樂還未來得及感受到疼痛，兩人的頭顱便一齊滾落於台階之下。

府內，鴉雀無聲。

此時外邊一個人渾身血肉翻露，也不清楚骨頭碎了多少，動一步，就是萬分疼痛，搖搖晃晃爬了許久，才能微微跪起身，將心頭幾口血嚥下，氣息微弱：“小、小人有辦法讓其開口。”

瞬間，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這搶著不要命的奴隸。

佑此刻心裡是真的厭倦了。

“事成，可賞。”伏王叫人拿著金籠去到佑的身前。

佑緊接著伏首在地，恭敬地提出請求，屏著氣，聲音微顫：“隻是請王上準許小人將靈雀帶至宮外，仙人必會開口。”

聽完佑的請求，一陣狂笑在府裡迴盪起來。

所有人都嚇得跪在側麵，一個個抖如糠篩。

伏王走至籠邊，打開籠門邊抓出金羽雀扔給身邊的侍衛，便命令：“來人，給予拿去，將這畜生的嘴給予撕開，看看是不是冇了舌頭，若還有，便拔了。”

伏王踩在小侍身上，走至佑的身邊，鄙夷的看著跪在腳邊的佑，狠狠地踩踏著佑的頭，在佑臉上蹭乾淨腳底的血。

伏王輕蔑的笑著：“即便你有法子叫仙人開口，你這卑賤之人也配叫予隨你去宮外？就為了看一個畜生開口？這樣的畜生予殺了不知多少，天下都是予的，你這賤命也是。”

“來人，此人容貌不錯，割了他的頭掛在這府前供人玩樂，然後挖乾淨此人的臟腑，等到了郊祀，予要拿他獻祭。”伏王踩著佑的身軀當腳墊，轉身回到王座上。

佑心如死灰的拿臉抵著地，才能勉強靠一直護著的那條腿站起來，被小侍拖著，一瘸一拐走著，就在看見一旁喙上已經滿是血的金羽雀時，佑忍著撕心裂肺的疼痛，用儘最後一口氣，撞向正折磨著金羽雀的兩人。

“唉喲！”一聲，一旁的小侍被撞翻在地。

而佑成功搶到了金羽雀，在地上跌倒翻滾，躲著追趕，手腳並用，爬到門邊，身後十幾人見狀，嚇得追趕上來，你推我攘間，摔帽失鞋，蠢態儘顯，就這樣誤了時機。

儘管侍從很快追了上來，這時佑伸著手，剛好越過門口，鬆手間，陽光傾斜，金羽雀飛至廣袤的天空中。

這大概是佑生前眼中最美的畫麵了，同樣也是最後的，佑的心中也有一片廣袤，隻是生前從未抵達。

“快快走，仙人定要守諾。”

出了金籠，又離伏王遠了些，金羽雀才稍稍有了逃走的力氣，扇動著帶著乾涸血跡的羽翅，奮力向著玄丹山飛去；回首，隻看見倒在血泊裡的佑，被一群人撕扯著四肢。

隻是佑眉眼彎著，隻感到瞭解脫一樣看著天空。

郊祀，金羽雀歸來，未尋見佑。

伏王依照舊例，於南郊舉辦殘忍的祭天禮。

行往南郊圓丘的途中，一路上儘是餓殍遍野和屍骨殘骸，伏王很是不悅，喚來大司馬質問：“予的王朝為何如此？難道予推行的政策不好嗎？”

年邁的大司馬，滿頭銀絲，跪於車內眼中含淚，倍感辛酸，聲聲泣血：“王上，近來猛獸食人，百姓已經不敢外出勞作，往日定下的稅賦對於現在的百姓來說太過沉重，臣已多次稟告王上。”

伏王將車內香爐砸在大司馬頭上，怒斥：“愛卿是認為予的天下不好嗎？”

“臣不敢苟同！”愛民如子的大司馬，顧不頭上傷口，看見民間此番情景，心如刀絞，厲聲耿直地回答。

“予問你，猛虎餓了自然要捕食，不捕食子民，難道食予？百姓不交稅，予如何征戰四方，擴張領土？是予給他們更好的生活和更大的領地！”

“王上！”大司馬鬥膽怒喝，有了死誌。

擦去頭上的血液，大司馬慷慨悲憤：“您殺了您的生父在先，已然得位不正；不聽諫言，殺害忠良，失民心在後！卻仍然虐殺仙靈，毀道於仙山；禍亂王室，還強娶親姊；今日郊祀，天必然降禍！”

“好個大司馬！”付王凶狠地盯著慷慨陳詞的大司馬，眸底閃過殺意。

到達南郊，百官站立在北邊，伏王踏步，緩緩行走到青門，高宗伯隨後傳喚充人將祭祀用的牲畜和人一併抬了上來。

等到巫祝都已開始起舞將神，伏王卻並不祭拜，而是將年邁的大司馬拖行至壇前，笑聲刺耳，就將毫無反抗之力的大司馬一劍穿心。

付王滿意地看到垂死掙紮痛苦的大司馬，拿起盛滿血的酒杯，舉杯大喝：“予就是天地共主，予就是天人，天地也無法違背予，予就是正統！今日予就拿大司馬的血祭天！”

一時間底下的官員都嚇破了膽，一齊跪拜在地上，唯獨被穿了心的大司馬掙紮著站起來，用最後的氣息大聲詛咒，吼叫著對天行禮祈求：“看看這地獄人間！天道若在，必將行罰，此朝必亡！”

伏王氣急，拔出劍，將大司馬踹入祭壇。

驟然，黑風起，天上盤旋著一隻碩大的金羽靈雀。

-切的詢問：“婆婆，可又尋到什麼助修為的好方法？”“唉喲，怎麼又是這幅摸樣？阿蘆，蓬萊仙氣充沛，你已修煉多年，試著化下成年模樣，不能總是孩童的樣子，這般偷懶！”鹿靈婆婆敲打著阿蘆，耳上的瓊蕊日月鐺晃著，但雙手寵溺又慈愛地牽著阿蘆。兩人行至使者閣，鹿靈婆婆左顧右盼一會兒，便招呼著阿蘆進了屋內。“如何說？”坐在案前的阿蘆低聲耳語，就好像害怕泄露什麼天機。“看這星圖，到此地，自有妙處可尋。”鹿靈婆婆手持靈...